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过小竹居和表姐赵嘉清的饭店,田曦没敢下车,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赵嘉学时不时就往小竹民宿张望,赵嘉清对妹妹的心思一清二楚,悄声对她说:“回来了。”
赵嘉学双眼发亮,又是高兴又是忐忑,。
然跟田曦在一起的时候,信誓旦旦说再见面一定要表明心意。
但事到临头,知道他就在隔壁,却又顿时失去了勇气。
午后,她提着一兜刚从院子里摘下的柚子向小竹居走去。
赵嘉清的老公不太赞同的看向自己媳妇:“她还真是敢想。”
赵嘉清叹气道:“甭管成不成,总得让她要一个答案。”
盛潼在一楼院子里烤茶,红枣和白茶的香味四散开,。
前台小张进来说:“隔壁赵小姐来给先生送柚子。”
盛潼放下小陶罐:“谢过赵小姐,让她放下我会转交。”
二楼高河推门出来,对院子里说:“先生请赵小姐上来。”
盛潼微顿,亲自去请。
赵嘉学在前院等待,等来的却是一位老者。
“赵小姐下午好,我是聂府的管家,少爷请您上楼。”
他竟然还有管家!
赵嘉学心里更没底了,但她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他却认识自己,这是不是代表着……
“您认识我?”
盛潼淡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跟我来。”
赵嘉学便跟着他进入后院。
小竹居她也曾来过,但那时的老板并不是聂闻屿。
他接手之后大改过,处处雅致得不像话,难怪标价格外高。
他们也没有开通网络订房,所以在夕佳山上的一众民宿里生意最冷清。
入冬时节,院子里却盛开着许多不知名的花卉,姹紫嫣红,幽香迷人。
盛潼带着她从一条作古的楼梯往上走,一名青年刚好出来,对两人轻轻点头后离开了。
盛潼敲了一轻二重三下门,退后一步询问:“少爷,赵小姐到了。”
一个管家的言行处处都透着考究,赵嘉学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但里面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出声:“进来吧。”
盛潼推开门,请她进去。
赵嘉学只好壮着胆子迈进去,门在她身后虚掩上。
聂闻屿在一幅刺绣的屏风后面,以一个朦胧的身影示人。
他微微勾着腰伏在案前,看起来像在练字。
他并不打算出来,语气冷淡:“赵小姐请坐。”
赵嘉学不好贸然去探究他在做什么,十分拘谨的坐下。
他的身影颀长傲岸,动人心魄。
强烈的感情在她胸膛滚动,仿佛快要炸裂她的身体。
可是他都不说话,也不问问她来意为何,让赵嘉学都找不到机会开口,不免十分委屈。
许久她才鼓起勇气:“聂先生,你在做什么?”
“我在临摹石溪先生的草书,我的未婚妻很喜欢石公体。”
“未婚妻?”
赵嘉学仿佛当头受了一棒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有未婚妻?”
“是啊,对了,还没请问赵小姐所为何来?”
赵嘉学感觉自己快哭了,死死咬住嘴唇,手揪着大腿,半天才顺过这口气:
“我姐姐院子里的柚子熟了,给您送两个过来。”
“谢谢,我的未婚妻很喜欢柚子,但她不喜欢剥皮,每次都要剥好了送到嘴边她才会吃。”
有一面窗开着,吹进来寒风,赵嘉学冷得缩紧身体:
“这样啊……您的未婚妻……没听您提过……”
“嗯?”
“没什么,就是您来了几次夕佳山,没见过您的未婚妻,她……她……”
赵嘉学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感觉心口破了一个大洞,冷风豁豁的穿膛而过。
聂闻屿放下毛笔,从屏风后出来,
“她很喜欢这里,要不然我也不会来夕佳山做民宿,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赵嘉学低下头,以免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压抑着声音的颤抖:
“好啊,聂先生看上的人,一定……她一定很漂亮。”
聂闻屿想起田曦对丁礼孜说过的话,不觉叹了口气:
“她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但我只爱她。”
赵嘉学已经彻底傻了,最后怎么离开的小竹居都不知道。
她姐赵嘉清等在院子里,见她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了结果。
可以说是预料之中。
赵家清抱了抱自己的妹妹:“去休息一会儿?”
赵嘉学最后一次看向小竹居,脸色白得不像人:“姐,我回家了。”
赵嘉清急了:“这怎么行?你这样子怎么能开车!”
两行清泪自她脸上滑落,赵嘉学一意孤行上了车,离开了夕佳山。
田曦这头,回家饱餐了一顿妈妈做的饭。
午后田爸午睡,田妈去领居家打麻将,她独自窝在房间摇椅上打盹儿。
聂闻屿打电话过来。
家里很安静,田曦担心被爸爸听到就给他掐了。
他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发讯息说:赵小姐那里说清楚了,我们见个面吧。
田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撒了个慌:不方便,家里有客人。
聂闻屿:晚上在山顶见吧?我有礼物给你。
回老家种田:可能去不了。
聂闻屿:我等你。
晚饭过后田妈拉女儿出门散步.
隔壁李大爷的孙女在练习古筝,乐声悠扬,时断时续。
夕佳山很美,傍晚的余晖下朦胧而柔美。
“阿砚那小子去探你的班了?”
田妈说的是半个月之前,白砚江被拍到现身灵河。
那天被聂闻屿撞见,他生了好大一场气,把她折腾得够呛。
对此她无从解释也不能解释,因为她和白砚江都需要这则传言来巩固他们还在一起这件事。
“没有,他路过办事,见了一面。”
田曦心里木辣辣的疼,胡乱解释。
田妈看着女儿,“小曦啊,你们真的分开了?”
“真分了,回家了妈,有些冷。”
晚上躺在床上,田妈跟自家老头子念叨:“瞧着田曦还没放下呢,一说到阿砚就难受。”
田爸很生气:“你跟她提那个人做什么?一把年纪了做事还那么不稳妥,田曦就算还喜欢他我也不能同意!”
田曦从父母房间路过,在窗户旁听到父亲的话,心里很难过。
她翻墙出了院子,关明礼开着车门等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