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钱柠侧身靠在美人靠上。背部的伤口还是疼,她不敢平躺,只能这个姿势。
苏娇娇进来时,她刚睡过一觉。见她小脸如同粉红的桃花,显得十分俏丽迷人,苏娇娇弯唇一笑,放下手里的水盆。
她一边湿帕子一边道:“公主真是美艳绝城,看把那昏君迷得,竟能让你住进了凤仪宫。我真是佩服。”
钱柠的脸微微一红,有些难堪:“姐姐不是说让我施展媚术吗?我也是不得而为之。”
“只稍稍一下他就受不了了,公主的媚术实在了得。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练出来的。”
见钱柠沉默,苏娇娇用眼尾挑着她。
“难不成是和你那驸马练的?”
驸马?
钱柠抬眸看向苏娇娇,只见她的眼中满是戏谑。
钱柠摇摇头。
怎么会和司马无逸呢。她的眼前再次浮现起黑枫的面容。她一直拿他练习媚术,他有了反应她就耍他取笑他。他得有多大的毅力克制着忍耐着啊。
见她有些失神,苏娇娇拿着帕子给她擦着手臂。
“虽然住到凤仪宫,可这里并不比香狱好多少。说得好听是未来皇后的寝宫,其实就是个皇宫里的窑子。”
窑子?
钱柠吃惊地瞪着苏娇娇。
苏娇娇见她如此神情更是笑得花枝招展:“难道不是吗?你看这凤仪宫,燕雀殿,还有香狱,其实啊都一样,都是关女人的地方。只不过凤仪宫里住着的女人高贵些,燕雀殿里的女人低等些,而香狱是最下等的。就好比窑子,再上等的窑子也是男人选女人,女人侍候男人。皇后怎么样,还不是看皇上的心情,高兴了,来凤仪宫逛一逛,留个宿,大不了赏几样奇珍异宝。你幸运的话,没准便有了身孕,不幸运的话,还得期盼着皇上再过来逛。母仪天下的皇后,其实就是最上等的妓女而已。”
钱柠几乎是张大了嘴巴,她全身一动不动,只盯着苏娇娇的手一下一下擦着她的手臂。
“还是大凤好啊,女子为王,不用攀附皇上,受他宠幸。做皇后也得战战兢兢,如若哪一天不喜欢你了,你只能守活寡。眼睁睁看着他宠幸其他女人,让她们踩在你的头上。做女皇就不同了,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
钱柠终于明白了苏娇娇的意思。
她嫣然一笑:“的确,姐姐说得没错。所以我才从涂国逃出来回大凤,我就是想当女皇。”
这次轮到苏娇娇停住了动作,她看着钱柠的双瞳。
“想法是好,只可惜你身处胥国,怎么回大凤?”
“姐姐不是说会想办法救我出去吗?”钱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子,眼神有力而直白,让苏娇娇不禁招架不住,错开了视线。
“我为何要舍命救你出去?你又不是我的亲姐妹。”
“因为沈岘业。”
听到这个名字,苏娇娇顿住了。她的面上有些异样,仿佛被人戳到了软肋。
钱柠弯起唇:“因为你会为了他做任何事情。”
她的手放在苏娇娇的手臂上,手指轻轻划着她的皮肤,歪头看着她的表情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但我知道你一定很喜欢他。就算他对你没有那种想法,你也愿意为他去赴汤蹈火。对不对?”
钱柠看到苏娇娇愣神之中有一丝伤感,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大概。她继续摩挲着她的手臂。
“再有,他曾经冒充司马四公子与我拜了堂成了亲,就算他现在做回了涂国的摄政王,但我们也算是夫妻一场。如今我有难,他肯定舍不得我死,所以让你来救我对不对?”
忽然,苏娇娇扑哧笑出了声,她低头看了看钱柠的手:“公主,你的媚术对我来说没有用。”
见钱柠很尴尬,她抬眸看着她笑:“什么夫妻不夫妻的,别忘了你的守宫砂还在呢。”
钱柠忽然记起她为何这么主动地给她擦身上擦手臂,原来是来验身的。
“等你和男人睡过了,再来给我施展一下你的媚术,我给你评判一下看看是否过关。”
钱柠的脸更红了,她忽然想起沈岘业说过的话,他说她在满月楼的花魁不过是钱在撑着,说她跳舞不行,勾搭男人不行,完全还不如一个雏妓。
而此刻,苏娇娇也在嘲笑她的媚术就是拙略小技,她怎能不恼。
她冷声道:“我看就算你睡过男人也不过如此!”
苏娇娇探下身子靠近钱柠。钱柠并不躲避,更是扬起了头,直视着苏娇娇。
苏娇娇抬起手轻轻划过钱柠的脸庞,带着魅惑:“睡过才知道男人喜欢什么啊。你开口一个沈岘业,闭口一个沈岘业,可见心心念念都是他。可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即使在大凤京城时,众所周知他可是你的驸马,可是你们却没圆房。这不奇怪吗?”
钱柠依旧一脸傲气:“我为何让他碰?他就是个骗子!”
的确,沈岘业就是骗子,即使他是涂国皇子是摄政王,可那又怎样?他不过就是想利用她灭了大凤。
听到这话,苏娇娇耸了耸肩,她起身:“好了公主,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我该去干活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便出去了。
刚才还针锋相对,这会突然走了,留下钱柠独自一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