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半夜,夜深人静之时,声音格外响亮。
玉娘不由站住了脚,手里攥着的茶杯紧了又紧,就听着脚步更近了。
忽然又没了。
是停在外面了吗?还是走远了?玉娘在心里嘀咕,听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
玉娘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自嘲的笑道:“应该是我听错了,这是内院,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脚步声,累了,去睡觉。”
玉娘说着就起身去睡觉。
她不知道的是她没听错。刚才的脚步声就是傅子方。
傅子方睡不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面来,心里盼着玉娘还没睡觉,也能出来走一走。可走到内院外,什么也没听到,以为玉娘睡了。
傅子方就站在内院外面站着,一直过了前半夜,才慢慢回去睡觉。
次日天亮,玉娘被春妮喊醒,简单收拾了一番,又快速吃了几口早饭,主仆两人就往前院去找傅子方。两人说好今日一起出门。
玉娘刚走到前院,就看到傅子方出来,两人相视一笑。
玉娘上前问道:“傅公子,咱们现在出门?”
傅子方微微点头,“若是你收拾好了,咱们现在就以出门。今日午饭也在外面用,晚饭前才能回来。”
“好,我清楚了。”玉娘应了一声。
傅子方走在前面,出了家门请玉娘先上车。
玉娘跟在后面,一看只有一辆马车,想着她们现在是假扮夫妻,准备一辆马车也没多想,抬脚就上了马车,随后春妮也跟着上去。
最后,傅子方才上去。
今日跟着出门的是傅三。
一行四人,坐着马车慢慢悠悠往城外走。傅子方买的这个小院,比较靠州府里环,染坊占地比较大,一般都在城外。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马车才停下。
外面传来傅三请他们下车的声音。
这一路玉娘闭眼养神,故意不与傅子方说话。傅子方也识趣,何况车内还有春妮,他说话也要注意一些,索性也就没开口。
一听到了,傅子方先下了马车,春妮紧跟着也跳下马车。傅子方刚站好,就转身伸手想搀扶玉娘下车。
玉娘看到傅子方伸出来的手,犹豫了一下,就听到傅子方提醒道:“夫人,快些下车吧。”
傅子方提醒她,他们现在是夫妻,这样很正常。玉娘只好把手轻轻搭在傅子方手上,走下马车。
两人并肩往前面走。
傅子方边走边给玉娘介绍道:“前面的染坊算是江南府最大的一家染坊,我家的绸缎都是从他家来的,多年合作的关系,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行。”
“什么都能问?”玉娘怀疑。
傅子方却坚定的说道:“都能问。”
玉娘还是怀疑,不过两人已经走到门口,不再询问这个问题。傅三已经去敲门,很快从里面出来一个人,傅三递上傅子方的名帖。
等门再次打开,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精明的男子,个子不算高,可能是有些佝偻的原因,但一双眼却是炯炯有神。
一看到傅子方就堆起满脸笑容,先拱手说道:“傅兄终于把你盼来了,快里面请。”
傅子方也笑容可亲的说道:“孙兄客气了。”
两人相互恭维一番,傅子方又给他们介绍,“玉娘,这位是我在江南好友,孙茂。孙兄,这是内子,非要跟着来看看江南风光。”
“哦,原来是嫂夫人,小弟有失远迎,还望嫂夫人海涵。”孙茂忙又与玉娘见礼。
玉娘笑道:“孙老板客气了。今日有些唐突,还望孙老板见谅才是。”
“孙兄,领我们进去看看。内人对这些好奇的很。”傅子方笑着说道。
孙茂立马请两人往里面走。
一走进染坊,映入眼帘的就是几排大染缸,里面是各种颜色,还有人站在一旁搅拌,应该是在调色。玉娘不由就站住了脚步,仔细看着。
孙茂就停住了脚步,任由玉娘仔细察看,好像根本不怕玉娘学了去。
玉娘看了一会儿,才发觉旁边两人都等着自己,忙歉意的笑笑。
孙茂这才领着他们继续往里面走。穿过一排房子,就是一个大院子,这院子要比平常的院子更宽敞,晾晒着许多布料,这是刚染出来的各样布料。
这院子里,干活的人就更多了,每一种布料都有人看守,或翻或扇……等等,不同的布料不同的晾晒方法,玉娘看的就更仔细了。
傅子方笑笑,与一旁的孙茂说道:“女人对这些就是感兴趣,孙兄不要见怪,要不咱们里面说正事,内子在这里看看可好?”
“自然没问题,就怕怠慢了嫂夫人。”孙茂笑着说道,脸上没有一丝不悦。
傅子方笑着摆摆手,“只要没打扰孙兄人干活就好。那咱们里面走吧。春妮你陪着夫人在这里转转,注意别让夫人累着了。”
“是,公子。”春妮在之前也被玉娘交代,如同傅家丫鬟一样应了一声。
孙茂见状取笑道:“傅兄对嫂夫人真是情深意重,你们夫妻伉俪,真让小弟羡慕。”
两人说笑着继续往后面走,玉娘刚才听到两人对话,装作没听到,也没搭话。等两人走了,玉娘长长出口气,暗叹,演员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干的。
两人走了,她也乐的轻松。看的稀奇的就问两句,有的会给她详细说说,有的人家也只是一啸而过,玉娘就知道这是问道人家机密了。
既然人家不说,玉娘也就多问,转而又去看其他的。
等她转了一个遍,又与春妮跑到之前染布的地方。
对于调色,玉娘没太大的兴趣,好歹她也是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高材生,一些化学知识还是记得一些。不过是对染色的技术有兴趣。
正好有工人正在染布,一一匹布,在工人手中,几次三番沾,染,再出来就是不同的花色。
玉娘看的认真,春妮看的也仔细。两人好奇的睁大双眼,一丝一毫都不敢错过,可是还没看明白人家怎么就把布料变成了如此漂亮的布料。
等工人让其他人去晾晒布料,两人立马上前问个不停。
这人干活很利落,可说话就有些结巴,也许是人生第一次被两个女人围着,满脸通红。
玉娘见状,给春妮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慢慢转去了其他地方。少了一个人围着,染布的工人说话也利索了一些,不一会儿春妮就问了个清清楚楚,迈着欢快的小步去找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