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母亲的尸骨就在他的储物囊里。他被抓的时候,将储物囊吞进腹中藏起来了,这才避免了他们的搜查。”零零七在脑海中提醒着文曦。
“他是想要埋葬自己的母亲吗?”零零七问。
文曦心绪复杂,小野兽的情感很细腻。
原世界线中,他也是因为原主的死亡,所以才黑化值爆满入了魔。
从本质上可以看的出是一个极重情的一个人,从诞生之初未享受过多少温暖,所以对接收到的善意极其珍惜。
“我知道。”文曦低声回道。
重溟还在认真地啃着烤鸡,连骨头缝里的一丝肉都不放过。
及腰的银白色长发散乱着,沾染了一丝油污。
文曦伸出手指。
重溟却身体紧绷着,警惕地后仰了一下。
“不要紧张,我帮你绾一下头发。”文曦收回手,从储物囊中摸出一条赤金的发带。
重溟放松了一点,任由文曦的双手插入他的发丝之中,松松地编了一个发辫,再用发带绑住。
她不会弄男子的发髻,先这么将就着吧。
稍稍打理后的重溟看起来顺眼许多了,三年前见他的时候,还是一个美得雌雄莫辨的少年。
如今五官轮廓之间多了份坚毅,更显成熟了一点。
文曦弄好后,撑着脑袋看着重溟将鸡肉啃得干干净净。
“好吃吗?”
重溟点点头。
“还想吃吗?”
深蓝色的瞳孔缩了缩,再次点了点头,
文曦从储物囊中翻出一条羊腿,再次架在篝火上烤着。
犹豫了一瞬文曦才问:“你问我人族的墓怎么立是什么意思。”
重溟下颌紧绷着:“埋一个女人的尸骨。”
文曦“嗯”了一声。
“他们故意把那个女人的尸骨从珊瑚墓中挖了出来,我夺下来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再去安置。”
“她可能也不想待在深海。”
“你知道‘休没得一’这个发音是什么意思吗?”重溟停下动作,视线落在文曦眼中。
文曦一愣,她听不懂。
于是在脑海中呼唤零零七:“零零七,这个发音是什么意思?”
“稍等主人,正在和此世界的信息对比中。”
几个呼吸过后。
“主人,对比出来了,是凡人界南部靠海一带渔村的语言,意思是‘我想回家。’”
文曦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地看着重溟的眼睛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想回家’。”
重溟的瞳孔紧缩。
原来如此。
他在那个女人的腹中还在孕育的时候,听到过很多次。
......
十日后,文曦带着重溟在零零七的指引下,找到了南部一带的渔村的位置。
重溟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早在他出生后不久,鲛人皇已经抹去了这个女人存在的所有印记,只剩了一把枯骨。
文曦只好寻了一个能看见风景的好地方。
“人族讲究入土为安,这里位置高,不会被潮水淹没,风景也一览无余,就在这里吧。”
重溟四处看了看,点了点头,文曦指使他开始挖坑。
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储物囊中的枯骨捧出,放进了坑里。
再然后一捧捧用沙土覆盖,掩埋,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墓堆。
海风轻抚而过,有些湿咸。
重溟跪坐在墓堆面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曦神情微动,轻轻捏了个结界。
身侧出现了一个几近透明的身影。
“你知道我一直在你身上?”红腰问。
文曦点点头,那时她将红腰的衣物和灰烬都收在了储物囊中,就是想也许有这种可能。
“不过现在的我也只是一缕执念罢了,主人的禁制很厉害,几乎能销魂灭骨。”
“多谢你告诉我生路。”文曦认真地作了一揖。
“不用谢,我更要谢你带我看看这外面的世界。”红腰微笑着,伸出快要透明的手去感受海风。
“我误入长生之乡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渔女。我很喜欢这里。文曦,你将我的骨灰和衣冠也埋在这里吧。”红腰神情放松,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文曦轻轻点了点头:“好。”
“长生之乡到底是什么?”文曦略有些好奇地问。
“蓬莱之主也偶有透露过,长生之乡似乎是个囚笼,而主人是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囚犯。这世间似乎要比想象中的更为宽广。”红腰回想着残存的记忆。
“天外,也许真的有另一片天呢。”红腰笑着道。
文曦听着红腰说话,神思也略有恍惚。
“只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我只想好好地,放松地睡一觉了。”红腰懒懒的,原本就透明的身体慢慢开始消失。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将这些年无尽的岁月里积累的郁气统统呼了出去。
“好梦。”
文曦对着身边的空气说道。
她撤去结界,也用破晓挖了个坑,从储物囊中找出红腰的衣冠和骨灰轻轻放了进去。
认认真真埋好,打理好墓堆。
一切做好后,她特意做了结界保护好两个墓堆。
“走吧,重溟。”
“嗯。”
......
修仙界
清月宗
执剑峰,议事堂。
谢昱面色不佳,怒而甩袖。
“三年过去了,一个单水灵根的凡人都找不到吗?暗峰做事就是这样的吗?”
“掌门,单水灵根何其稀有,百年难出一个。”半跪在地的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这个确实也是事实,谢昱胸口窝着气,无处可撒。
“那文曦呢?她的消息还没查到?”
“文峰主暂无消息,不过她的徒弟沈殊近日查到已回归凡人界的世俗皇族,或与其有联系。”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汇报着。
“那就继续查,若有文曦的消息,即刻传给我!”
“是。”黑衣人心底骂着娘,若不是有宗规,暗峰听命于掌门,谁去管这个目中无人的垃圾。
实在不行,他娘的推了这个狗东西,老子来做掌门。
黑衣人心中一股郁气无处释放,
走出门后踹毁了护山大阵的一角。
一个柔柔弱弱的白衣女子从内堂走了出来。
弱弱道:“师尊......”
“渺渺,你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大。”谢昱脸色柔和了些许。
“我这伤用天材地宝将养着也好,不用再去寻灵根了吧,我只要能陪在师尊身边就好了。”
“师尊为了我多费心了。”说罢,红着眼睛泫然欲泣。
“渺渺,不要忧虑,有师尊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