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无逸听到钱柠的话不禁微微翘起唇角。
“你只说对了一半。”
钱柠依旧冷眼看着他,等着他解释,可是司马无逸似乎并没兴趣。
他一把把钱柠从榻上拉起:“走吧,囚袅正在外面找你。”
钱柠细听,果然,囚袅正在屋外喊她的名字。
“小姐,你是在里面吗?”
可正在关键时刻,她说了那么多的话就是为了探寻司马无逸到底是何人。她可不想就这样半途而废。
“你是不是胥国的探子?到我大凤来打探机密?”
司马无逸笑得讥诮:“你说是便是。”
“你……”
钱柠刚要发怒,只听司马无逸向门外喊道:“囚袅,进来,你家小姐在这里。”
囚袅一听屋内人说话,便推门进来。
钱柠来不及下床榻,正好被进来的囚袅看个正着。
司马无逸衣冠不整,露出大半个胸膛。而钱柠的衣服也有些松散,裙子还被掀在腰上,露出亵裤。
囚袅立刻红了脸,公主怎么与驸马睡在一个榻上了?难道……
刚要转身出去,却被司马无逸叫住:“把你家小姐带走,换身好衣裳,一会儿我带她出去。”
“出去?”囚袅奇怪。
刚才遇见辛沝,他厨房吩咐伙计今晚多添几个菜,说是今日第一天开张,要庆祝一下。怎么却又要出去?
司马无逸:“对,这几日我忙着客栈的事冷落了你家小姐,今晚带她去转转。”
钱柠从榻上下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绑带拎在手里,脸上是不屑的神情。
“好啊,不知表哥带我去哪里玩儿?”
他忽然提出带自己出去,这还是头一遭,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司马无逸笑得神秘:“去了就知道了。”
等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马车已经在客栈外候着。
钱柠随司马无逸上了马车,车子向城外驶去。
要出城?
钱柠有些意外:“我们去哪儿?”
司马无逸不以为然:“到了你就知道了。”
钱柠放下窗帘,脸色凝重。
幸亏她出来之前叮嘱黑枫在后面偷偷跟随,有他在起码能保护她。看司马无逸的神色似乎与平常没什么两样,万一他忌讳她知道得太多而对她下杀手也说不定。
以前她防备的是钱婉儿他们,如今,自己的身边人却成了最大的敌人。
虽说胥国与大凤国没有过节,甚至先帝还定下将她嫁给胥国太子,胥国也承诺给她半壁江山作为聘礼。但是听说太子政党掌管朝政,他为人很厉,无视父皇,甚至把他软禁。
也许,司马无逸是保皇派,他与太子党成对立面。为防太子狠心弑父,他加强了守卫。这么看来,自己嫁过去也未必能得到好处。太子什么心思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司马无逸的心思,他绝不会允许她与太子成为一条船上的人。
车子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车夫禀报:“公子,到了。”
“好。”司马无逸率先下车。
钱柠也掀帘而出,依旧如以前一样,她又是被司马无逸抱下马车。不知为何,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下车方式。
每次外出,当车停在公主府大门前,他都是这样抱她下来。以前是作秀给别人看,让他们知道他们夫妻是多么恩爱,不像市井传言的那样不堪。
可如今在鄢城这个地方,不用再装样子,可他依旧如以前一样,拦腰一抱,再轻轻把她放到地上。
此时,天边一抹黑红,落日只剩下最后一丝颜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香,是花的味道。
钱柠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院落的门前,大门上方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却空着什么也没写。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见到司马无逸,立刻毕恭毕敬行礼:“公子,您来了。”
司马无逸点点头,转身对钱柠说:“走,进去。”
钱柠疑惑地跟随他走入园内。刚一走入甬道便看见园子里大片大片的花草。虽然是黄昏,却能依稀看见花朵怒放的样子。
司马无逸一边走一边欣赏着两旁的花草:“没想到已经入秋,花势还是这么好。”
仆人点头:“公子出了大价钱请人照顾这些花儿,当然要有所成效。”
“西边的廊子修好了吗?”
“修好了,已经不漏雨了。”
“后山的滑坡呢?”
“也修好了,听公子的种上了草皮树木,果然固定住土壤。”
“很好。”司马无逸点点头。
“对了公子,牌匾上的字还没有写,不妨您这几日写下来,我去找人镌刻。”
司马无逸想了想,然后转身看着钱柠:“来,跟上。”
钱柠快走了几步跟上他的步伐。
他轻描淡写地说:“你给这园子题个字吧。”
“我?”钱柠奇怪,“我对这里又不熟,怎么题字?”
老仆面带笑意:“夫人是第一次来,对这里还很生疏,等明日老奴带您在园子里转转,您再题字不迟。”
本来听老仆叫她夫人就觉得别扭,忽然听到今日要留宿这里,钱柠不觉一惊。
“明日?”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司马无逸。“今日不回去了?”
司马无逸点点头。
“什么时候回去?”
司马无逸思索了一下:“五日后吧。”
什么?五日后?那是方润之就该走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