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歌没想到真是温耀。
来人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相清俊,身材高大,有股温文尔雅的压迫感,很old money的资本家气息,只看一眼也知道这个男人非富即贵,偏偏又不油腻,反而气质文雅,会觉得他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年轻继承人。
和温氏银行的温董有五六分像。
一眼就知道他是谁。
『温耀居然是真的帅,超出我想象了。』
『蟹蟹,心动了五秒,我囡真的不能同时搞两个男人嘛?』
『果然帅哥周围还是帅哥。』
温耀进来之后看见黎司期房间里有女孩,有些意外,但只是对杜晚歌礼貌性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黎司期抬眸看着她,甚至带着淡笑,意味深长眼神仿佛是在说,看够了吗,你老公温耀来了。
杜晚歌差点没把脚底下的地抠穿。
直到他们开始说话。
黎司期移开视线,慢悠悠开口:“什么时候回欧洲?”
“过几天。”温耀的声音平静,但明显和黎司期很熟悉,两个人没有任何客套。
温耀自来熟地坐在床边:“我请了一位中医来看你,等几分钟就到。”
黎司期没看杜晚歌:“外伤没必要。”
温耀不为所动:“是给你调节内腑的,之前我回来那次,中医就给你看出忧思过重肝气郁结,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在愁什么。”
黎司期的视线平静地转向杜晚歌,静静看着她。
杜晚歌第一次听,原来反派也会忧思过重,她以为反派有脾气就会直接发出来,居然也会像沉稳的人一样多思多虑。
毕竟她现在就是反派,很多以往没办法干的事情,现在都可以直接说直接做,没有人限制她,因为她就是被纵坏了的富家千金,弹幕甚至觉得可爱。
『难道是因为反派男二之前被压迫太久了,所以忧思过重?』
『一直被男主压一头,之前不黑化的时候总是生闷气也正常。』
有人敲门,温耀开口:“请进。”
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进门。
对方走到黎司期面前,黎司期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
杜晚歌看着黎司期被号脉被询问。
老先生开口:“是不是最近总生闷气?”
黎司期淡淡道:“没有最近,就昨天。”
杜晚歌莫名心虚。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昨天,黎司期,昨晚牙都咬碎了吧』
『期,昨晚看着她睡觉的样子时你在想什么,是在想她将来还会靠在温耀肩上,还是在想他们甜蜜的婚礼现场?』
『可能是在想偷情用什么方式比较容易被温耀发现。』
『大概率在想现在十八禁会不会伤口崩裂』
老先生了然,建议道:“如果是有具体事情生气,就先解决一下。”
温耀倒没想到:“今年不忧思过重了,换生闷气,你的情绪倒比表现出来的丰富得多。”
黎司期笑着,眼神落到杜晚歌身上,语气平淡:“不是大事。”
杜晚歌差点没把头钻进病床被子里。
她想挪开,黎司期不动声色按住她的手,她寸步难行。
老先生又叮嘱几句离开了。
温耀也起身,视线终于落到杜晚歌身上,又看向黎司期,意味深长说了句“难得。”
黎司期根本不解释。
而杜晚歌感觉他是故意把温耀叫过来的,她都难得地觉得抓马。
温耀看向杜晚歌:“最近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
他的态度自然,但却有种起哄的暗暗意味。
杜晚歌硬着头皮,假装自己也很自然:“好。”
温耀略揶揄地看向黎司期:“学长,我走了。”
黎司期微扬眉:“再见。”
杜晚歌都有些震惊。
『年纪小辈分不小啊。』
『难怪他一叫就把温耀叫过来了,原来是学长。』
温耀一走,黎司期就悠哉悠哉道:“温耀够不够满足你觉得帅的条件?”
他随意岔开长腿坐在床边,侧眸看她,高大的身形挡住了窗外照进来的光:“有感觉吗?想和他做我和你做过的事吗?”
他眼神定定,侵略性极强,偏生他带一点好像她说“有”,也会没关系的笑意,以引出她不设防的错误答案。
杜晚歌闭嘴,他倾身向她,双臂撑在她身后:“见过你老公了,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杜晚歌顶不住这波攻势:“要不…换个话题?”
他却紧追不舍,声音清润仿佛单纯:“姐姐,他年纪这么大,没有我嫩,我才十八岁,他二十多了。”
『人家刚~满~十~八~岁~』
他一下把杜晚歌压倒,双手撑在她旁边的床上。
她忍不住担忧道:“你这样,背不痛吗?”
他似笑非笑:“痛啊。”
云淡风轻地笑笑:“但谁让温耀更吸引姐姐关注,我痛不痛对姐姐来说又没关系。”
杜晚歌就想扶额:“也没有。”
『笑死,黎司期酸得变形。』
然而弹幕里却夹杂着一些不合群的内容。
『忽然想起来,今天句芒会受郑嘉骊欺负。』
『喂,别破坏气氛好吗,你不会想叫乌歌去救吧……』
『呕了,你在干嘛!我女儿在谈恋爱你在说什么??那个小白花自己立不起来,难道还能要乌歌去承担她的人生吗?』
『虽然是女主,但有些苦该受也没办法,什么都要乌歌帮她做,乌歌还过不过自己的生活了?谈着恋爱都要去救她,她是巨婴吗?』
而当杜晚歌和黎司期有来有往的时候。
句芒被郑嘉骊一脚踢到地上,捂着腰含泪道:“郑嘉骊,为什么只欺负我?”
“我最看不惯你这个样子,惺惺作态,假装柔弱,就知道勾引异性。”郑嘉骊高高在上。
“陈晏岁和你天壤之别,你居然敢当众拒绝他,多少人都求之不得,我最讨厌你装清高的样子,故意在我朋友面前拒绝他是吧?你明明就知道我朋友喜欢他。”
句芒含泪道:“我从来都没有勾引谁,我也不知道你朋友喜欢他,我和陈晏岁真的没什么。”
郑嘉骊又是一脚,然后抬起腿走人,临走前还留下一句:“死绿茶,演给谁看,不喜欢还勾引。”
句芒被踹倒,双目含泪,孤立无援,四周无人。
本来被欺负也算是常事。
可此刻,她竟忍不住想起前几次都突然赶到来救自己的乌歌。
但这一次,郑嘉骊都走了,她也没有来。
乌歌…她是不会再来了吗?
好不容易有一个帮她的人,原来还是要离开。
却不知道那头杜晚歌被黎司期圈在身下的区域。
『谁看了不脸红嘿嘿嘿』
『黎司期你要干嘛』
『真不管句芒吗?』
『就她,呵呵,别耽误我们女配姐谈恋爱,以后再也不看小白花女主了,呕死我了』
『别管那几个零星劝你去救女主的,尊重个人命运。』
句芒狼狈地爬起来。
长发柔弱地散落在清瘦的肩膀上,黑白分明的荔枝眸泛着楚楚可怜的水光,我见犹怜。
感觉她柔弱到站不住。
符合一个柔弱无力需要男人保护的小白花形象。
然而下一秒,句芒忽然一脚踹向器材室的大桶,里面的足球全部滚出来。
她还不解气似地猛踹,顶着那张清纯到极致的脸,动作粗鲁又凶悍,一脚把大得可以装两个她的桶踹开。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受气!
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把她当成出气筒,而且这种时候她怎么都爬不起来反抗。
凭什么,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各个都有病一样欺负她嫉妒她,有病啊!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怎么考上华大的!
她满肚子火回家换掉了脏衣服,准备出门打工。
一出门又莫名其妙走神,到了一个地方逗猫咪。
抬眼一看,她的一个追求者在里面喝咖啡。
看到追求者的那一瞬间,句芒忽然一激灵,刚刚还在走神,这一瞬间就好像醒过来了一样,心里不爽到极点。
恨不得暴打自己一顿。
妈的!又不听使唤这腿,她还要去炸鸡店打工,她穿成这个鸟样在这里逗什么猫?白裙子都打补丁了她还有病一样穿出来,今天都打算扔了。
不偶遇男人会死!
而且她老是莫名其妙对男人心动,天知道她根本不喜欢这种类型。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上次校园卡到现在都没找回来,妈的,补办要三十块钱。
她时薪才十三块钱,都要穷死了还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精神病,思想行动什么的老是不受控制,总走着走着神就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在做莫名其妙的事情。
上次在火场也是,她明明想去救人,腿却不受控制往外走。
偏偏就算真的有精神病也没钱去看。
她饭都快吃不起了。
那些男人各个这么有钱又不介绍她做高薪兼职,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光嘴上叭叭有个毛用。
句芒力气大到抓得小猫都痛得叫了一声。
她那个追求者立刻看了过来。
当然也发现了她。
句芒意识到自己抓痛了小猫,立刻松手。
追求者看到一袭白裙,清纯无瑕的句芒,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还是这么温柔,会帮助流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