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子看见自己的孙女在一群世家子弟中都是被讨好的对象,
心里的骄傲得意油然而生,
无论在这里多显赫,管你是哪个司令哪个董事的孩子,还不是要捧着他孙女。
杜老爷子都有些意外,毕竟这些孩子是一个赛一个的身份显赫,
杜家的其他孩子,从来就没有被这个家世等级的孩子们讨好过。
他刚刚看到的时候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其中有身份高于杜家的。
忽然觉得,乌歌这个反骨仔有点东西。
他不由得升起一股希冀,如果杜家的地位,也像现在这个孩子被捧高到的地位一样就好了。
杜家虽然在财字上占满了,但是遇上权贵,虽然说关系不错,但总归是要敬别人一分。
在一群朋友里,杜晚歌一身红色坐在其中。
像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的女主角,周遭的人恨不得给她点烟斟酒。
而电影的弧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所有人只看得见迷人的主角,看不见周围所有。
晚风从露台闯进来,吹得她长发与裙摆都微扬。
玻璃高脚杯轻敲,奢华灯光交错,人影走动,她却清晰地停留在原地,似乎镜头只在她身上聚焦,其他人都是模糊的。
几乎是霸权主义的,占满了整个世界的目光。
所有人难以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似乎是故意衬托她,微风幅度刚刚够吹得衣摆发尾微扬,清艳绝尘之余,却不破坏她的发型和齐整衣衫。
一个女孩注意到了那个位置上的杜晚歌特别好看,无论是微风还是灯光都刚刚好,甚至于吊灯微微晃动的频率都浪漫多情。
恰好那个女孩的暗恋对象也在现场。
杜晚歌起身去接个电话的功夫,这个女孩立刻到杜晚歌刚刚坐的位置上去。
幻想着暗恋的男生也会看到她像杜三小姐那样美艳动人。
她立刻叫了一声自己喜欢的男神:“陈晏岁!”
陈晏岁听见有人叫自己,刚回过头去。
霎那间狂风四起,那个女孩差点被风刮在地上,好不容易扶住身形,然而头发被狂风吹得打结,活脱脱一个金毛狮王。
从头发缝隙里看见了陈晏岁疑惑又震惊的眼神。
陈晏岁整个人定在那里,看着那个造型宛如鳌拜的女孩,整张帅脸上都是问号。
那个女孩欲哭无泪。
救命,来个地洞给她钻吧。
下一秒,屋顶上的碗形吊灯松懈,猛地扣在她头上。
那个女生想哽咽的声音梗死在喉咙里。
本来想移开视线的陈晏岁:“????”
那个姑娘被吊灯压得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周围的人几乎都听到了膝盖骨头碰地的声音,连忙要去扶。
那个姑娘站都不想站起来,在吊灯灯罩里流泪流出两条宽面条。
贼吊灯,为什么只给乌歌打光!
只给她套头。
怎么对她这样。
而杜晚歌走到另一边露台上,手机上来电显示“司期”。
她指尖划过接听键。
黎司期声音温润传来,有种温文尔雅的沉淀感:“结束了吗?”
好听得她震了一下。
她拿下手机,又重新问一下来电显示,确认上面写的是“司期”。
她那一瞬间以为是——
那个想法猛地冒出来的时候,她强行将之按下去。
不敢去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更何况她已经决定开启新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有些人,再如何飞越万里,跋山涉水也见不到了。
纵使再喜欢,都是以前的喜欢。
杜晚歌的声音难得有些结巴:“差不多了。”
那头响起轻笑,很淡,很浅,像是成熟又久居高位的人,总是能窥破一切,却又不揭穿,带着一点撩人的尾音。
偏偏有让人心境起波澜的熟悉感。
那种隐隐心口酸涩的感觉,在人群吵闹做背景声的时候,孤独得格外清晰。
黎司期温声道:“我来接你好不好?”
“你知道我在哪里?”她反应有些迟缓。
“你往楼下看。”他像是站在风里,手机收音口有很轻的风声拂过,可他声音压得很低,像大提琴极低音的振动,带着共振与磁性。
杜晚歌的手搭在露台边上,有些不敢相信地往下看。
周遭灯火通明,她背后人群的喧闹声不止,觥筹交错的酒杯声碰撞清脆,他周遭人影交错来来来往往。
黎司期就这么站在楼下,微微倚靠着一辆迈凯轮浅灰色跑车,拿着手机,和她遥遥对视。
一身驼色大翻领的骑兵风衣,里面是纯白的高领毛衣。
这种风衣,如果身材或气场不够,很容易显得人矮,身材比例拉胯如小矮人,更何况高领毛衣,脖子不长的人穿着会像没有脖子。
可他这样穿反而显得清贵又慵懒,身材比例极好,明明哪里都没有露,却比露了更性感。
浪子眸看不清里面是情绪还是情愫,光影半明半暗,少年出众的骨骼轮廓更清晰分明,已有轻熟意味。
他的语气很平静:“下来吗?”
杜晚歌才回了神:“你背上的伤好点了吗,怎么突然来接我。”
他不说原因,只是笑了笑,挂掉了电话往楼上走。
杜晚歌也连忙穿过宴会厅,要往楼下去。
商越心一群人看见了,生怕她要去哪里把秘密抖出来。
“乌歌她去哪?”
“故意摆脱我们,不会是——”
一群人连忙跟着杜晚歌的方向要跑下去。
奈何杜晚歌已经上了电梯,他们在电梯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蚱,好不容易旁边有一趟电梯上来了。
还不等里面的侍者出来,一群穿着高定礼服和西装的年轻人蜂拥而上,把那个侍者重新挤回去。
商越心急着按了层数,后面的侍者叫屈:“各位,我还得给宴会厅送酒,要是迟到了要扣工资的。”
话音未落,一把美金砸在他头脸上,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够不够,够不够。”
那个侍者低头一看,看见那把绿油油的钞票愣了一下,没出声回答。
随即又是不知道哪里伸手过来,拿着一把美金就插在他裤裆里,女声敷衍得无情无义,却说着不对劲的词汇:
“够了吗,再要我也到极限了。”
一种奇妙的感觉蹭过不明部位,侍者差点没把托盘扔了捂住裤裆。
但低头一看,又是一把美金,那个侍者立刻道:“够了够了,谢谢您。”
虽然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升起。
就好像,好像在做什么不对劲的职业。
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
侍者不自觉羞涩状。
啊,怎么回事。
电梯一到,一群人立刻跑出去。
刚好看见杜晚歌和一个高大清俊的男人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