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奇得令,只得率一众亲骑,斜向折出,迎着袁方而来。
“土鸡瓦狗之徒,也敢挡我之路!”袁方暴喝一声,手臂青筋爆涨,千百道棍影如电光般荡出。
锻骨武道的实力,在转眼间尽展无疑。
迎面而来的十余敌骑,竟如纸扎的一般,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袁方一顿乱棍,四面八方的掀飞出去。
蒋奇大惊失色,战意崩溃,急欲拨马而逃。
此时,袁方已如白虹一般射至,手起一棍,只听“砰”的一声脆响,便将蒋奇的脑瓜敲碎。
斩尽阻挡之敌,袁方势不可挡,斜向里如狂风般撞向了袁熙。
惊骇下的袁熙,无路可避,只得强撑起战意,举枪相挡。
“贱种,我——”
一个“我”字还未出口,袁方电射而至,手中碎颅棍,如磨盘一般平辗而至。
砰!
一声沉闷的重击,一声凄惨的大叫。
袁熙连人带枪,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马上被拍飞出去,重重的摔落于地。
落地之时,只听“咔咔”几声脆响,他的身体骨头,不知已折碎几根,张口便狂喷出一滩鲜血。
爬在地上的袁熙,痛苦、惊骇、恐惧,尽管他听说,袁方的武道突飞猛进,却怎么也没想到,袁方竟已强大到,在一招间就把他击败战马,杀成重伤。
“怎么可能,这贱种的武道,已经强到这种地步……”
震怖痛苦中,袁熙晕眩的视野,渐渐的清晰起来。
当他抬起头时,袁方那巍然的身形,已将他罩笼在阴影之中。
袁方就那么冷冰冰俯视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卑微的蝼蚁,冷漠而不屑。
曾经,那个任他欺负的私生子。如今,竟然高高在上,将他这个高贵的嫡子,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感,瞬间填满了袁熙的胸膛,愤怒几乎要将他的胸膛炸开。
他的目光,猛的瞅向了身前一步处跌落的枪。
袁熙目充喷血,手臂在微微的抽动,他想夺起枪来。再跟袁方拼杀。
“我的武道已是锻骨初期。就凭你缩筋的实力。还想继续挣扎吗?”袁方冷冷的警告。
锻骨?
这小子的武道,竟然已到锻骨!
袁熙整个人都懵了,原本愤怒的眼神中,立时涌现不可思议之色。
他无法相信。自己这么个高贵的嫡子,两年时间里,才勉强从淬肉,练到了缩筋的地步。
而袁方,这个卑微私生子,竟在两年的时间里,突破了缩筋和凝膜两重境界,将武道练至了锻骨的实力。
这不可思议的精进速度,唯有百年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方才有可能达到。
袁方却做到了。
“不可能,你个贱种,绝不可能比我更有天赋,绝不可能!”
恼羞成怒的袁熙,猛然的爬起。探出手来,想要夺起眼前的大枪。
寒光爆涨,明晃晃的碎颅棍,如风扫落,正中袁熙右手。
只听“咔嚓嚓”一连串的碎裂声,袁熙右手五根手指,已齐刷刷的给袁方砸断。
“啊~~”
袁熙一声惨叫,捂着血淋淋的手掌,便在地上打起滚来。
“把他绑起来,带回去再做处置。”
袁方一声下令,拨马提棍,扬长而去。
众亲军一拥而上,将五指尽断的袁熙,五花大绑,拖上了战马押解离去。
日落时分,战场的杀声,方才隐隐散去。
东武城的四门,尽已插上了袁方的旗号,除几百敌卒侥幸逃走,四千冀州军死伤大半,降者近千。
若以平常的攻守之势,袁方以两万兵马,想要攻破四千人把守的城池,很难在半日之内拿下。
但今日之势,吕玲绮、高顺等将,为了给吕布复仇,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他们发挥出的战斗力,远胜于平常。
正是仗着这爆走的战力,袁方才迅速击破东武,生擒了袁熙。
夜色降下时,袁方已身在县衙大堂中,高踞上首处,巍然而坐。
吕玲绮、高顺,以及张辽,一众浴血之将,皆肃立于侧,每个人的脸上,都涌动着激动。
因为他们已经得知,袁方生擒了袁熙。
袁熙乃逼死吕布的头号仇人,复仇心切的吕玲绮几人,如何能不为之兴奋。
“把袁熙给我带上来。”众将已到,袁方一声令下。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身是血的袁熙,被拖入了大堂之中。
吕玲绮的一双杏眼,瞬间几乎要迸出来一般,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将袁熙撕碎。
张辽和高顺二将,也眼中喷火,愤恨难当。
袁熙却捂着那断手,挺直了腰板站在那里,以阴恨的目光瞪向袁方,对于吕玲绮等人的愤怒,根本视若无睹。
他之所以自恃,是因为他相信,袁方虽生擒了他,却不敢杀他。
他觉得,袁方虽然叛了袁家,但还没有那个胆量,敢背上一个杀兄之名,敢真的杀他这个亲兄弟。
上首处,袁方目光如刃,已清楚的洞悉了袁熙心思。
“袁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袁方语气冰冷,喝问道。
袁熙却冷哼了一声,昂着首道:“袁方,你虽生擒了我,可你又敢拿我怎样了,你可不要忘了,我们是一个父亲所生,你就不信你敢不顾兄弟之情。”
听到兄弟之情四个字,袁方突然间想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放声狂笑起来。
那满是讽刺的笑声,回荡在大堂之中,竟让袁熙觉着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蓦然间,袁方从座上一跃而起,脚步如风,直扑向袁熙。
就在袁熙还没反应过来时,袁方身形已横在他面前,飞起一脚步踢向了他的胸前。
“啊~~”
猝不及防的袁熙,一声惨叫,被一脚踢出三丈之远。重重的摔趴在了地上。
“你也配说什么兄弟之情?想当年,你在袁府中欺负我时,你的兄弟之情在哪里?你和袁谭合起伙来,陷害我,设计我,欲置我于死地时,你的兄弟之情又在哪里?你利用你那些爪牙,煽动袁绍违背约定,要夺我兵权,把我召回邺城重新当猪圈养起来。你的兄弟之情又在哪里?现在。你成了我的阶下囚。性命操之于我手时,却想让我跟你讲兄弟情,袁熙啊袁熙,你的脸皮可跟袁绍一样。都厚到了极致!”
袁方声色俱厉,一番愤慨之词,将心中所受的不公,统统都痛斥而出。
左右众将们,仿佛也感动深受一般,对袁方所受的欺辱,无不愤怒如火,个个怒目圆睁的死死盯向袁熙。
袁熙则被斥得是脸一阵红一阵白,无言以应。
却不料。袁熙非但没有一丝愧疚,相反,他还被袁方的痛斥,激得恼羞成怒。
他颤巍巍的爬将起来,冲着袁方大吼:“那些都是你自找的。谁叫你不知尊卑,身为一个私生子,不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偏偏要跟我这个嫡子争抢,你配么?”
到了这个地步,袁熙还敢拿什么尊卑,来压袁方。
袁方冷笑一声:“好一个尊贵的嫡子啊,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很好,那我就送你这尊贵的嫡子,去见你那同样尊贵的表兄高干吧。”
高干,乃是袁熙表兄,当初平原一箭,已被袁方射杀。
袁方此意,竟然是要杀他!
袁熙这下就有点慌了,惊怒道:“袁方,你敢杀我,就不怕天下人视你为杀兄的畜生吗!”
“我袁方乃天子所封一州之牧,代天子诛杀你这逆贼叛臣,此乃天经地义,何惧天下人议论!”
袁方一声狂言,猛然间拔出佩剑,掷在了袁熙的跟前。
他侧过身后,不屑正视袁熙,冷冷道:“你跟我讲兄弟之情,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保留一丝尊严,你自行了断吧。”
袁熙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陷放了死亡的深渊,浑身颤栗不休。
他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惊恐茫然的望向袁方,那眼神,如同在看着一个魔鬼。
一个将世人流言,视为粪土,狂到极致的魔鬼。
“我袁熙,岂能被这贱种,逼到自杀?我就算是死,也要先杀了你这贱种……”
袁熙那惊恐的目光中,陡然间迸射出狰狞的杀机。
他左手缓缓的拔出了跟前之剑,再缓缓的举起,俨然做出了将要自尽的样子。
蓦然间,他身形猛的向袁方窜将出去,手中长剑出电光一般,狠狠的刺出,直取袁方的脖间而去。
袁熙,他想趁着袁方侧身之际,突然刺杀袁方!
“显正小心!”吕玲绮一声惊喝示警。
就知她话音未落时,袁方身影如风,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夺下了袁熙手中之剑,顺势反身一脚踢出。
一声惨叫,袁熙再度滚落于地。
袁方却执剑而立,身形一如先前,仿佛根本未曾动过,只是手中多了一柄剑。
吕玲绮暗松了口气,抚着心口喃喃道:“吓死我了,我倒忘了,他是习武奇才,武道早已到锻骨,那混账怎伤得了他。”
“还敢出手偷袭,真是最后一点脸都不要,原来这就是袁家所谓的尊贵。玲绮接剑!”袁方陡然一喝,将手中这剑,掷与了吕玲绮。
“你的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任由你处置。”袁方拂袖转身,大步还往上座。
吕玲绮眼眸喷火,手提着长剑,挟着一腔的恨意,大步冲向袁熙。
“走开,你给你走开,小贱人,我是袁家之子,你敢伤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坐倒在地的袁熙,步步后退,口中还不忘威胁。
吕玲绮将手中长剑,高高的举起,没有一丝犹豫,朝着袁熙的脖子,奋然斩下。
一道鲜血飞上半空。
袁熙,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