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把他弄醒吧。”
听到秦王吩咐后,赛哈智立刻安排手下去了冰库。
“刘勉,你去取桶水来。”
“还请大人稍等,属下立刻去办。”
刘勉提来一桶冰水,赛哈智的眼睛向床上瞥了一眼。
刘勉瞬间会意,他提着水桶走到了床边。
刘勉举起木桶,对着冒牌货的身体浇了上去。
桶里的冰水哗啦啦的淋了下来,很快就把冒牌货浇的浑身湿透。
浇完一桶水,刘勉取下了塞在冒牌货口中的抹布。
昏睡之中的冒牌货突然感到身上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他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冒牌货从睡梦中悠悠醒来,他的眼睛一睁开发现自己仍然身陷魔窟之中。
冒牌货的眼神里有一种绝望叫生无可恋,如今他的处境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想到这,冒牌货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还没等朱樉开口问话,冒牌货老泪纵横,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个冒牌货声泪俱下,控诉着朱樉的恶行。
“你们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给人上刑,哪有你们这么用刑的?”
“你们滥用私刑,简直不是人。”
面对冒牌货的无端指责,朱樉有些生气,他骂道:“本王明明问了好几遍,是你自己不知死活,选择了跟我们锦衣卫顽抗到底。”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有脸怪到我本王的头上来了?”
冒牌货委屈道:“我不是不想招供,而是实在没法开口。”
“你们手里那根铁棍,往人身上一棒子打下去,别说是我这样年近半百的老头。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啊。”
听完了冒牌货的话,朱樉的脸上满是不信。
这棍棒教育跟三杖打死一个活人的廷杖相比完全就是小儿科,等到将来,他不免要跟文官们打交道,文官们连廷杖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他的铁棒呢?
一想到这,朱樉有心测试一下棍棒的威力。
他转过头,对赛哈智说道:“拿根铁棍给这小子来上一下,让他试一试威力如何?”
看到秦王指着自己,刘璟吓了一跳,“殿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你这样做有些不太合适吧?”
朱樉亲热的拍着刘璟的肩膀,他笑着说:“委屈爱卿一下,看看这个冒牌货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完,朱樉又安慰了刘璟一句。“小刘爱卿放心,我会让他们留手的。”
刘璟很想问一句,“你发明的酷刑,你自己为什么不去亲身体验一下呢?”
看了看周围站着的锦衣卫,一个赛一个凶神恶煞。
刘璟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不小心说错话会成为第二个倒霉蛋。
朱樉给了赛哈智一个眼神,赛哈智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铁棍。
赛哈智举起铁棍,对着刘璟一棍子打了上去。
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刘璟的肩头上,尽管刘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是肩膀上传过来的剧烈疼痛还是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刘璟捂着肩膀疼的龇牙咧嘴。
幸好这是一根普通的铁棍,不然刘璟都不敢想象那些带有倒刺的“狼牙棒”打在自己身上该有多疼啊?
刘璟捂着肩头蹲在地上,疼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他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感受,“那人确实没有说谎,这一棍子挨下去,寻常人一时半会实在是没法开口。”
听完了刘璟的解释,朱樉终于相信了冒牌货的话。
他直接问道:“本王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把你的姓名、籍贯还有来这里的目的,给我交待的一清二楚。”
听到秦王这个活阎王问话,冒牌货不敢再有隐瞒,他老实回答道:“小人名叫袁珙,是浙江宁波人士。”
听到“袁珙”这两个字,刘璟忍不住惊呼:“原来你就是大相师袁珙,怪不得你能瞒过我这一双慧眼。”
刘璟恬不知耻的话,让朱樉瞪了他一眼,朱樉没好气地说:“你爹老辣的眼光才能称得上是慧眼,你这个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傻小子,你这双眼睛叫白内障更合适一点。”
一说到这,朱樉的心里就忍不住埋怨远在京城的老刘头。“你老刘头手底下无人可用就算了,送一个关系户到我这里实习是几个意思啊?”
朱樉最嫌弃的是刘伯温的诸多学生里面,居然找不到一个可用之才。
其实这一点是朱樉错怪刘伯温了,刘伯温最为得力的两个学生杨宪和陈宁,这两个人无一例外成了他爹朱元璋的刀下亡魂。
被秦王好生数落,刘璟自觉颜面无光.
他有心为自己辩解两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袁珙?”朱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刘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能在秦王的面前显摆自己。
“这位袁珙,袁相师籽油天资非凡,好学能诗。曾游于海外的珞珈山,在别古崖路遇一位怪异的僧人,那位怪僧见其天资聪颖,传授他相面之术。”
“袁珙曾为前朝的南台大夫普化帖木儿相面,袁珙曾言:先生的印堂司空有红色气息,做官一百一十四天会被夺印,倘若先生能够坚守气节,忠于朝廷。必定会名垂后世。”
“不久之后,果然如他所料,普化帖木儿担任江南行台御史大夫,遇到了张士诚,张士诚派人送来金银让他上书向元廷请封吴王。普化帖木儿不肯,张士诚又向其索要印信,普化帖木儿宁死不给,终于服毒自尽了。”
刘璟在朱樉的面前滔滔不绝,躺在床上的袁珙听见旁人讲起自己的“丰功伟绩”,他脸上的笑容显的特别得意。
然而秦王的下一句话就让袁珙得意不出来了,只见朱樉一脸嫌弃的说:“还忽悠别人会名垂后世,这个普化帖木儿的名字,本王连听都没听说过。”
“由此可见,这个袁珙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而已。”
被人当面再三贬低,哪怕是身处弱势的袁珙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竖子无礼,是你自己孤陋寡闻而已,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听说过。”
朱樉剑眉一拧,当即大怒:“好一个狗杀材,居然敢骂本王是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