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曦气得差点翻白眼。
自己亲妈怎么个意思?生怕她没行情是不是?这是对她女性魅力赤裸裸的侮辱!
她堂堂一个当红女明星,至于吃窝边草吗?
现如今聂闻屿杵在那里,就是天人下凡她都不敢招惹,否则又是平白无故害一个人。
她跟陆成多少年的交情,中间还有最好的朋友吴悠,可不敢在这种事上出岔子。
田妈看着她,忽然幽幽怨怨的叹了口气:“丫头啊,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阿砚?”
田曦顿时就像心脏被人抓在了手心蹂躏。
最好的朋友今天结婚,这种温馨浪漫到极点的场合,不想白砚江是不可能的。
她憧憬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跟他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曾经他们差一点就真正结婚了,婚礼的每个细节她都设想过无数遍。
可因为聂闻屿的出现,因为他的不甘心,她憧憬的未来硬生生被打断。
他们天各一方、再无可能,即便以后跟聂闻屿分手,也不可能再跟那个人在一起。
她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碎裂的伤心,可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这样问,要这样一遍一遍的提醒她?
田曦呼吸都在颤抖,眼底水雾蒙蒙:“都过去多久了,您为什么还这么问。”
在至亲面前,人总是懒得收敛自己的脾气。
她语气有些生硬:“我跟阿砚真的彻底结束了,现在我有别的喜欢的人,你别老提他。
你也别总想着给我介绍对象,更别从身边扒拉,就像成哥的朋友,以后处不成多尴尬啊。”
田妈抓住了女儿话里的重点,但不怎么相信:“你有喜欢的人?谁?”
田曦抿着唇不说话。
她并不想再编造一个谎言来骗。
前段时间关于删除微博的风波,家里现在对她的感情状况高度关注。
她入行也有些年头,大风大浪都见过,家里也不似刚开始那么玻璃心,听风就是雨。
她一开始就跟家里说别信网上谣言,删微博只是为了重新开始,背后没有金主。
父母没有追问铺天盖地的关于她与聂闻屿的传闻,多年的经历让他们习惯了什么也不相信,除了女儿自己说的。
但如果任由妈妈折腾下去,刺激了聂闻屿又是徒惹事端。
她不想在聂闻屿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不想费力气折腾。
所以不得不想个办法把家人稳住。
她张口就是谎言,在至亲面前,自己都觉得可笑又荒唐。
“不方便跟你说。”
田妈一脸怀疑:“你真的有喜欢的人?删微博就是为了他?”
田曦疲惫的点头:“是,大家都要重新开始,留着那些是给以后添堵。”
田妈本不愿相信,但田曦说得有道理,她到底心生希冀:
“行行行,我不给你介绍了,那你跟我说说对方是什么人?做什么的?你们到哪一步了?”
田曦整个人都在抗拒,她不想说话,不想张嘴,只想找个地方清清静静一个人待会儿。
但她不得不说,否则母亲会不安,回去后和父亲会乱猜。
“一个……大学老师,我跟他认识的时间不长,我们的生活节奏也不太一样,所以还需要相处一段时间再看。”
见她说得有板有眼,田妈渐渐觉得可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为白砚江,她是生怕田曦又找个圈内人。
不是她戴有色眼镜看人,她自己女儿还是个演员呢。
实在是,演艺圈的高强度聚光对生活隐私的入侵太严重了,暴露在聚光灯下的感情,哪怕没有瑕疵,都会被人拿着放大镜挑剔。
田曦的职业已经无法改变,对方要还是演艺圈的,以后的生活就真是一天消停都没有了。
听说对方是个大学老师,田妈狠狠松了口气!
“大学老师好!工作体面又稳定,生活圈子又简单。
他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是在元城不?买房子没有?”
田曦已经整个人都快自闭了,忍耐着说:“妈,我有些累,你能不能别问这么多?”
她脸上的疲惫不是假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田妈心疼自己的孩子。
“行!妈不问了,你别嫌我啰嗦,实在是你一年到头没几天待在我身边。
我成天为你操着心,却没什么办法能帮到你。”
她抬起手摸摸女儿的脑袋:“丫头啊,你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家里帮不上你什么忙,对不起啊。”
田曦眼睛酸得厉害,方才还满心不耐烦和怨怼,此事全变成深深地自责:“您别这样说。”
田妈抱着女儿,“妈不是逼你交男朋友,我只是希望你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我们再爱你,始终不能陪你一辈子,以后的路总要你自己走。”
屋里再次传出一阵笑声,合着夏夜的晚风散出墙外。
田妈红了眼眶:“你从小就有主意,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肯跟家里多讲……
你跟那个大学老师要是稳定了,就带回家给我们看看。
你看,悠悠和阿成都结婚了,你身边也该有个伴了。”
田曦闭上眼睛搂住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家里一个交代。
吴悠走过来:“干妈、田曦。”
田妈松开女儿,拭掉眼泪:“怎么了?”
吴悠上前拉着田曦的手,冲田妈一笑:“我们说点悄悄话。”
田曦擦去泪痕跟她去了屋内,“怎么了?”
吴悠将她带到二楼,轻轻揭开窗帘的缝隙:“好像是聂先生来了。”
田曦看向窗外,借着月色和围墙的夜灯,两人看到民宿的绿植围墙外停了好几辆规格统一的黑色越野车,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个宾客。
吴悠看向好友刚哭过的眼睛:“我让阿成去看看,如果是的话,请他进来坐坐?”
田曦赶忙摇头:“别,我爸妈在这里。”
吴悠无声看着她,田曦别过脸。
她要是知道了自己刚刚跟母亲那一通胡扯,说不定得气成什么样。
田曦说:“我去给他打个电话,你玩去吧,不用管。”
她回到房间打给聂闻屿,语气不太好:“你过来了?”
聂闻屿的声音很沙哑:“……嗯。”
田曦觉得很累,一点都不想应付他:“回去,不许来打扰悠悠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