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网暴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靓隐不觉生出一瞬间的恍然。
开玩笑，她可是现在国内最火的女子偶像团体“少女时代”的主唱，更是哇唧唧哇的艺人，向来都只有他们网暴别人份，谁活的这么不耐烦了，敢跑来网暴她？
“到底怎么回事？”
张靓隐倒是一点也不慌，她都当偶像了，有那么几个小黑子，不是很正常？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搞清楚是谁出的手，然后让公司给对方一个教训。
冯科翘着二郎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道：“有大量张欣雨的粉丝跑到京东在豆瓣和微博的官方号下面闹，说你是小偷，偷了她们正主的广告资源……”
“他们觉得你之前拍的那个京东广告，应该换张欣雨来拍，毕竟人家才是‘欣雨体’的原创者！”
“哈……”
张靓隐气笑了，别人不知道“欣雨体”怎么回事，她会不知道？
自己拍这个广告的时候，欣雨体都特么还没影呢！
一个靠微博公司炒作起来的网红，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货色，什么时候这么狂了，敢来踩哇唧唧哇的艺人，也不怕龙丹妮扒了她的皮？
“龙姐知道这个事吗？”
“自然是知道的！”
“那边怎么说？”
冯科想了想，道：“倒是没有明说什么，只是说要跟凌总商量，这个张欣雨貌似关乎凌总的某些计划，龙丹妮也不敢自作主张。”
“嘶……”张靓隐心头微微一凛，有点慌了。
要知道，公司里的艺人可是有鄙视链的，按商业价值分，最顶端的自然是凌平、刘茜茜、黄渤这种顶级艺人。
次一等的则是陈楚河、汤唯、蒋鑫这种以电视剧出圈的年轻艺人。
而像她们这种偶像团体，大约只配活跃在腰部，不过也能通过内部考评，争取更多的公司资源，然后提升位格，倒也称得上未来可期。
反而是像张欣雨这种公司培养的小网红，连进入鄙视链的资格都没有，属于排种姓都不配有名字的那种。大约也就相当于白象的贱民，八嘎的秽多。
别看这段时间张欣雨好像风光的很，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网红和明星之间有壁，换作平时，张靓隐估计连多看对方一眼都欠奉。
可是一旦涉及到凌平，这事儿就不光这么简单了。
不入壹心，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凌平手下握着的，放在娱乐圈，到底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别看人家平日里好像嘻嘻哈哈，一点没架子的样子，真要搞死你，大约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张靓隐越了解，越敬畏，甚至对凌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崇拜情结，恨不得自己的一切都向对方看齐。
这会儿听到张欣雨得凌平看重，她的第一反应是凭什么？第二反应就是退缩，绝不可以给凌总添麻烦。
冯科瞥了她一眼，眸子深处闪过一抹不悦。
当初说好的，张靓隐和壹心合同签的是五年，五年之后就会单飞。
自己已经开始做张靓隐单飞之后的一些计划，可看对方这反应，似乎隐隐有了点脱离自己掌控的样子。
尽管这种想法，连张靓隐本人估计都没有察觉，但冯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只不过张靓隐到底是靠着壹心的资源才火起来，而且凌平他也不敢招惹，所以这五年，他不会干涉，就当还了这波恩情。
但是五年之后，张靓隐必须跟他走！
这可是他未来的金饽饽，自己已经为之投入了如此多的心血，他绝不允许旁人来摘桃子。
“怎么，怕了？”冯科轻轻说了一句，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张靓隐皱着眉头，道：“冯哥，你说什么呢，人家毕竟是凌总的人，跟怕不怕有什么关系？”
冯科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做声了。
张靓隐不明白冯科在发什么神经，好像从少女时代火了之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怪，两人有时甚至会因为一句话说不好就大吵一架。
自己火起来，他不应该开心吗？以后从壹心单飞出去，还能省许多力气与资源。
不过这个念头张靓隐只在脑子里过一过，想到冯科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她下意识就打算妥协，这个程序她经历过太多次，简直不要太熟悉。
“你觉得会是张欣雨本人干的吗？”
张靓隐主动转换话题，问道：“总不能因为她的粉丝闹，就认定是她吧？
不过……如果真是她本人的话，我只能说也太蠢了点。”
冯科大概觉得刚才自己有些失态，有心缓和气氛，便摇了摇头，道：“我没说一定是她，毕竟娱乐圈里多的是背后使阴招的人，也不排除有人拿她做筏子，故意挑起你们之间的矛盾。”
闻言，张靓隐眉头皱的更深了，道：“你觉得会是谁？”
“还能是谁？”冯科耸了耸肩，轻笑道：“谁得利就是谁呗？无非就是那几家罢了！”
“圈子里的蛋糕就那么大，你多吃一口，别人就得少吃一口，除非你能像凌总一样，强到别人连多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否则就别想杜绝某些魑魅的觊觎！”
“那我该怎么办？”张靓隐不禁有些愁眉苦脸起来：“总不能就这样干看着吧？”
张欣雨就算了，但要是别的公司欺负到自己头上，她可不会善罢甘休，不然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呢！
冯科沉思了几秒，这件事确实透着几分诡异，到现在他也没有理清背后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觉得这波硬黑来的有些太突兀了。
看着争的好像只是京东的广告，可这在张靓隐现如今的商务里，甚至都排不上号。
所以……事情绝不会像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背后之人肯定还有后手。
想到这里，冯科道：“现在的情况，一静不如一动，你是龙丹妮钦点去拍的广告，出了事情，公司无论如何都得拿个态度出来。”
“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冯科瞥了她一眼，道：“如果这事真是张欣雨做的，我们该怎么办？”
“怎……怎么办？”
张靓隐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只是道：“自然是去找凌总啊，这毕竟是他……”
“你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冯科出声打断了对方。
“什么？”
“我说的是……”
冯科微微抬头，镜面闪过一抹游动的光亮，缓缓说道：“你觉得这事像是张欣雨会做出来的事吗？”
“或者说的直白点，你觉得张欣雨敢做这件事吗？”
张靓隐最开始不太懂，但她到底不是蠢人，这会儿稍稍一思考，脸色瞬间白了。
冯科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事只要做了，张欣雨绝对会成为第一嫌疑人，你觉得她会看不出来吗？
她只要不蠢，一定不会做出这么糙的事，给自己惹一身臊。
可如果真是她做的，你觉得她的背后，又有怎样的倚仗呢？”
顿了顿，冯科继续道：“或者说，你认为……她背后的人，是谁？”
张靓隐嗫嚅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半晌，她忍不住问：“为什么？都是一个公司的，我不明白！”
冯科盯着自己的手指甲看了几秒，突然道：“靓隐，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张靓隐一怔，就听冯科道：“你和壹心的合同还有三年到期，在明知道你一定会单飞的前提下，你觉得人家会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吗？”
张靓隐始终不肯相信，摇头道：“我觉得凌总和龙姐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冯科幽幽一叹。
“那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张靓隐心中略有动摇，声音有些发颤。
冯科轻轻一笑，道：“第一种情况，要么通过这种方式，给你压力，逼着你续约……”
看到张靓隐要说话，冯科摆摆手，道：“你也不要觉得不可能，这种事情在圈子里太普遍了。”
“……”
“你是少女时代的主唱，人真要走了，对哇唧唧哇是一大损失，如果能通过这种手段逼着我们主动妥协，至少不用闹到太僵，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另外一种情况就极端了，如果留不住你的话，那就要把你毁掉！”
张靓隐心头一颤，就听冯科道：“别把这些上位者们想的太高尚，一旦让你安安稳稳地离开壹心，去了对家那就是心腹大患，把危险扼杀在萌芽里，最是省力不过，你又凭什么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做？”
张靓隐彻底无言，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冯科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管后面那人目的如何，只要能让张靓隐和壹心离心离德，这事儿就不亏！
他起身，拍拍张靓隐的肩膀，温柔道：“靓隐，你的性子我最清楚，讲义气又心软，别人给你三分，你恨不得回报十分。
我没说你这样有错，但也得有个心眼，不要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你要记住，这世上……只有我才是真心待你啊！”
张靓隐抬头望他，嘴唇动了动，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
另一头，龙丹妮也正在凌平面前告状，搞得凌某人头都要炸了。
“这是别人流出来的聊天截图，我正在查这个‘不吃兔兔’到底是什么人，不过qq里小号太多，大概率是查不到了……”
凌平道：“你觉得会是张欣雨吗？”
“嘁！”
龙丹妮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要真是她的话，我倒还要高看她一眼了。”
“所以你已经有了其他嫌疑人？”
“砰！”
龙丹妮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恨声道：“肯定是萧宁那个贱货干的！”
“天娱？”
凌平眉头皱了皱，他想不明白，一个早就沦为二线，几百章都不配有画面的娱乐公司，凭什么敢跑到壹心面前跳脸？
龙丹妮道：“去年《超女》的冠军李与春你知道吧？”
凌平点点头：“听说有点火，不过我不是很感冒！”
龙丹妮眯着眼，冷笑道：“萧宁这人我太熟悉不过，在天娱的时候就在学我，只可惜真本事没学到，拉踩那一套倒学了个十成十。
恰好靓隐那一届《超女》，除了含运几个，她签的人基本都扑了，如今外人一谈起《超女》，首先想到的就是靓隐她们，换你是萧宁，你觉得她会甘心？
现在她手里出了个李与春，自然是要好好捧一捧，最快的办法，当然是踩着前辈出头！”
龙丹妮冷哼道：“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就是故意挑起张欣雨和靓隐之间的矛盾，然后让我们自我内耗，再趁机推她的人上位！”
龙丹妮眼里闪着光，自觉找到了真相！
凌平想了想，也觉得挺有道理，如果真是萧宁的手笔，那只能说明短短两年时间，这个女人段位终于总算是有所提升。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硬刚了！”
龙丹妮冷哼道：“我当年看欧台的面子，才没有找她麻烦，她现在反而来撩拨我，不把她打痛，我在江湖上还混不混了？”
凌平揉了揉额头，叹道：“你既然有了决定，还来找我干嘛？这些小事，你做主就好啦！”
“哼哼……”
龙丹妮翻了个白眼，道：“张欣雨是你的宝贝疙瘩，我可不得提前给你通个气？”
“好吧，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凌平直接准备赶人，他这会儿忙着呢，才不想在这些破事上浪费时间。
龙丹妮却是一动不动，撇嘴道：“诶，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事你不得给我个交待啊？”
“我给你什么交待？”凌平瞪了她一眼：“又不是我挑的事！”
“但拱火的是张欣雨粉丝啊！”
凌平无语：“说吧，你要什么交待？”
一听这话，龙丹妮双眼一亮，嘿嘿笑道：“我也不贪心，微博给我留两个热搜位，怎么样？”
好家伙，这就想到买黑热搜了？龙丹妮，你果然适合干这一行！
“不怎么样！”
凌平横了她一眼：“微博虽然有了点起色，但还需要正向运营一段时间……”
“你就说给不给吧？”
“不给！”
“那我今天不走了！”
“……”
“行行行，给你给你，赶紧滚！”
“好嘞！”
龙丹妮喜滋滋走了，第二天就给天娱来了波大的。
李与春的词条——“李与春变性”、“李与春潜规则”、“李与春《超女》最水冠军”一夜之间就上了微博热搜前十，点击率还高的吓人。
“砰！”
萧宁直接把桌上的水杯给砸了，铁青着脸，怒道：“龙丹妮，你有种，这可是你先开团的！”
与此同时，整个内娱也惊呆了，这两家貌似没啥利益冲突啊，怎么又干起来了？
小公司们本就夹缝求存，当即选择明哲保身，只有大公司才敢暗戳戳地打探消息，但也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当事人张欣雨却是浑然不知，第二天起来甚至还想看一看战果。
结果打开电脑一看，尼玛，她人都差点吓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