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歌不自然地看看天空,看看车子,然后看看手机。
总不能当着人家哥哥的面,说实话吧。
傅瑾梨靠在傅司慕的胳膊上。
冲她挤眉弄眼着。
靠你了,好姐妹。
纪云歌忍住想要掐她脸的冲动,绞尽脑汁,然后一拍手说道:
“司慕哥,其实我们是去……去做好人善事去了。”
“真的?”
傅司慕看向旁边笑得无害的人,表情好像信了。
傅瑾梨一见有戏,连忙点头。
“对对对,哥你知道的,我平生就见不得那啥……你懂的。”
“那走吧,我送你们去。”
傅瑾梨:“……”
姐妹,给点力。
纪云歌悲壮地点点头。
我尽量!
包厢里。
除了背景音乐和绚丽的射灯,再无其他动静。
傅司慕斜靠着坐在沙发,看着面前站的一排男人,轻挑了挑眉。
“好人,好事,指的是?”
“阿梨,说话。”
傅瑾梨用手捂着脸,从指缝偷看了几眼。
这种纯良风格的猛男,她还是第一次见,就是衣服穿得有点不合适。
肌肉都快把衣服上面的扣子,给崩开了。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解释一下,“这不是,想劝劝他们从良嘛~”
傅司慕看着坐在旁边乖巧低着头,眼睛却滴溜溜转的人,心里顿生无力感。
一天不捣蛋,就浑身难受。
桌上还摆了开好的酒,他的视线又过去了。
“我要不来,你还打算喝酒?你是不是忘了……”
傅瑾梨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个真没有。”
傅家家训第78条,就是为了她专门加上的——傅瑾梨不许喝酒。
她之前被人怂恿,好奇喝了一杯。
傅司慕知道后。
她被罚跪在祠堂里,用蜡烛的微弱烛光,整整抄了十遍家训。
一向无限溺爱她的傅老爷子,都不敢吭声。
又不忍心,最后坐车出去遛弯,直到她抄完才回来。
她的手抄得都发麻。
对于一直陪在旁边,看她抄写的傅司慕,也没有给好脸色。
夜半风声过。
他的声音也散在空气里,有隐忍的情绪。
“阿梨,没有下一次了。”
傅瑾梨收回思绪,有些遗憾地看着,在光线下炫彩迷离的酒瓶纹路。
本来她真的想浅尝一口的。
这下计划又泡汤了。
傅司慕抬眸,对面前的男人们言简意赅的开口:
“开始吧。”
纪云歌脊背一僵,心里阵阵发凉。
借着朦胧的光线,她可以清楚看到,坐着的男人身上冷冽的气场。
完了完了。
也不知道这帮人,能不能领会她的意思。
被盯着,她发消息提前预警都不敢。
男人们面面相觑。
一时间都没有动作。
傅司慕脸色蓦地一沉,“怎么,我是不够格是吗?”
“不是的。”
其中一个男人已经汗如雨下,咬着牙关,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音响。
暧昧的音乐声响起。
男人们视死如归地跳起了舞蹈,挥着红色丝帕。
一对一组合起来热舞,舞姿妖娆,动作勾人,时不时送个飞吻和媚眼过来。
衣服的扣子,也在互相帮对方一颗颗解开。
纪云歌低着头,心里嘤嘤嘤。
怎么就今天临时起意想玩点刺激的,就被抓包了。
感觉,她再也解释不清楚了。
傅瑾梨:“!”
天哪,有这么好的事,怎么不提前给她说。
现在好了,她是看还是不看。
最后一颗扣子解开。
手指正要拉开。
她暗暗搓手期待着,眼前的视线就被遮住。
“出去。”
傅司慕冷冷的声音响起。
男人们如释重负,也不敢扣扣子,衣衫不整地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走。
今天还没跳到重头戏就被迫停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工资。
“司慕哥,我接个电话去。”
纪云歌犹豫了一会儿,不敢看傅瑾梨求助的眼神,也跟着出去了。
包厢里,眨眼安静下来。
傅瑾梨低垂着头,手指不停地揪着衣摆。
傅司慕也不说话。
沉闷的气氛持续了很久。
衣服上面的线,都快被她揪秃噜皮了,傅司慕也看不下去了。
“阿梨。”
“嗯。”
傅瑾梨继续揪。
“别揪了。”
“嗯。”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傅瑾梨停下动作。
拿过放在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咦,还挺好喝。
她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傅司慕跟自己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算了。
“我去结账,你在这等我。”
看着她又开了一瓶,他无奈道,“少喝点饮料,不健康。”
“好。”
傅瑾梨笑眯眯的。
等到傅司慕结完账回来看到空荡荡的包厢:
“……”
他就知道。
*
仅仅一墙之隔的包厢里。
余淮很烦。
烦就烦在,他真的烦。
尤其是胳膊上,多了一个晃悠悠的挂件。
“哥哥你好面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他试图甩开这个醉鬼,根本甩不开。
只能看到对方眼角的泪痣,都有了妖艳的薄红。
无线耳机里,传来凌闫宇嗷嗷叫的声音:“余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人从八亿哥身边抢走?”
千子墨:“余哥,这妹纸长得怎么样啊?声音这么好听。”
余淮低下头,对上一双氤氲迷离水汽的长眸。
鼻尖也泛红,果冻似的唇,与昏暗交织着。
见他低头,眯起眼眸,弯如月牙。
“哥哥?嗯?说话?”
别问。
问就是当事人非常的后悔。
他原本是要回家的,只是看到傅司慕那辆显眼的幻影停在那里。
傅司慕没有看到他。
这个卖醒酒糖的代驾,真的跟他认识。
他回车里,在三人小群里打了个语音通话。
凌闫宇怂恿他,“余哥你跟着看看,这八亿哥突然来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千子墨:“就是,说不定跟代驾妹合计什么阴谋呢。”
他戴了鸭舌帽口罩也开了个包厢,看着十来个男人走了进去。
然后听着隔壁咚咚咚激烈的动静。
最后归于平静。
他开门的瞬间,看到傅司慕走了出来。
等他走远点,正要跟上。
包厢里就出来这个醉鬼,咋咋呼呼地就要往他身上挂。
他怕被傅司慕撞见,干脆把人拉到自己开的包厢里。
千子墨:“余哥?”
她嘴里水果酒的味道,慢慢扩散在包厢里。
他试着把她的手指掰开。
仍然掰不动。
这力气。
得有……
“两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