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在京逐渐拉回了思绪。
看着眼前的人,还是发出了最后一丝一问,“你,确定不是因为沈律才这么说的吗?”
看她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陆林西深深呼吸了下,“沈律的出现,的确是个很好的楔子,在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怎么才能把你留在身边的时候,他出现了,我很意外,但同样的也很开心……沈在京,如果我只是想要孩子,那我有的是手段和办法,没有必要非通过你这一层……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低沉的嗓音已经沙哑透了,像是命令般的口吻,又带着浓浓的压抑。
沈在京垂眸,的确,如陆林西所说,他若是想要孩子,手段多的是,大可不必利用感情,只是,让她现在相信这个……也的确需要一点点时间。
深呼吸,“我需要静一静。”她说。
“可以。”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沈在京说。
陆林西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良久后点头,“好。”
就这样,才放开了抓着她的手。
沈在京睨了他一眼,起身朝外面走去了。
明明这房间也有洗手间,可她偏偏去了外面。
陆林西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消化。
也罢,是该给她点时间。
有时候绷的太紧,反而容易伤了彼此。
陆林西抬眸,目光看向天花板,这一刻,他也重重松了口气。
从没觉得,把心底的话说出来竟是这般的轻松。
想到这里,唇角扬了起来。
短短两日,他好似换了个人一样,一下子从一个孤家寡人变得这么丰盈了。
有喜欢的人,还有儿子……
心底的雀跃似乎无法表达,他只能看着天花板偷偷地想,偷偷地乐。
然而,正在这时,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上面的号码,他拿起接了,“喂……”
然而,刚听到里面的内容时,神色微微变了。
……
而另一边。
沈在京从房间出去后。
莫名地脸红,滚烫,她直接到外面的洗手间,洗了个脸,用冰水拍了拍,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并非陆林西的告白让她多么激动,而是这件事情是多么的匪夷所思。
毕竟曾经那么看不惯她的一个人,现在忽然说喜欢……她没有感觉到多么的开心,只会觉得,造化弄人。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在京一遍遍地说服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镇定,千万不能上头,更不能被陆林西的话带着走。
她还是要有自己的判断和分析。
一阵平复后,一颗杂乱的心这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她从洗手间走出去时,抬眸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苏哲。
知道他是盯着自己,沈在京瞥他一眼,“放心,我不会跑了……”
看着她说完就走,苏哲则是看着她的背影,“沈姑娘,老板身上的伤,是你弄的吗?”
说起这个,沈在京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他。
此时的苏哲,没有之前跟他那般玩笑和戏谑,双眸说不出的认真。
沈在京敛眸,看着他,“如果我说,是他抓着我的手刺的,你信吗?”
苏哲闻声,眉头皱了皱,而后又快速舒展,“……原来是这样。”
“你信?”沈在京意外。
她都还没有过多的解释呢。
然而苏哲则是看着他,“看着老板维护的你的样子,我就明白了什么,只是好奇过程到底怎么样……”
“看你刚才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不只是好奇吧?”沈在京反问。
苏哲也不否认,“老板不只是我老板,他也是我的恩人,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虽然沈在京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能如此赤心对待陆林西,她倒是也由衷地羡慕。
“他真的是个很幸运的人……”沈在京喃喃。
说完后,沈在京便打算朝一边走去,静一静。
“沈姑娘,你能看到的都是老板的幸运,但你看不到的,还有很多。”苏哲说。
沈在京回头瞧了他一眼,看他较真的模样,也只是笑笑,并不想过多探讨。
然而,苏哲看出她的意思了,低声说道,“沈姑娘怕是不知道,这些年,老板常年噩梦,从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吧?”
说起这个,沈在京微愣,“做噩梦?”
可想了想,又反问,“这跟我有关系吗?”
苏哲看着她,走了上去,“老板的心里有个结,那个结就是导致他常年噩梦的原因,每午夜的时候,他总是会被惊醒,然后,一夜无眠……医生说了,如果这个心结不能解开的话,他的身体就会一直被透支,消耗,最后会越来越差!”
沈在京眉头拧起,“他身体看着还不错啊!”
“那是因为老板的身体一直在靠吃药养护着。”
沈在京嘴巴微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刚才问我,跟你有关系吗?如果是之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有关。”
沈在京意外,“跟我有关?”
“我是在您跟老板离婚那年才跟他的,那时候我只知道,他失去了一个孩子,所以他总是晚上做噩梦,可直到有一次,我们谈一个项目,对方定在了会所里,老板知道后,大怒,最后毁损了一个项目……也就是那次我才知道之前你们在会所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从那之后,老板再也没有进过任何的会所……他的噩梦,不只源于哪个孩子,也源于对你的愧疚。”苏哲一字一顿地说。
沈在京听着,巴掌大的脸尽显诧异之色。
看着她一副吃惊的模样,苏哲开口,“我知道说这些,也不能弥补当初对您的伤害,但沈姑娘,这些年,老板何尝不是在备受煎熬?”
沈在京望着他,沉默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届时,苏哲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僵硬且牵强的笑,“老板还说过一句话,施暴者就应当承受煎熬,他就是应该用一辈子来赎罪……”
沈在京意外地抬眸看向他。
“这话,是陆林西说的?”沈在京问。
苏哲点头,“沈姑娘,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原谅老板,而是我想告诉你,老板他是做错过事情,但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坏人,因为对你做的事情,因为那个孩子,他每一夜都在自责,每一夜都在为自己的错误而买单……但这么久过去了,万幸的是你跟孩子都没什么事情,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有一个机会,至少可以证明,他不是那么坏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