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说完端起酒壶,微笑着给黄德才满上一杯。
黄德才似乎也意识到了刚刚的神情失态,而后脸上立刻恢复笑容。
接着黄德才端起酒杯有些感慨看着陆远说道:“别人做生意都只想去找那些愚笨之人,因为这些人无一例外只想坑人。”
“其实做生意最惬意与最赚钱的,莫过于聪明人之间的合作。”
“陆兄,一切都在酒中。”
两人相视一笑,酒杯碰在一起。
至于黄德才从中获得什么情报与好处,又如何去验证真假,陆远并不关心。
叶无忌与正云祭司虽然都是北胡之人,然而再强大的敌人也不会是铁板一块。
水若不够浑浊,他这个小虾米如何左右逢源,置身事外?
从剑南会馆出来已是华灯初上,初夏夜色之下的大街别有一番热闹。
陆远漫步在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如此夜市繁华。
看着那些一家几口开开心心同游夜市,看着那些同龄人三五成群有说有笑或是成双成对。
在这繁华热闹之中行走的陆远形单影只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陵阳北城的锦绣巷算不得富贵,但也不是贫民所能居住。
锦绣巷里多是独门独户的小院。
陆远所买的小院便是一座独门小四合院,倒不是陆远不能住大宅子,巨鲨帮城里有的是房产。
明面上陆远也已是巨鲨帮黑虎堂的高层,只不过身份特殊少有人知道而已。
陆远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小院子,不由得感慨。
若是对修真一无所知,他现在何尝不是平步青云。
看来跟对人与站好队是何其重要。
陆远住在锦绣巷也不是没有原因。
小院隔壁就是陈贵母子所居住的小院,临街的一间屋子改成一间茶庄,名为陈记茶庄。
陆远并没有急着去挖隔壁院子树下所谓的通敌证据。
而是在房间里拿出两个装灵石的小袋子,一块一块数着灵石。
陆远每数一块,噬金鼠就抱着灵石在桌上码起来,码得整整齐齐,码成一个小窝。
小家伙与陆远这个主人一样满是开心陶醉。
业火蛟蛊六对复眼放光,嘴巴张得老大,与噬金鼠一起开心在灵石小窝里钻进钻出。
“二百零二块下品灵石,靠着如今的门俸,我不吃不喝也得攒八年。”
看着桌上在灯光下一堆灵石灵光闪闪,陆远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若不是直接摆出,再多的灵石也只不过是一个数目而已。
陆远将他赚到的灵石与老师薛六给他的灵石单独放在一旁。
虽然两块下品灵石都一样,但这对陆远来说则是有着特殊意义。
此刻,陆远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只是多出如此多的灵石,陆远一时半刻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现在就算陆远想要步入炼气四层,也能用二十块下品灵石给直接堆起来。
然而陆远知道他不能那样做,炼气三层他就已是强行突破拔苗助长。
要不是之前有着战斗之时的感悟,陆远如今的炼气三层就将会是虚胖。
而且进入炼气四层就会遇到炼气期第一个修炼上的瓶颈。
陆远如今已是知道,修真没有什么一劳永逸。
修真不是熬资历,更不是混吃等死就能提升突破,修真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陆远看着桌上成堆的灵石,倒也没有打算做守财奴。
陆远觉得要是灵石不能拿来提升修为换取好处,灵石与石头没有任何区别。
陆远留出一百块下品灵石攒着以备不时之需,有钱也不能大手大脚乱花。
剩下的一百二十二块下品灵石,就是用来修炼之用。
这些剩下来的灵石不仅仅是用于陆远的修炼,也用于噬金鼠,业火蛟蛊,噬魂刃,以及地煞灵火。
该省的省,该花的花。
看着噬金鼠与业火蛟蛊吃豆腐一般开心大口啃着灵石,陆远顿时就有种肉疼的感觉。
当看到一块下品灵石不够噬魂刃闪个刀光,一块下品灵石只能让地煞灵火微微一亮,陆远倒吸一口凉气。
以前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这四个家伙,何愁他不穷。
这真是穷有穷的难处,富有富的烦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陵阳寺的佛钟悠扬。
晨光洒在陵阳寺繁花似锦郁郁葱葱的青石山道上。
一大早上山朝拜的善男信女已是络绎不绝。
在山道之上陆远一个寻常少年的打扮混在上山的人群之中。
陆远目光看着山道上一个带着七八岁小孩的妇人。
这个妇人便是陈贵的女人。
女人名叫秀姑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虽然算不上特别漂亮但很是耐看,体态珠圆玉润。
只是秀姑的神色有着淡淡哀愁,反而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便是陈贵不为人知的私生子陈凡。
上到陵阳寺,入眼便是金碧辉煌的大门。
门前开阔的广场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人,除了那些抬轿担货之人与小商小贩就少有衣衫褴褛之人。
秀姑隔三差五就会带着陈凡虔诚在贴金的大佛前虔诚祷告,保佑陈贵平安。
除了虔诚,也是因为秀姑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陈贵与得到陈贵的消息。
此刻,陆远已是悄然翻墙进到陵阳寺后院一个单独小院子里。
陆远进到院子抬眼看着远处那座金碧辉煌的七层佛塔。
陵阳寺里的这座佛塔是七座铁浮屠的其中一座。
七座铁浮屠便是大祭炼的阵眼,也是镇压洞天福地的法门。
如今这个小院亭子里只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在泡茶。
只不过这老和尚在泡茶的时候却是往茶壶里倒了一包白色的粉末。
老和尚法号净空,是陵阳寺的长老。
在陈贵的记忆之中净空长老是信得过之人。
隐藏身形的陆远看着老和尚下药之时的宝相庄严,果然是得道高僧。
不久之后,小院的门口便被敲响。
而后秀姑带着陈凡出现在小院之中。
“阿弥陀佛……。”
“秀姑施主,后院为佛门清净地。”
“你一个妇道人家到来,多有忌讳,不便久留。”
“有何事情且速速说来。”
秀英赶忙带着儿子恭敬行礼歉意说道:“奴家多有冒失,还望净空大师慈悲。”
“大师是奴家官人的至交好友……。”
“奴家想知道我家官人的近况如何。”
“奴家官人曾言,若是近段时间超过十日没他的消息。”
“便让奴家前来拜会长老……。”
净空长老看着眼前满是期待与忐忑的孤儿寡母,目光之中有一丝犹豫。
但最终,净空长老浑浊的老眼只剩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