忆安在提起母亲是否有随身信物时,赵延庆明显思考了一下,忆安的心也在这一刻紧张起来。
“你是想问,传说中失踪的云瑶圣物?”赵延庆突然挑明了。
“你知道?”忆安试探性的问道。
“只是在南境时听到过这个传说,但是在知道你的身世之前,我从未将云瑶圣物与你母亲联系起来,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赵延庆果然还是没说什么有用的。
“可是,我知道那圣物的线索。”忆安突然眼神一亮,自信地说道。
“哦?”赵延庆终于难以掩藏自己的情绪,眼光也变得贪婪起来。
“白沚告诉我,云瑶族内已经确定我母亲就是偷走圣物的人。如果你一直没有发现母亲身上的圣物,那说明还在她身上。”
忆安盯着赵延庆的所有表情变化,目光如炬。
“所以,你要告诉我,我母亲葬在哪里?”忆安语气深沉,带着不容反驳和质疑的气势。
“你的母亲,生下你时,我们还在南境打仗,她随军便葬了。”赵延庆说得很轻松,“云瑶人想拿回他们的圣物,难道还想开棺不成?”
“没错!”忆安坚定地说道,“那是云瑶圣物,关系到整个云瑶族的兴衰,别说开棺,就是剖尸也要取回来。”
赵延庆与忆安对视,他的眼神浑浊,看不出喜怒,而是带着一种掩藏情绪的风轻云淡。
“那可是你母亲啊,忆安。”赵延庆语重心长地说道。
“所以,我母亲到底在在哪里?”忆安毫不退让,逼问着。
“行军打仗,马革裹尸,哪里有什么坟冢。”赵延庆这话明显就是敷衍。
“她死了你都没有好好埋葬,你对她既然如此无情,当初为何要救她,娶她,况且她还怀着孕?”忆安的眼中泛起了泪花,这是一句发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你母亲实在貌美,我从未见过那样美的女人,露水情缘罢了!”赵延庆仍然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忆安,你也叫了我多年爹爹,我要告诉你,男人都一样,别看皇上如今对你情意绵绵,迟早他身边会有各种女人的。
他可是皇上啊,哪个皇上没有后宫佳丽三千。”
忆安知道,赵延庆是想转移话题,故意在激她。
“那就不用延庆将军操心了,将军只需要把您的好外孙藏好,可别让人知道了。”忆安也毫不退让。
赵延庆听到这句话,突然脸色黑了下来,却也被噎得无法回击,只能认了。
“许久未回将军府了,实在想念小时候在后院玩儿的时光……”忆安说着,竟往正堂外面走去。
赵延庆听到“后院”两个字时,眼中的紧张一闪而过,但是却被忆安捕捉到了。
“后院那个锁着的屋子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忆安心中这样想着,表情仍然是微笑着,一副准备要重温童年时光的天真样子。
“皇后娘娘,不好了!”小达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忆安一惊。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忆安皱着眉头问道。
“娘娘,刚才将军府的管家说,要带着桑儿姑姑去取几件娘娘的在府上的旧物,谁知道带到河边,两人就落入了后院那荷塘中!”小达子紧张地说着。
“啊!”忆安倒吸了一口气,“那个荷塘有二丈深,掉进去可还了得!”
小达子赶紧搀着忆安往荷塘的方向走去,皇后身边带着的侍卫和婢女也都跟了过去。
“可有会水的人下去救了?”忆安边走边问小达子。
“娘娘,那管家叫桑儿到水边时,没有人知道啊。等听到呼救的人跑来时,两人已经没有影儿了!”小达子甚至带着哭腔,“估计是沉了底儿了!”
“桑儿……”忆安又焦急又难过,匆匆地往后院跑去。
来在后院的荷塘边时,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此时正是冬天,虽然寒冷但是荷塘的水并未结冰,只是冰冷刺骨。
几个会水的仆人,在水中上下翻滚,寻找着管家赵守业和桑儿,因为水实在寒冷,这几个人也要轮着下水。
此时许母也站在荷塘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水中和岸边忙碌的人。
赵守业原本是许母的远房表弟,是许母带到将军府来做管家的,为了表示忠心表弟改了姓,跟着赵延庆姓了赵,许母赐他名“守业”。
赵守业几乎是许母在将军府上最得力的助手,所有事情只要许母一个眼神他就能办得明白。
当然,欺负和排挤忆安这个从前府上的庶女,赵守业也是为许母立下“汗马功劳”的。
忆安记得上一世,许多迫害忆安的计谋和背后的指示,也都是出自于赵守业的手笔。
嫡姐赵欣乐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全是这个管家在背后,出谋划策。
忆安心中恨他,桑儿也恨他,刚刚在门口,桑儿凭着如今皇后宫中掌事姑姑的身份,狠狠地教训了赵守业。
估计是赵守业怀恨在心,要害桑儿。
忆安来到荷塘边,便料到了前因后果。
“找到了!”水中打捞的人喊了一声,随即几人将一个全身挂着水藻和枯荷叶的人拖拽上岸。
众人将这个溺水的人脸上的头发和水藻打开。
“管家!”拉上来的这个人,是赵守业。
只见他面色已经惨白,任边上的人如何按压肚子,摇晃身体,也没有了生的迹象。
“守业……”许母的眼神中尽是震惊和悲伤,她压抑着情绪,轻轻地唤了一声。
“娘娘,桑儿姑姑她会不会也……”小达子的眼中已经含着泪花,看到赵守业的尸体,说明桑儿也是凶多吉少。
几个皇后宫中与桑儿交好的婢女已经开始低声地抽泣起来,忆安听着她们的声音也不由地心中难过,眼角也红了。
“不知管家,为何要将桑儿骗到这荷塘边,即害了桑儿性命也把自己搭了进去!”忆安声音中带着悲伤和愤怒,质问道。
“娘娘,他们二人双双落水,怎么就说是我们府上的管家,要害您的婢女呢?”许母也毫不示弱。
“所有人都听到,是管家叫桑儿姑娘跟他走的!”小达子此时也控制不住情绪,大声地说道。
“笑话!我们府中的管家,有什么理由要害你们宫中的一个婢女?”许母怒斥着小达子。
“当然是因为,他要我当他的姘头,我不同意啊!”桑儿的声音,突然从后院的亭子处传过来。
众人听到,都转过身去,惊讶地看着从亭子那里走出来的桑儿,像见了鬼一般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