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里党委会上通过药材种植这项决议后。
陆江河觉得如今同心镇的季节温度正适合播种,立刻推进实施进行初步的试点计划。
合同大方向敲定之后。
陆江河与钟嘉义双管齐下,让钟嘉义负责合作协议书面上的落实。
自己则是亲自去安排试点计划,而陆江河选择试点的村子,不出意外,正是伏虎村。
随着神农制药厂的技术人员到达村子,中草药种植技术培训就地展开。
十几个伏虎村村民的学习热情极为高涨,他们文化水平虽然不高,但好在求知欲不低。
培训一结束,村民们往往凑到培训技术人员面前问东问西。
陆江河站在窗口,饶有兴致的看着屋内发生的这一切,似乎是想到了当年上学时候的光景。
“陆镇长,您怎么在这?”
李玉华的声音将陆江河拉出了思绪。
陆江河认得她,她是伏虎村村主任,李昌龙的表妹,是这次参与培训的人员之一。
“我来看看大家。”
“陆镇长,您说咱们村中草药这真行得通么?”
李玉华问道。
陆江河还没说话,只听李昌龙的声音从屋里门后传了出来。
“咱们镇长说行,那就肯定行。”
这次培训人员之中也有李昌龙。
“咱们镇长说那恒润集团不安好心,他们真就不安好心。”
“前几天恒润那边说在村里搞那什么基础建设,才几天功夫,那工地都荒在那了,哪还有个人影?”
李昌龙笑呵呵的走到陆江河面前,热情的和陆江河打了招呼。
不过陆江河却在想李昌龙刚才说的话。
“基础建设,什么基础建设?”
“陆镇长,怎么?你不知道?”
李昌龙有些疑惑的问道。
陆江河摇了摇头,村子里施工这件事情,他是听秦璐在电话里说过的。
只不过那几天,陆江河正在医院里忙里忙外的,母亲出院之后,陆江河便在忙活和制药厂的崔佑打交道。
所以这件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也没有过问过。
此刻听李昌龙突然间提起来,心中泛起了嘀咕。
“停工了?”
李昌龙点点头。
“可不么?那水泥还有一堆建材就在那放着,也没人看着,不少村民都去那偷。”
陆江河点点头,在疑惑中回到了办公室,这件事情和恒润集团有关,这让陆江河隐隐有些不安。
想到这里,陆江河当即将秦璐和钟嘉义叫了过来,询问起了这件事情。
“我也不知道王平他们在搞什么鬼,我也问了几嘴,这家伙含糊其辞的,也没说个所以然......”
秦璐答道。
“好像是说,那个包工头犯了什么事,具体什么事也没说。”
秦璐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那包工头叫什么?”
陆江河连忙问道。
“好像是姓蒋,蒋什么来着,我忘了......”
说到这里,秦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听到这句话,陆江河脑海中“嗡”的响了一下,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让秦璐和钟嘉义去忙了。
自己则掏出了电话,拨打了蒋泽涛的号码。
“嘟嘟嘟。”
响了几声之后,便被挂断。
陆江河重新拨号,依旧如此,重复几次之后,陆江河放下电话,长叹了口气。
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正寻思之间,电话响了,陆江河接听,电话的另一头是许久的沉默。
良久之后,只听蒋泽涛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河,忙么?”
“不忙,什么事。”
“晚上七点,临江县山海楼酒店,我定了包厢,咱俩喝点......”
“好。”
陆江河答应了下来。
下班后的陆江河,心绪复杂地驱车前往临江县山海楼酒店。
抵达山海楼,陆江河径直走向预定的包厢。
推门而入,只见包厢内灯火通明,酒菜早已摆满餐桌,香气四溢。
蒋泽涛闻声抬头,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起身迎向陆江河,那笑容里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与愧疚。
“来啦,江河,快坐下。”
蒋泽涛热情地拍了拍陆江河的肩膀,将他引至主位。
陆江河落座,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菜肴,提不起丝毫兴致。
席间,蒋泽涛率先打破沉默:“江河,咱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陆江河微微一愣,随后淡然回应。
“还好,小毛病,做了手术,没什么大碍。”
他明白,蒋泽涛看似关心家常,实则是想掩盖他自己的内心的不安。
然而,看蒋泽涛的反应,似乎没什么效果。
蒋泽涛接着抛出一连串无关紧要的话题,从工作琐事聊到最近的热门新闻,试图营造轻松氛围。
陆江河表面附和,内心却越发不耐烦。
终于,他放下筷子,直视蒋泽涛:“泽涛,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吧?”蒋泽涛一愣,随口答道。
陆江河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二十多年了,我居然还没能交到你这个人。”
此言一出,包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两人之间的沉默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曾经的默契与信任。
良久,蒋泽涛低垂眼帘,缓缓开口:“江河,我知道你心里有疑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我确实想告诉你……”
他开始讲述自己如何被恒润集团诱骗,如何在利益面前失守底线,一步步陷入林颖精心编织的陷阱。
言语中,既有悔恨,也有无奈。说到被林颖要挟的细节,蒋泽涛更是面色惨白,双手紧握,仿佛仍在挣扎于那场噩梦之中。
陆江河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冷峻。
待蒋泽涛说完,他沉声道:“你是个聪明人,林颖的目的,无非是想通过你把我拉下水,你能看得出吧?”
蒋泽涛默默点头,不敢直视陆江河的目光。
“泽涛,你忘了我当初怎么叮嘱你的?”
陆江河语气严厉起来,“踏踏实实干活,老老实实赚钱,不属于你的钱,一分都不能碰。这道理,我跟你讲了多少遍?你现在看看,这巨大的风险,不就来了吗?”
蒋泽涛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陆江河面前,泣不成声。
“江河,我错了!我真的害怕,害怕坐牢,害怕我辛辛苦苦奋斗了几年,好不容易才有的这个小包工队,就这样毁在林颖手里……我真的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