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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美姬妖且闲 > 后续之无妄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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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翛抬起头来再看书馆门口时,却发觉那个黄裙娇娇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故山有松月,迟尔玩清晖。”顾翛注意到两旁柱子上的诗句,不禁低声吟道。

仔细咀嚼,顾翛叹道,“好意境。”

然而,就是这个一间看似品味高雅的书馆,却倒卖艳词、裸画,顾翛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至少自己母亲的禁书就是卖与此处。

车队缓缓从书馆门口驶过,顾翛命人放下车帘。

书馆旁边的巷子里,一个娇娇拎着裙摆狂奔,后面的侍婢因着穿了曲裾,迈不开步子,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唤道,“娇娇,休再跑了,辄浅公子已经走远了!”

听闻这话,那黄裙娇娇才停下步子,呼吸不稳的道,“走了?”

“走了。”侍婢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黄裙娇娇探头瞧了瞧巷口,见真的没有车队的影子,才松了口气,“没想到,他比传说中生的还要俊美!可见当年的连州公子得是何等的风姿!”

“娇娇,别再想连州公子了,辄浅公子是他的大子,你若嫁过去了,定然能够瞧见,前些日你收到辄浅公子的邀约,主和大公子都快合不拢嘴了,依着奴婢说,这样好的人家,这样的好的人品,娇娇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侍婢缓了口气,便是一通说教。

黄裙娇娇扁扁嘴道,“我知道,可他只是约我郊游,又不是谈婚事,会不会开心的太早了!”

黄裙娇娇一见侍婢深吸了口气,心知大事不妙,连忙扯住她道,“我只是说笑,说笑的!我知道,他没有给别的娇娇发邀帖,这是对我有意,我会珍惜的!”

说罢,举起三根指头,神情诚恳的道,“我发誓!”

“娇娇什么都明白,就是喜欢胡闹。”侍婢无奈的叹了口气。

“走,我的稿子丢了,心中郁结,我要去斗鸡发泄一下怨气!”黄衣娇娇一把扯过侍婢,撩起帷幔,露出一张娇艳的面庞,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道,“上个月,黄家那个纨绔居然使诈,哼哼,姑奶奶今儿要教训教训他!”

侍婢一脸要哭得模样,抵死不从的蹲在地上,“奴婢求求你!娇娇!奴婢上个月被打的板子,现在还没好全呢!奴婢死也不去!”

“还不是你自己嘴巴不严!随便被喝问两句,就全招了!本娇娇可是被关在闺房半个月,我不管,你要赔偿我!”黄裙娇娇蛮横道,灵动的大眼微微一转,凑近侍婢道,“你若是不从,本娇娇回去就把你绑了,扔到二十一的榻上!”

侍婢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表忠心,“奴婢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

黄裙娇娇拍了拍她的肩膀,便折回来,绕道成衣店去了。

旁边一个死巷中,顾翛一袭玄衣,缓缓走出巷口,脸色明灭不定的盯着那个欢快似云雀的背影。

许久许久,直到杀气蔓延开来,暗中忽然闪出一个黑影,额头冒汗的单膝跪在顾翛面前,“主公!属下办事不利!”

“哼!这就是你说的,温婉贤淑、、孝顺可人的宋氏贵女!”顾翛冷哼一声,脚尖一点,从围墙上掠了出去。

其实女子活泼点也没有什么错,但是一般像宋婉婉这样的娇娇,都很有自己的主见,定然对未来也有一定的规划和想象,并不是会愿意下半辈子独守空房的妇人。

但凡是也无绝对,说不定宋婉婉是个能够放得开的女子,即便他不在了,也不会顾影自怜,将来也不会影响到孩子……

顾翛胡乱的了许多,停住脚步时,人已经在安国亲王府内。

名帖上面,还有谁是合适的呢?

顾翛烦躁的揉揉眉心,命人准备沐浴的热水,自己则径自走入了清风殿。

清风殿还如从前那般,一排排书架上摆放着珍品孤本,没有留下任何顾连州的痕迹。

顾翛在几前坐下,目光落在琴上,脑海中便自然而然的浮现了,离开川地前,曾与宁温合奏的情形。

顾翛起身走到琴前,俯身轻轻一拨,无意间便成了《酒狂》。无意间,已经相思甚深。

怎么办……顾翛坐下来,随意的拨弄琴弦。

不知不觉,月已东升。

想到宁温曾经留住的质子府,或许能寻到些安慰,顾翛便悄悄从窗子闪了出去,趁着月色,朝质子府潜去。

自顾风华登基之后,尚京城便不再宵禁,夜市热闹非凡,甚至比白日还要多几分喧嚣,京河两岸挂了一排排的灯笼,到处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顾翛避开人群,专走小巷,很快便到达了质子府。

质子府荒废许多年了,许多人想出高价购买,可惜这是朝廷的院子,没有皇上的御批,谁都不能动。曾有几个皇子想要这处,出言试探,但均被皇上不着痕迹的挡了回来。

院子里,一片梨树,时是五月初,尚京梨花开的晚,眼下虽落英缤纷,却还有许多挂在枝头,绿叶白花,别有一番清雅韵味。

顾翛刚一落地,便察觉此处有人。他绷着神经,从梨花林中缓缓穿过,越往前走,便听的越清晰,汩汩的流水声,不,确切的说是水倒进容器的声音,紧接着便闻见酒香四溢。

是谁?竟然入夜在荒废的质子府饮酒?

透过茂密的枝叶,顾翛看清亭子中是一袭宝蓝广袖华服,袍子上发丝一般的银丝绣成大片的藤蔓,其间坠红色珠玉为花心,绣有朵朵盛放的曼陀罗花,他斜斜靠在榻上,一手支起,不紧不慢的用一把白孔雀毛扇子敲打着手心,俊美的容颜上,半眯着的眼睛,似是享受,又似是睡着了。

一袭墨绿衣袍的寺人,倒满了两杯酒后,便退至一边去了。

月色静谧,顾风华忽而缓缓张开眼睛,慵懒的道,“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站着?叔伯良苦用心,你不去见我,我便巴巴的赶过来,还准备好酒水为你接风,啧啧,不感动吗?”

顾翛叹了口气,他这个妖孽一样的皇帝叔伯,做事总是让人出乎意料,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惊愕。

既是被人算着了,也由不得顾翛继续隐藏,便也就从林中走出来了。

“侄儿没有叔伯这般风趣的性子,本欲明日收拾妥当再按章程拜访。”顾翛虽这么说,却也是懂得世故的,既然顾风华提私下再次等候,自然是不希望他拘礼,所以顾翛也径自在几前坐下。

顾风华嘭的一声展开扇子,下了榻,在顾翛对面坐了下了,白色的羽毛,轻轻拨去几上落的几片梨花瓣,看着长相俊美无可挑剔,举止优雅的顾翛,淡淡一撇嘴道,“自小,我便是样样都比不上大兄,就连他生的儿子,也比我那些个强。”

这是事实,那几名皇子,俊也是俊的,可连顾风华五分之一也不及,再加之没有他的气度,越发显得普通,聪明也聪明,却又比不上顾风华十分之一,所以他自然恼的很。

当初立珍女为后,也不为别的,只因她生的儿子比旁人都强上那么几分,再加之,白子荇是开国功臣之一,却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撑,再加上给白苏个面子,立珍女为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顾风华浅浅一笑,“那些虽然都是不省心的,可加一块也没有你不省心,我时常这么一想,心里头也就平衡了。”

顾翛不可否置的一挑眉,紧接着道,“听叔伯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同情叔伯,还有我父亲。不过我最同情还是祖父。”

顾翛抿了口酒,笑道,“对比叔伯、父亲,还有叔叔,我这点不省心也就不算什么了。”

顾连州与镇国公关系不睦倒也罢了,末了居然跟个妇人跑了!顾风华平时作风不佳也就算了,竟然造反谋朝篡位,自己做了皇帝!顾风雅为了死去的李婞,铁了心打算一生不娶……

算起来,这已经不算不省心,而是个个都是混账。

要说毒嘴,出了过世的妫芷,恐怕还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顾翛。总之不仅毒,而且让人无从反驳。

顾风华哈哈一笑道,“有意思!辄浅比你父可要有趣的多!看来,叔伯没白费苦心。”

顾翛笑着饮了一口酒。

顾风华忽然敛了笑声,凑上前来,问道,“怎么样,叔伯教你的欲擒故纵、再擒再纵外加苦肉计奏效没有,可有把扶风弄上榻?”

顾翛咽到一半的酒险些又呛回来。

顾风华虽然没半句毒言毒语,却能将人弄的恨不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眼下这状况,还是他怕吓着顾翛,故意缓和一些问的。

“怎么样?”顾风华饶有兴趣的看着顾翛的神情,从那细微的变化之中,心里已经了然,却还是坏心眼的锲而不舍的询问。

而其实,顾风华心中十分惊讶,宁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了,宁温虽被诸多权贵视作玩物般的男人,可顾风华知道,不是,宁温纵然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从不以此为荣以此为悲。

对宁温来说,这张脸是个祸端,也是他的筹码,一样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有用的时候可以顶着诸多压力也要保留,相信无用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留情的舍弃,这就是宁温。

这样一个人,能够愿意与顾翛做那等事,让顾风华不禁不怀疑,“不是他把你弄上塌了吧?”

以顾风华对宁温的了解,这种情形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