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懒得说话了,说话也是要费力气的。
这碗粥突然就不香了,我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徐敏芝想扶我回房睡觉。
我说:“要不,咱们走走吧,活动一下,恢复得快一些。”
“好啊。”
徐敏芝没想到我会提这样的要求。
徐菁菁冷笑一声,说:“你是想占敏芝的便宜吧。”
农村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聋子听不见狗叫。
就这样,我们在客厅里走了几十圈。
徐菁菁也闭嘴了。
我心情大好。
这样坚持走下去,不用三天,就能恢复正常了。
……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看清这个世界。
要是有幸遇见几个坏人,立刻就能成长起来。
这次的车祸,以及婚变,彻底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人,一定要懂得积聚力量。
要在和风细雨的日子里,积聚好力量,这样才能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全身而退。
我……还是太年轻了点。
不知道天高地厚,世道险恶。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
心中无数的疑问,飞来绕去,没有答案。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先把婚给离了。
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然后,我得说服白雪梅,把孩子打掉。
如果她真想把孩子生下来,那就必须答应我,绝对不能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来,不然我就……
以我的实力,是撼动不了白雪梅分毫的。
所以说,这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
这简直就是对我滥情的惩罚。
谁让我天真,相信了白雪梅,真的给了她一粒种子。
后面的路,真的很难走。
还有离婚这件事,不也很难吗?
这从徐菁菁那淡定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不管了,再难也要去做。
我看了看手机,无意间点进了股票的交易软件。
海天稀土又跌了好几个板,中间伴随着剧烈震荡。
我估计很多人都跳楼了。
幸好一周只交易五天,不然散户只会更惨。
我不知道陆宽现在怎么样了。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按照白雪梅之前的计划,陆宽手里的钱不是他自己的,应该是撑不了多久的。
就算陆宽跳楼死了,我也没有什么快感了。
——我现在的处境,比他好不了多少。要不是我天性乐观,我也要跳楼。
……
天府苑A栋39楼。
陆宽倒在了地板上。
屋子里酒气弥漫。
陆宽喝得烂醉如泥。
他扛不住了,割掉了。
一共亏损了将近200万。
这也没多久,起初他没当一回事,以为就算不会立刻飙涨,也跌不到哪里去。
上头给他的消息,从来就没有错过,这次也不会例外。
人啊,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没错,上头的确叫他买入。不过后面发现情况不对,叫他先观望一下。
陆宽以为,那些水军吹出来的利空,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很快就会过去。
于是他起了贪念,第一次违背上头的指令,用自己的私人账号,买了将近500万的海天稀土……
谁知道,这就是噩梦的开始。
贺芳芳走了。
再也没有回来过。
——人家跟着陆宽,别说想蹭一场泼天富贵,至少也要捞点好处,谁愿意陪你一起破产?
陆宽眼里全是泪水。
他倒在地板上面,一动不动。不是没有力气动,而是不想动,看上去像一条死狗。
财富只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这才多久,搬进来还不到一个月,甲醛味都没有稀释完毕……
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啊。
只因他的贪念。
要是陆宽乖乖听话,选择观望,不仅仅可以避免大的亏损,还可以稳赚一笔大的。
——到了现在,他还不愿意相信,这是有人在故意狙击他。
“白雪梅,我操你姥姥!离婚我只拿了你三十万,这都不肯放过我!”
陆宽狂吼着。
电话突然响了。
陆宽不敢接,甚至不敢看。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背后的金主打来的。
也就是所谓的【上头】。
人家几天前就起了疑心。
陆宽没有按他的指令去重仓另外一只股票。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加上连电话都不接,傻子都明白了。
这是陆宽的绥靖之策,他仍未死心,只要海天稀土涨上来,他顺利卖掉,就能填上那个大窟窿了。
谁知道……
撑到最后,实在撑不了了,就只能割掉。
陆宽以为自己操盘的境界已经很高了,没想到还只是一根韭菜。
陆宽鼓起勇气,看了一下手机屏幕。
竟是白雪梅。
陆宽愣住了。
自从离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通过电话。
本来他应该删掉这个电话号码的,可终究没有下手。
“白雪梅。”
陆宽叫道,他的声音已经呈现癫狂之态了。
每一个字符都包含着仇恨。
喊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陆宽的身体在地板上滚动了一下。
“想死?还是想活?”
白雪梅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
魔鬼啊。
陆宽心里叫道。
世界上竟有这种恶毒的女人,偏偏还让他碰上了。
“我想拉着你一起死!”
陆宽咆哮着。
“想死很容易,你住39楼,从阳台上面跳下去,立刻就死了。想活,也很容易。”
白雪梅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陆宽没有了往日的底气,背后金主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这笔钱要是不补上,等待他的,就是命丧街头。
两百万,真的不算多。
可是对陆宽来说,是一笔巨款。
除非去卖肾,卖器官,不然真的补不上。
别人都以为陆宽有钱,谁知道,他名下的房子其实是别人的,他户头的本金也是别人的,他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
他没有什么钱,自己那点钱,满打满算,也就五十万。
前面拿了六十万给徐菁菁,陆宽已经没钱了,现在亏损的这两百万,全都是上头的。
这样来看,岂不是已经死定了?
白雪梅却跟陆宽说,想活,也很容易。
“你……说。”
陆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把背后金主是谁,告诉苏荒。你们一起对付他,不就行了?”
“你踏马当我是傻子是不是?要是我出卖他,我能不能活着走出榕城,都难说!”
陆宽几乎是在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