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寒城区区委书记陈述出现在市委办公室书记门口。
“陈书记。”
郑烨看到陈述赶紧迎了过来，不过现在的郑烨脸色也不算很好，一脸的愁容，显然今天的会议对他也有一定的影响。
随着今天上午的消息传出去，市委办公室很明显有了别的声音。
因为一直以来，市委的日常工作都是由副书记乌江负责，所以在市委乌江的力量很是强大，只不过以前乌江站在杨余这边，大家发出的声音是一致的，自然不会有问题。
现在乌江突然的转变，很多人就有了想法。
他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这才很是担心。
“郑处长，书记在吗？”
看见郑烨的脸色，陈述自然知道是为什么，自从消息传出去后，别说郑烨，就他都感觉到了压力。
杨余就像是寒烟市头顶的大山，压制了一切的声音，如今这座大山有些摇摇欲坠，自然能让很多以前没有不曾出现的声音冒出来。
“在，我去问问。”
郑烨点点头，随后推开了书记办公室的门，进去的时间不长，就出来告诉陈述进去。
推开门后的陈述就对上了杨余刚抬起的头。
“陈书记没有回去？”
看见陈述，杨余的脸上也带着热情的笑意开口。
“书记，今天？”
虽然在寒烟市陈述的级别不高，但要说跟杨余关系的亲密，他在赵普走了之后可谓第一，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杨余身份的人，他也是少有几个可以跟杨余平等对话的人。
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也就少了一份顾虑。
就像今天的事情，那几位跟杨余亲近的常委都想问，可唯有他亲自来，并且直接开口询问。
“怎么了？一个提议没有过，就有意见了？”
杨余听见陈述的话，依旧带着微笑道。
他当然知道陈述来的目的，今天陈述虽然是第一个上门询问的人，但他已经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明里暗里的问今天的事情，包括省里几位对他比较关心的人。
“倒不是我有什么意见，而是怕市里很多人会有别的想法，怕打破我们市快速发展的大好局面。”
陈述的脸色可没有杨余那般好。
要知道寒烟市能够如此高速的发展，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杨余的一言堂，让很多事情，很多人不敢偏离原定的轨道。
可一旦这个一言堂被人打破，成为了双雄争霸，那很多人就又多了一个选择，也多了一条退路，就算一些事情在杨余这里通不过，他们也会去找另一个可以通过的人。
而且一些事情一旦有了争，就很容易将自己的胜负凌驾于发展之上，毕竟杨余和董峰都不是一般人，他们代表的也不单单是自己，一旦开始对抗，那胜负就会变得很重要，这对寒烟市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他更不是好事。
“你说，寒烟市对市长来说是什么？”
“成绩。”
听见杨余的问话，陈述毫不犹豫的说出答案。
其实他和董峰才是一类人，他们并不在意寒烟市的发展有多好，他们在乎的是成绩，一个让所有人对他们进步都闭嘴的成绩。
这一点他和杨余的想法是对立的。
杨余会考虑一家企业入驻会给寒烟市的老百姓带来什么，会不会造成什么坏的影响，但他们不会，他们只会要一个成绩，或者说一个数字，一个看上去好的数字。
“既然市长需要成绩，那么他就不会打破寒烟市正常的发展，最多就是在一些人事任命上有些争议。”
“可是！”
听见杨余的话，陈述一句话就到了嘴边，不过却没有说出，而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杨余。
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杨余的节奏。
在他的心里，人事和经济在一个重量，甚至人事还要在经济之上。
毕竟人嘛！
谁不想一言九鼎，指点江山，这也是很多人为官的想法之一。
可杨余明显比他站得更高，看的更远。
颇有一种不计一城一地得失的意思。
“寒烟市今日的发展已经是全国前列，未来可期也是既定的事实，但因为我的原因，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这都是要改变的。”
杨余看着陈述略带深意的开口。
“你的意思是？”
陈述听见杨余的话，心中微微有些吃惊。
显然他想了很多。
其实在今天的事情出现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杨余，而是将电话打给了他的爷爷陈老。
这也是自从来寒烟市后养成的习惯，遇见不懂，或者无法理解的事情，就跟陈老取取经，只不过陈老并没有告诉他答案，只是在听完后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
“生子当如杨余啊！”
他还没有往深里问，因为陈老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显然陈老并不想告诉他答案，而是要他自己去想，去思虑。
如今听见杨余的话，在想想今天的情况，他有了一丝感悟。
今天的情况的确是很诡异的。
别的不说，孔琳和丁阳两个的中立就很奇怪。
丁阳，省纪委叶书记的秘书，寒烟市第一个支持杨余的人，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杨余对其工作也很支持，根本没有中立的立场，因为董峰根本给不了他更多的东西。
孔琳，那就更不用说了，京都的人，一直都铁杆的杨余派，而且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董峰的身份，以前都没有动，现在突然改变的态度可能更不大。
那么唯一能够改变的情况，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本就是杨余的意思，杨余故意为之，让寒烟市的人都知道寒烟市不是铁板一块！
“有些时候，为了发展，必须要统一声音，因为只有一个统一的声音才能让所有人将力气使在一处，但这种情况不能长久，因为会滋生更多的问题。”
杨余看着陈述，眼神中有了一丝赞许。
陈述的能力他一直是信任的，只不过就是有些急功近利，在很多问题上率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得失，倒不是这一点不好，只是身为一方父母官，但考虑自己是不对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