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喜最开始计划走官道,由于人太多,他们又没有路引,虽走官道,但不进城,宁愿绕道走。
不过,她走上官道后,已经由不得她想了。
南王造反,加上南王残暴之名,所有城里的住户,无论是富户还是商户,全都坐着马车开始逃了。
官道上全是马车、驴车、牛车,也有挑筐走路的人。
只是车多于路人,这是因为乡下的村民消息闭塞,还没有逃难。
云欢喜这群逃难人,才有了走路的多,车马少。
她现在倒是不担心没有路引的问题了,反而担心起行程太慢了。
云家族人带的东西多,无论老少都是走路,而且还有两个孕妇,实在是拖慢进程。
云欢喜很怕战乱地的难民赶上他们,能从战乱地逃过来,并且能赶上他们的,一定是些穷凶极恶之徒。
看见他们这么多粮食,一定会冒险抢劫。
更何况这路上还有山匪,他们在逃走之前,也有可能来先打劫再逃。
毕竟,谁都知道,逃荒路上粮食的珍贵。
云欢喜下了马车,去后面找了里长,把担心的事说了。
里长也暂时没有啥好办法,全族男女老少差不多500人,老弱小最少也有100多人。
拖慢行程的就是这些人,总不能不要他们。
再说,还有好些人并没有急迫之心,把逃命当成逃荒看待,走路自然没有尽全力。
云欢喜庄园的人年初就开始练习跑步,放开膀子走,云家村人绝对会追赶不上。
但是,云欢喜又不能丢下云家村人,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她还是希望能带上她们。
不为别的,人多力量大,路上才不会被杀被抢。
就是游戏里要组队打怪兽,也是基于技能联络到一起。
血缘,在关键时刻,才是相对可靠的团队。
虽然同族人的血缘,有的已经超出了几十几百年了,那也有一缕一丝血缘嘛。
第一天天黑时,她们也才走出雨溪镇范围。
云欢喜找了个地势平坦的地方,大家开始地马车和粮食靠绕放中间,人围在四周。
各家掏出饼干吃饭,第一天虽疲累,还没有累得动不了。
吃饱后,妇女儿童和老人把板车上的草垫子铺在地上,躺上去休息。
现在五月中旬,天气转热,晚上露营也没有多冷。
每家人的当家人都聚集在里长那里,大家要开一个小会。
这次会议,云欢喜代表云家庄园参加。
里长把云欢喜给他说的行程太慢的事情说了,让大家想想办法,怎样才能加快脚程。
云怀良大儿率先发言:“以后还要走很长的路程,现在就拼命走,后面的路怎么办?”
云路甲也赞同道:“是啊,今天过了一天,中午都没有歇一下,已经够快了。”
杏花爹冷笑:“走了一天才走出自己镇,这样也叫快,蜗牛都能跑步兔子了。”
会场上七嘴八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据,谁也说服不了谁。
叔祖用力拍了桌子,全部人都鸦雀无声了。
里长说:“欢喜,你说说,有啥办法没?”
云欢喜想说自己也没啥办法,脚长在别人身上,她有啥办法。
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嘴里说的是:“各位叔伯,南州府城离我们这里有多远?”
里长回答:“大概不到1000里地。”
云欢喜又问:“脚程慢点的话,那些人过来需要多少天?”
里长还没回答,杏花爹就说了:“脚程再慢,也最多10天时间。”
云欢喜点头,赞许地看了眼杏花爹,说:“叔伯们都听见了,最多10天时间,那些人就过来了。
更何况,南州府城城破的消息传过来,快马加鞭也要两三天时间。
除去这两三天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六天,南王的军队就有可能打杀过来。
刚才说的脚程慢的时间,请问叔伯们,军士的脚程是慢还是快啊?”
有人低声滴咕肯定是脚程快了,云欢喜接着说:“或许大家还以为是逃荒,只要有粮食就饿不死。
大家忘了,我们不是在逃荒,而是在逃难,逃命。
如果被他们追上,我们丢掉的就不是粮食,而是我们脖子上的这颗头颅。”
所有人都脸色惨白,里长再次问道:“现在,你们还觉得我们的脚程不慢吗?要不要想办法加快?”
大家又开始议论,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说明天让家人尽全力赶路。
这次会议,除了让大家有了紧迫感,并没有想出什么快速赶路的方法。
南州人口众多,五县一州府,加起来几十万人口。
南州府城破了,靠近那边县的人肯定最先知道城破,大家都会逃了。
逃跑方向肯定都是往这边来,那么多人同时逃跑。
人多就乱子大,而且多数人应该连粮食都来不及带就逃了。
为了吃的,为了活命,等不到大军到来,逃难的人就会互相烧杀抢掠。
云家村人收了小麦才逃,粮食暂时还有,云欢喜计划他们在自己县城暂不买粮,到下一个县城再进城买粮。
这样就不会负重前行,但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要抢在消息传到下一个县城之前进城,到时候就不会买高价粮。
然后再快速赶到下一个县城,勉得因为难民太多,城门不开,进不了城,换不了路引,就麻烦了。
没有路引,他们就是流民,随时可以被捉去充军。
而现在,他们只有雨溪镇的证明,还没有到县城办路引。
云欢喜着急,别人有没有路引她不在乎,她们家必须有。
想到此,她从空间取出迷烟,悄悄点燃。
马车里几人很快就熟睡,她从马车里出来,对马车夫做了个虚的动作。
她悄悄下了马车,悄悄离开人群。
远离云家村人后,她从空间拿出电单车,脸上蒙上黑巾,朝县城骑去。
她心里还在想着,在现代,她就应该买辆麾托车放进空间才好。
县衙内,知县也得到了南州城破的消息,此时正急得火烧火燎。
早前也有消息传来,他半信半疑。
他派人前去查探消息,今天探消息的人回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蠢。
那些富商全家走的时候,那时候他就该离开。
他怕,一怕叛军打过来,他们整个衙门加起来,五根手指后面加两个零,哪里能是叛军数字后面最少五个零以上多。
自己只怕连照面都不用打,闻风后面的两个零就会滚得远远的。
难道,到时候要自己这个光杆司令去阻挡?
再说,即使叛军还没来,单是那成千上万的逃难流民到来,烧杀抢掠自己也挡不住。
知县想到这里,立即安排全府上下收拾东西,他也要逃了。
云欢喜到县衙的时候,正碰上准备逃跑的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