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苏娇娇都没有理钱柠。
晚宴果然如苏娇娇所说是在齐寰寝殿举行。参加的全部是各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钱柠一身素妆在她们之中宛若一支清莲。
齐寰坐在高位,身边站着太监护卫。就算今晚打算在脂粉堆里缠绵悱恻,也不忘了自己的安全。
齐谆也来了,他坐在下首漫不经心地喝着酒。
齐寰也知道,自从把父王囚禁,他夺权上位后,有一半的大臣虽面上恭敬,其实心里早就对他不满。好在他先发制人,把那几个闹事的皇子与同党杀了,要不然他的皇帝之位也坐不安稳。
如今余下的皇子中只剩下一个齐谆,让他统管三军,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齐谆脑子不好使,胆子又小,文武皆不是强项,让他负责三军充其量就是个传话的。大权还是在自己手里。
乐曲一响,舞姬开始跳舞。
看见那些穿着暴露光脚跳舞的女子,钱柠就像乡下人进城,看傻了眼。
这么冷的天气,这些女子袒露胳膊大腿,身上只围着很少的布料卖力舞蹈着。尽管殿内点了暖炉火盆,可是毕竟是冬天,外面依旧寒风刺骨。
跳了一会,齐寰命太监开了窗,冷风刮进来,令几个舞姬瑟瑟发抖。
齐寰不以为然,齐谆咧嘴笑着。
钱柠冷眼看着这两个人,果真是臭味相投,否则这个齐谆也会被齐寰铲除了吧。
齐寰斜睨着钱柠,看她不吃也不喝,只板着一张臭脸坐在那里,他不禁有些不悦。
他举起酒杯问:“公主为何不喝酒?”
钱柠抿唇一笑:“臣女不会喝。”
“不会吧。”齐寰走下宝座,向钱柠走过来。
“朕敬你一杯如何?难道你还不赏脸吗?”
这几日他去凤仪宫看她,她都谎称身体抱恙,只命贴身侍女接待他。他早就憋着火了。
不过是个嫁为人妇又丧夫的寡妇,装什么清纯大姑娘。找她就是给她脸,把他伺候舒服了就封个嫔妃当当,不如意就扔入香狱。不过就是个人质而已。
见齐寰举着酒杯,钱柠起身,刚想开口拒绝,忽觉衣袖被人扯了一下。
是苏娇娇。
她一定是在提醒她不要与这个昏君对着干。
这是今日两人拌嘴以来苏娇娇第一次主动提醒她。
钱柠暗自咽下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陛下亲自过来敬酒,臣女还有给脸不接着的道理?”
说完,把酒一饮而尽。
话说得直白,却让齐寰听着顺耳。
他哈哈一笑:“朕就喜欢听你这样说话,爽快!”
他也把酒一饮而尽,举着空酒杯拿起钱柠桌上的酒壶。
“现在,该公主敬朕一杯了吧?”
还有求敬酒的吗?这个昏君明明就是过来调戏,真是不要脸。
钱柠倒不怕,她接过酒壶,给齐寰酒杯里倒满,然后又倒满自己的。
放下酒壶她举起杯:“臣女祝陛下身体康健,心想事成。”
齐寰并不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她。
“公主今日真是貌美如花,喝了酒后,这小脸粉嫩如桃花……”
他的手不安分地摸向钱柠的脸。钱柠向后一退,神情有些肃穆:“陛下,您这是做什么?杯子里的酒要冷了。”
齐寰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他十分恼怒,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一伸手便捉住了钱柠的手腕。
钱柠气运丹田,一抬手竟把齐寰的手给甩开了。齐寰倒退两步,神情犹如随即而来的暴风雨。
“啪”第一声,酒杯摔在地上。乐师们停止了奏乐,舞姬也不敢跳舞了。众人都看向钱柠,替她担心。
“公主还真是继承了大凤的傲慢无礼,朕本想着你千里迢迢来我胥国,此前逃婚之事便一笔勾销,朕便不再对你大凤兵临城下。没成想,你依旧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齐谆!”
齐谆听见叫他连忙站起来:“臣在。”
“等朕大婚后便派兵前往大凤,朕要讨个说法。”
“是。”齐谆答道。
他虽嘴里答可心里却七上八下。讨说法?讨什么说法?是大凤为何不嫁公主过来吗?大凤不嫁,就不会得到胥国一半疆土。胥国不娶,也得不到一半大凤。谁也没损失什么。这不是一举两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