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定神闲地引导她:“怕说出来吓到我?”
杜晚歌立刻道:“不是。”
他颇有逸趣:“那是什么?这么难以启齿?”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你能给我看看你的伤吗?”
停顿半秒,他抬眸,浅笑一声:“姐姐,我不随便脱衣服给人看的。”
杜晚歌不忿:“给我看又不是给别人看。”
“给你看也吃亏啊。”他尾音语调微微上扬。
她很耐心地和他解释:“我又不要你脱光,你把上衣脱了我看看。”
“脱了你负责吗?”他微微侧身,正视着她。
她满口狂悖之言:“脱了我负责。”
他却极有耐心地和她一拉一扯:“但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她爬过来,猴急伸手去撩他的薄毛衣:“给我看看怎么了。”
黎司期拉她的手来不及,腰腹一瞬间全部暴露在她视线中。
窄但块垒分明,人鱼线延伸,有分明的青筋像抓手一样有力地会集向下,两侧深刻的腹肌沟蔓延被下面衣料遮挡住去路。
杜晚歌动作顿住。
黎司期眼底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想看她是什么反应。
发现她不动,黎司期觉得有点搞笑,才终于开口问她:“姐姐,你不是说看后背吗,撩前面干嘛?”
杜晚歌还不动。
黎司期的声音带了点沙哑低沉,语气却是轻飘飘的:“想看可以直说,我都和你谈恋爱了,没说不给你看。”
她反而直勾勾盯着看,一点都没有害羞,忽然抬眸问他:“怎么可以锻炼成这样?”
她眼睛圆溜溜的,像一只猫,像是什么都不懂,完全真诚地询问他原因。
反而盯得黎司期都有点不自然了,潦草一笔带过:“维持锻炼就会有。”
她崇拜道:“我也想锻炼成这样,看起来好健康。”
黎司期:“?”
他伸手要把衣摆拉下来。
她却开口问:“我可以摸摸吗?”
黎司期感觉已经绷到极限了,反而对她无奈地笑:“姐姐,我看你真是饿了。”
她死活听不懂:“还好吧,不是很饿。”
话音刚落,她肚子响了一声。
随便说说的黎司期:“……”
他笑不出声,只能无可奈何地道:“走吧,我带你去吃夜宵,吃完找个地方脱衣服给你看,在这里不行。”
她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却松开他的衣服,环着他的脖子:“真的给看吗?”
黎司期咽了一口唾沫,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他胸膛里的心脏猛烈跳动着,好像整个车内都是他的心跳回荡,跳得他耳边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却还强力维持着不绷,佯装轻松地回应,慢腾腾地说话:“给看,怎么不给看,姐姐想看随时都可以找我看。”
她凑近他,像只临清狮子猫一样蹭上来,赖在他身上一定要他给个答复:“真的吗?”
黎司期感觉自己要绷不住了,血液好像都往下走。
她就好像有尾巴一样,无形的猫尾一摇一摆在他眼前晃荡来晃荡去,勾得人心痒痒的。
和她对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憋出一句看起来举重若轻的话,假装自己很淡定:
“当然可以,但姐姐你欲望这么强,我之前没想过。”
她想给自己辩解却磕巴了一下:“我不是…”
他终于找回点主场,松了一口气,很是体贴地关照她:“不用否认,我虽然年龄小,但是成年了,该懂的都懂。”
他以为她会退缩,然而她反而凑得更近了,脸上的小小绒毛都能看得见,理所当然地承认:“是啊,我就是有很多项目想和你做,你敢吗?”
心脏漏跳一拍。
黎司期微微往后仰,抵着椅背,云淡风轻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可能不会而已。”
不会……
杜晚歌对他的话沉思片刻,突然反问:“你真的以前没有女朋友吗?”
他淡然:“有啊。”
杜晚歌就差没拍大腿了。
她就知道,他这么少年老成,肯定是有过女朋友的。
而且他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以前性格孤僻,也应该是很招人喜欢的。
“你以前女朋友谁啊?我认识吗?”
他面不改色:“认识,怎么不认识,你刚刚还见过呢。”
杜晚歌一下子如临大敌:“你说的…该不会是商越心吧?”
他语气悠然地否认掉:“不是她,今天第一次和她见面。”
还好还好,不是商越心。
她脑瓜子一转:“那你说的是…宴会上的人?”
黎司期故意提醒:“不是,但她刚刚和你见过面,还很亲密打了招呼。”
杜晚歌:“顾姝?”
黎司期:“不是。”
杜晚歌:“杜鹧?”
黎司期:“不是。”
她实在想不到是谁了:“那是谁?”
黎司期盯了她片刻,突然下追杀令,淡淡道:“我的右手。”
杜晚歌没反应过来:“啊?”
黎司期不解释:“系安全带,我带你去吃夜宵。”
杜晚歌满脑子奇怪,爬回自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黎司期开口:“想去哪吃?”
杜晚歌实事求是:“我不知道哪里现在还开门。”
黎司期嗯了一声,还是启动车子,稳步行驶出了别墅区,一路开到空荡荡的大马路上。
想了好一会儿,杜晚歌还是想不明白,直到上网搜了一下“男朋友说他前女友是右手。”
本来她只是单纯好奇求学,
但互联网上什么没有?两下就搜出了类似问题的答案。
看见答案那一刻她还反应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猛地反扣住手机,脸一下子爆红。
黎司期把车停在路边,懒洋洋的:“查到了?”
她整个人都发烫,红得像煮熟的螃蟹,感觉要爆炸了:“你怎么什么都和我说啊?”
他毫无波动,平静道:“不能听吗?”
杜晚歌内心抓狂:“能,可是这很……”
他微微挑起眉尾:“很什么?”
她说不出口。
现在的男孩子都这样吗,怎么谈个恋爱就什么事情都和她说啊。
黎司期解锁手机看附近还在开门的餐厅,语气完全如常:
“你别是以为哪个男人不这样吧,只是说与不说的区别而已。”
哪怕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很突破想象,身上冒出的热气都够热气球升空了。
她生无可恋地咕哝道:“你怎么这样?”
他没看她,选了一家她大概率会喜欢的餐厅,调出导航:
“这都不能和你说,那以后完了。”
她立刻惊愕直起腰:“你以后还要和我说什么?”
黎司期侧眸看她一眼,故意道:“我们都在一起了,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杜晚歌缩成一团,都想像小呆一样龇着大牙土拨鼠尖叫了:
“反正你……别和我说这些。”
他无奈温声道:“别紧张了,我开玩笑的。”
他刚刚态度那么平静,就好像习以为常,现在他说是开玩笑的,杜晚歌反而有点不相信了:
“真开玩笑吗?”
导航调出来了,黎司期没启动车子,反而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说话:“以前我也不这样。”
她好奇:“那后来呢?”
黎司期笑了笑:“后来你出现了,不是总梦到你吗?”
杜晚歌蹙眉,想理解这庞大的信息量,但是一下子没能理解,拿着手机的手蠢蠢欲动,准备再搜一下。
他余光瞥见她蓄势待发的手:“怎么,要不要去搜一下刚成年的男人喜欢做什么梦?”
他的语气让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立刻道:“不用了!”
她把手机塞进睡衣兜里,主打一个不看不信不问。
黎司期也乐得她不追究。
但过了好一会儿,黎司期等红灯停了车,她又贱兮兮地过来试探:“……不是什么很奇怪的梦吧?”
黎司期不说话。
见他不答,她还很霸道地追问:“你干嘛不理我?”
他无奈看了她一眼,想玩又玩不起的样子:“我再说,怕你要跑路。”
意识到那的确不是什么她能听的事情,杜晚歌用毛毯裹住自己的脸:“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他以为她的好奇心终于偃旗息鼓,但是到了餐厅,他停完车,带她上了楼,坐在了包厢里。
她刷着刷着数学题,又忽然抬起头盯着他看。
黎司期也抬头:“怎么了?”
她几乎要抓耳挠腮,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你到底梦到我什么?”
见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黎司期实在想笑,终于给她上了一针强心剂:“梦见你在读书。”
她半信半疑:“真的?”
他淡定回应她:“当然是真的。”
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她才终于放下心来,继续用手机刷数学题。
读书有什么不能和她说的,她经常在读书啊,上辈子在读书,这辈子还在读书。
区别不过是上辈子在学国际法,总是热血激昂,踌躇满志的。
这辈子学数学有点像个被压迫的苦行僧罢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读书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吗?
黎司期就在对面一直看着她写。
杜晚歌学习得很认真,一如既往,和他梦里也一样。
但她不知道,看她读书的时候,他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