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仙桃苑的这几日,钱柠去了趟柳林街。
一看见柳林木舍,她便想起当初自己带着黑枫来买义眼的情形。也就是那次,黑枫被司马昆在陷害,装上被下了毒的假眼。
如果再见司马昆在,她一定要为黑枫报仇。
很快,司马宏大寿的日子临近了。
因为全国还在服丧期,女皇也在病中,他不敢声张,只悄悄请了几个不错的官员来府做客。
而洪大人受邀后果然带着仙桃苑的歌妓来到府中。
沈岘业与钱柠用易容术换了容貌,假扮成乐师与歌妓随苏媚进了司马府。
司马府的后花园里歌舞升平。司马宏与几个官员把酒言欢。下首坐着一众妻儿。
几位大臣献上贺礼,又是敬酒又是对他阿谀逢迎。司马宏满脸通红,显然是喝多了酒。
钱柠混在舞姬里跳着舞。她看见司马昆在就坐在前面,旁边是司马春铨,而司马襄思并未出现,大概是无脸见人吧。
司马昆在似乎感觉到有人看他,他下意识地转头向正在跳舞的女子们看过来。钱柠连忙低下头。
她知道这个司马家少将军十分机警,上次回鄢城时便被他识破身份。这次不能再让他发现她。
司马昆在的注意力全部在这群女子身上,当司马春铨叫他,他都没听见。
“大哥在寻找谁?”他好奇地看着司马昆在。这个哥哥眼睛一直在几个女子身上扫着,大概是看上哪个女子了。
“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等宴会结束,大哥可以与父亲索要。”司马春铨不怀好意地说。
他已经有几房妻妾,可花心不改,依旧流连风月场所。
他指着其中的一个女子道:“她叫苏媚,与仙桃苑的苏娇娇是姐妹花。听说她姐姐嫁了人从了良,她便接管了仙桃苑。她与洪大人关系特别好。”
司马昆在看了一眼苏媚,然后哼了一声:“你倒知道的清楚。”
“那当然,我……”司马春铨刚想说自己去仙桃苑好几次碰上洪大人,可突然想到这个大哥为人古板,和他说了万一到父亲那里告状就没有他好果子吃了。于是便把话咽了回去。
可司马昆在忽然问:“你对仙桃苑里的舞姬了解多少?”
司马春铨见他感兴趣,以为他真是看上哪个女子,连忙道:“仙桃苑里的舞姬我几乎都认识,大哥你说,你看上哪个了,我给你牵线。”
司马昆在抿了口茶,抬手指了指:“就是那个苏媚旁边的。”
司马春铨伸着脖子寻找着,然后摇了摇头:“这个……好像不太熟。”
“你不是对她们很熟吗?”
“是很熟,可是与那个姑娘不熟。你看她跳舞也略有些生涩。估计是新来的。”
钱柠看见他们二人一直向她这边看,急忙躲在苏媚身后。
除了司马昆在,司马春铨也是见过她的,万一被他们认出就糟了。
苏媚似乎看出她的躲闪,一边舞一边挡住她。她悄声问:“怎么了?”
“他们好像认出了我。”钱柠不敢肯定,但还是有些担心。
苏媚看了看那兄弟俩:“司马春铨是仙桃苑的常客,他认识我们几个。你是新来的,他肯定好奇,等一会儿跳完你先出去躲着。”
钱柠点点头:“好。”
她看向奏乐的人。沈岘业就在其中,他装扮成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者,他们应该一时认不出。
可是,奏乐的人群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他去哪儿了?
等跳完了这段舞,舞姬们散了开去。钱柠急忙躲到门外。
外面很冷,她又穿着单薄,冷风一吹,她打了好几个冷颤。
忽然,门口的守卫用刀拦住她。
“你干什么去?”
钱柠连忙指了指廊下:“奴婢想去如厕。”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这回该你去了。”
那个侍卫无奈,便命令道:“真麻烦,快点!”
说完便带着钱柠向茅房方向走去。
钱柠打量四周,除了花厅附近侍卫比较多,其他地方只有巡逻的人,并没有固定人把手。
茅房的院落很小也很阴暗,侍卫指了指院内:“快点出来!”
“是。”钱柠装作怯生生地样子迈进院门。
侍卫靠在门框上,仰头忘了忘天空。空中一轮明月正挂在天际,他刚想感叹一下夜色如此美好,没成想当头一棒砸过来,他一声没吭便倒在草丛中。
钱柠扔下棍子急忙回到后花园。沈岘业说过,地道的开口就在花园的假山上。不知他在不在那里。
踩着月光,钱柠飞快来到湖边。湖边的小山便是挖地道时运出的土,被他们堆成了一座小山。小山旁边便是假山。
假山堆砌巧夺天工,蜿蜒如迷宫。钱柠摸索着寻找入口。
不时有巡逻的侍卫打着灯笼经过,钱柠便躲起来。花厅那边传来歌舞升平的声音,谁也不会注意到舞姬中竟然少了一个。
钱柠拐过一个转角,刚要向前走,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姑娘,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