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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梁家慧给冷正敏整理好了床铺,安排冷正敏躺到了床上以后,来到了餐厅。她看到梁博文在喝大米稀饭,话音柔和地说着:“博文,天也晚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吃过以后,尽量早点休息。”却走到餐桌跟前,坐到了餐桌前的座椅上,话音轻慢地说着:“这段时间,大家也都没闲着,自从我搬了新家,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聚过呢!我一直都在想,我们哪天闲下来了,你们就到我那边聚聚。”

梁博文话音轻柔地说着:“姑姑,等我们都有了时间,再说吧!您那么忙,每天都在外边,我们不是天天都可以见到么?您如果这么说,可是有了思想负担了呀!”看到梁家慧温婉地笑了笑,用调羹舀起了一勺粥喝了,浅笑着说着:“我最喜欢喝奶奶煮的大米粥,里面有一股太阳的味道。”想到冷正敏总是在有太阳的日子,把不舍得吃的大米拿出来晒一下,只要大家聚在一起了就会拿出来熬稀饭,感到心里有的浓重地阴霾都好像变轻薄了。

梁家慧笑着说着:“这你也能喝出来?好了,我不打扰你吃晚饭了,你吃过了好早点休息。”看到梁博文笑着点了点头,寻思着:“我还是先打个电话给三嫂吧!”从座椅上起身,慢步地走去了客厅。

梁家慧还是先走到了电话机旁,拿起了电话的听筒,毫不犹豫地拨出了梁家志的家庭电话号码。然而,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只有单调而冗长的嘟嘟声,却始终没有人接听。梁家慧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再次按下了拨号键,拨打了梁家志的手机号码。这一次,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声音,但却是冯爱玲的话语。

冯爱玲用手捂着手机听筒,话音轻慢地说着:“家慧,有事么?”从陪护的座椅上站起身,也看了看梁博峻,抬手指着门的方向示意着出去接电话。

梁家慧赶忙开口问着:“嫂子,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我们组最近有出访的任务,每天也算是早出晚归的,我今天才闲下来,想过去看看您和我哥。”看了看窗口,只看到窗玻璃上倒映着家里的情境,一点都看不到窗外的情境。

冯爱玲也不想隐瞒她,轻声地说着:“家慧,我和你哥在医院,今晚估计回不去了。”走到了病房外的走廊里。

梁家慧觉得心头一紧,也想到了相关梁家志的病情的种种可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冯爱玲。两边沉默了片刻之后,梁家慧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心绪不那么乱了,才接着问着:“那……我哥好点了么?我记得今天是他去医院的日子,我赶到妈这边的时候,天也有点晚了。”急迫地想看看梁家志,也想听听他的声音,也想多找些话和冯爱玲聊会儿。

冯爱玲走到了休息座椅跟前,慢慢地坐到了座椅上,话音柔和地说着:“他刚刚睡着了,我出来接听电话,博峻现在在病房里陪他呢!你要是有什么事找你哥,待会他睡醒了,我让他回电话给你吧!”看着空荡荡的住院部的走廊,却只看到了游离在灯旁的那些光影。

梁家慧点了点头,答应着:“好的,嫂子!您照顾我哥太辛苦,您也要多保重身体!我们先不聊了,我们回头见了再聊吧!”说完,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话筒。她走到了书桌跟前,抬手扶着书桌,坐到了跟前的座椅上,由于心情沉重,忍不住地难过了起来。

当她感到全身一阵暖融融的,转身向冷正敏的卧室望去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冷正敏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卧室,正静静地站立在她的不远处。冷正敏腰身微弯的看着她,一脸关切地询问着:“家慧啊,你哥到底怎么了呀?”还是与上次看到梁家志的时候,联系到了一起,却又怕想那些让他们难过的事情,还有并不会让大家感到开心的结果。

冯爱玲怔怔地坐着,在心里思量着:“这件事情不能让我妈知道,只说我哥生病了,她都难过了那么久。”看着冷正敏,并没有想到还有什么话可以对她说。

冷正敏等候了她半天,她不说话,才沉声地说着:“你们不是天天都有联系的么?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是非得瞒着我,不能和我说的呢!”想到梁博文勉强地笑容,还有躲闪的眼神,连说话都有闪烁其词的意思,身体又往前探了探。

梁家慧先是凝视着冷正敏,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走进客厅的梁博辉,还有梁博文。随后,梁家慧轻声地对冷正敏说着:“博辉,你早点回房间休息吧!我们单位的同事刚刚打电话给我,我给她回了一个电话,说是有要紧事需要一起商议。我得赶紧去单位一趟,和他们商议一下。”起身走到了沙发跟前,从沙发上拿起了外套和围巾,还有随身带的包。

这时,冷正敏喃喃自语着:“唉,这人呐,一旦上了岁数了,耳朵也越来越不灵便了呀!”转身看到了梁博辉和梁博文,静静地看了看他们,慢步地往卧室走去。

梁博文看到她的背影有些佝偻,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急忙说着:“奶奶,您可别这么说,依我看,分明就是您整天心心念念着我们。奶奶,您最近不想我们,是因为我们天天在您身边,可是有偏心了!”

梁家慧听到这番话,低头换着靴子,鼻子突然一阵发酸。紧接着,她什么也没有再多说,只是默默地转身打开了家门,快步地走出了家门。

梁博辉有些懵的站在那里,被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弄得晕头转向的,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走到了家门口,打开了家门,话音略高地说着:“姑姑,太晚了,您等我一下,还是让我陪您去吧!”说着,就想转身去拿外套。

冯爱玲打开了院落的大门,话音略高地说着:“博辉,这才七点钟,我们这几天有专访的新闻,有些细节需要沟通,我到小区门打车过去。外面挺冷的,你赶紧关门,回房间休息吧!”说着走到了门外,也按着平时的习惯对严实了门,从猫洞里伸手进去锁好了院落的大门。

梁博辉看着紧闭的院落的大门,关起了家门,话音平和地说着:“姐,马上又是周末了,到时候大家就可以聚到一起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大家到时候再说吧!”看到梁博文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话音轻慢地说着:“姐,你晚饭吃好了么?你明天还的早起上班,如果吃过晚饭了,还是早点回房间休息吧!”走到了梁博文的跟前,轻轻地摇了摇梁博文的胳膊。

梁博文抬头看着他,话音轻柔地说着:“我今天太冒失了,让你们担心了,很抱歉哦!”想到一路来去都是心急如焚,还那么毫没顾忌,相对而言确实有失分寸。她想着淡然地笑了笑,眉头微扬地看着梁博辉,话音微扬地说着:“一切都过去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好了,好了,回房间休息了!”径直地朝着卧室走去。

梁博辉看到她走进了卧室,走到了小书房的门口,却又转了方向,走向了厨房。他看到梁博文把锅里剩的稀饭盛到了汤碗里,她用过的碗筷,还有锅已经都清洗好,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他再看热的面饼,觉得还是他端出去时的样子,于是抬手掀起了盖着的花棉笼布。他看到梁博文并没有去吃面饼,突然觉得好累,也好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坐,消除一下难以抗拒的疲惫感。

梁博文走进卧室,寻思着:“我不能着急,也不能忘我,不然会无从顾及自己。”和衣趴伏在了柔软地床上。她紧闭着双眼,试图让自己尽快放松下来,可没过多久,她居然睡着了。

梁博文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感到身体充满了寒意的时候,从深感静谧的睡意中醒了过来。她觉得这股寒冷并非来自外界,又不像源自她的内心最深处,却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钳住了身体,并不断地将这份寒意蔓延至了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梁博文觉得鼻子凉凉的,起身钻到了被子里,忍不住地打起了喷嚏,也匆忙地伸手握住了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到那股寒意好顽固,依旧固执地盘踞在她的身体内外,不肯离去。她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强忍着胳膊和手上因为之前不小心刮伤而传来的阵阵隐痛,努力调整着睡觉的姿势,想要寻找到一个稍微舒适些的睡姿,可以减轻身体和心理带来的痛苦和烦恼。

此时,周围的世界对于梁博文来说,似乎变得越来越遥远,无论是门外风铃清脆悦耳的响声,还是家人关切询问的话语,都无法穿透她那厚重地倦意,以及与寒意交织而成的屏障。她再次地感到了无助,甚至觉得好绝望,可是她不能去和谁说这些世间不可挽留的问题。她也觉得她已经问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即使始终没有谁可以回应她的问话,可她还是可以沉叹一声,只要可以栖身就沉睡到没有伤心痛苦的那个地方,不问今生,也不去艳羡来生终究会有奇迹出现。

梁博清本来以为靠近了冷正敏那条街道,就会很快地见到冷正敏,没曾想老城区道路改了单行线,司机师傅一着急忘记了,只得再返回了可以走的那个路段。为此,梁博清看到冷正敏的那个住宅区的时候,才觉得过于紧张了,屁股居然没有安坐到座椅上,而且一直通过前车窗看着路上的情景。

由于外来车辆禁止进入住宅区,司机师傅把车停到了住宅区的门口,话音平和地说着:“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失职了呀!”向梁博清表示了歉意。梁博清从口袋里拿出钱,付了乘车的费用,话音柔和地说着:“能够坐您的车,还能看到难得的夜景,我觉得什么都有了,您还那么客气。我到了,谢谢您了!”拿着司机给他的找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跑着,用力地向着司机挥着手。随后,那个身影来到了出租车跟前,伸手拉开了出租车副驾驶一侧的车门。

梁家慧话音急促地说着:“师傅,麻烦您送我去市第一医院。谢谢!”说着,抬脚迈进了车里,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梁博清看清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梁家慧,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外面,并没有再看到还有其他的人,是与梁家慧同行的,寻思着:“听姑姑的话音,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呀?”身体也虚空地悬在座椅上,想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

司机看到梁家慧一脸焦急,并没有急于问她任何话,只是看着她又把车门关了起来。

“师傅,能不能麻烦您载我去一趟医院啊?我真的有急事!”梁家慧满脸哀求之色,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微颤抖着,还有了好像哭过的声音。

司机有些为难地看了梁家慧一眼,然后看着后座的梁博清,如同解释着说:“天也不早了……大姐,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还没下车,等我把他送下以后,再送您过去,可以么?”

然而,还未等梁家慧回答,梁博清却开口说着:“师傅,没关系!还是麻烦您先送她去医院,我再跟您回来吧!您不用担心,你家不是住附近嘛!至于车费,到时候都由我来付。”没有再说地方方言,而是说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司机没想到梁博清居然不愿下车,同意的同时还愿意陪同他们一起跑一趟医院,脸上露出了惊喜和感激之情,心中暗自感叹着:“今天真是遇上好心人了呀!”赶忙点头应着:“好嘞,那就谢谢先生啦!”

梁家慧只顾着去医院看梁家志,此时根本顾不上道谢,也为了司机赶紧开车,嘴里嘟囔着:“这天可真够冷的,天还没黑,车子就这么难打了呢!”

司机师傅把车开进了公路,话音轻慢地问着:“姐,这么晚了,您这是急着去上夜班,还是去医院探望病人呢?”因为没看到有人陪同梁家慧,也没发现梁家慧有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想找些话和她说说,免得她一直那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