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详细验尸报告出来了,让人惊讶的是,正如詹又夏所说,王淮竹死于慢性中毒。
法医道:“被害者常年摄入某一种微量毒素,这种毒素我们称为hN,hN不易被查出且无法被身体代谢,王淮竹摄入hN起码在三年以上。”
林檀问道:“他摄入了这么久的毒素,怎么会在宴会当晚突然毒发?难道凶手算得这么准?”
“其实也不是。”法医说,“贺之民给王淮竹的雪茄里,虽然没有毒素,但是,里面的尼古丁会让累积的毒素瞬间挥发,迅速使王淮竹毙命。”
林檀喃喃道:“也就是说,并不能完全排除贺之民的嫌疑……”
刑侦支队再次审讯了贺之民,他承认恐吓信是自己寄的,因为被王淮竹伤害的蓝筱雅,是他的恋人。
但是在他的家中,并没有搜查到慢性毒药。
周末,詹又夏和江年傅砚今一起逛商场。
江年买了很多东西,全都塞到傅砚今手里,傅砚今无奈:“你怎么又买盲盒?”
“干嘛?心疼钱啊?”江年瞥了他一眼。
傅砚今嘟囔:“当然不是,你要是喜欢,我的钱你随便花,只是,家里都快搁不下了,要不我给你买个大点的新房子?”
詹又夏走在两人身后,挑了挑眉,说道:“你们在一起了吗?”
江年和傅砚今转过头,异口同声:“没有啊。”
詹又夏眯起眼睛,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你俩还想友情之上到什么时候?”
傅砚今和江年相视一笑,傅砚今说:“又夏,我们已经放下了。”
江年也应和:“对啊,我们现在,真的只是好朋友。”
“……”詹又夏看着两人,实在不想跟这两位“朋友”一起逛街了,于是傅砚今和江年进电梯后,詹又夏没有跟上去。
他独自在商场里漫步,这时,詹又夏听到,露台传来一阵小提琴乐声。
是那首《一步之遥》。
詹又夏心头一动,缓缓走了过去,他看到了高峻。
他拉着小提琴,初春的阳光流淌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詹又夏近乎是看呆了,一瞬间,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不应该再接近他,这一刻,他只想走向他。
詹又夏缓缓走向高峻,高峻也看到了他,他没有停下来,拉着小提琴,一双俊美的瞳孔注视着他。
那眼神几乎可以用温柔来形容,詹又夏有些恍惚,两人仿佛回到了相爱的时候,高峻似乎并没有忘记过他。
一曲完毕,高峻放下了小提琴,对他露出微笑:“詹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詹又夏如梦初醒,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和我弟弟他们出来逛街。”
“你弟弟?那他们人呢?”高峻环顾了一下四周,问。
詹又夏笑了:“不知道呢。”
高峻也笑了:“那……我能请詹老师吃午饭吗?”
十分钟后,詹又夏和高峻坐在顶楼的西餐厅里,高峻切着牛排,詹又夏问:“高先生……会拉小提琴啊?”
“会一点,小时候学过。”高峻说,“我家里希望把我培养得稳重高雅,但我实在没什么艺术细胞,学了几年就放弃了,长大了还当了一段时间警察,可把我爸妈气坏了。”
高峻笑着,脑子里却突然恍惚了一下,自己是为什么不当警察了呢?
高峻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到底是什么呢?
“我觉得,你小提琴演奏得不错。”詹又夏说,“那首曲子……是叫《一步之遥》,对吧?”
高峻回过神,将牛排精细地切开,说:“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那首曲子的,我的脑袋受过伤,虽然医生说我没有失忆,但我总觉得……怪怪的。”
詹又夏有些紧张,拿起刀,却掉落在餐桌上。
高峻见状,把切好的牛排放到詹又夏面前,詹又夏愣了一下,缓缓垂下眼眸。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什么?”
“哪怕和对方没有很熟,也还是会细心地照顾吗?”
高峻也愣住了,他其实不是这样的人,但是,面对詹又夏,他总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照顾他。
高峻沉吟半晌,正想说话,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詹又夏接起电话,开口道:“林队,是不是案情有进展?”
听着听着,詹又夏微微皱起眉:“你是说,凶手是一个和王淮竹在一起四年以上,并且长时间待在一起的固定情人?”
林檀的声音传来:“是,但是我们调查了,王淮竹是个花花公子,他身边的情人,从来没有超过一年的,更别提什么稳定关系了,所以,我们筛选出了一部分,请詹老师你做一下侧写,谁是最符合凶手特征的?”
“好,你传给我。”詹又夏说完,挂断了电话。
高峻看着他,问:“案子吗?”
詹又夏点了点头,他的手机收到了一份邮件,詹又夏点开,迅速浏览了一遍资料,闭上眼睛。
无数人影在他脑海中掠过,迷雾过后,在他面前,只留下四个人。
詹又夏打量着面前四人,缓缓开口:“陈雨恩,35岁,艺人助理,被王淮竹酒后强迫,并拍下照片,你很恨他,对吧?”
身材高挑的美丽女子握紧了拳头:“没错,我恨不得他死。”
詹又夏又走到面色苍白,蜷缩着身子的女子面前,眼神锐利:“莉莎,25岁,曾是x公司风头正盛的当家花旦,被王淮竹要挟强迫后,你因巨大的心理创伤屡次自杀入院,你很恨他吧?”
莉莎的身体发抖,她用力地捂住耳朵。
詹又夏又看向站在她身边,戴着眼镜,低马尾,气质出众的高挑女子。
詹又夏缓缓开口:“你是最特别的,安蔚,29岁,中心医院外科医生,你是最有机会接触到慢性毒药的,而且,你是所有人中,少有的,主动接触王淮竹的人。安蔚没有说话,神情冷淡地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