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辉挂了电话,看了看杨晓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晓薇啊,你和家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李校……”杨晓薇低头吃着菜。
李银霞踩了李耀辉的脚一下,说:“吃你的饭!”
李耀辉嘻嘻一笑,说:“好,好,吃饭!”
这个假期,李耀辉和儿子一直带着李银霞去旅游,新的环境,美丽的风景,愉悦的心情,都让李银霞的病有所缓解,她不再那么焦虑,也不再情绪起伏不定。
“李姐,你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杨晓薇转移话题道。
“是呀,旅游真的可以让人放松下来,有时间你和你老公也可以去旅游旅游,像你们这种小夫妻,出去旅游既可以磨合,也可以增进感情!”李银霞笑道。
“呵呵,李姐,我哪有时间呀,这个假期发生了很多事,我在家里天天帮彩凤带孩子,都快累死了。”杨晓薇吐槽道。
“徐彩凤的孩子为什么要你带,你这个小姑子那么难缠吗?”李银霞不解地问。
“也不是她难缠,她也是经受了重大的打击,段誉和她离婚了,也不容易!”杨晓薇说道。
“啊?离婚了?”张天明嘴巴惊成o型。
杨晓薇笑了笑,看向张天明,“你那么惊讶干嘛?”
“不是,我是觉得以徐彩凤的性格,怎么可能同意离婚呢?”张天明见过徐彩凤几次,柔柔弱弱的,担不起什么事的样子。
“段誉坚持要离她也没有办法!”杨晓薇叹了口气,说。
“其实我倒是不奇怪徐彩凤会同意离婚,倒是杨大美,她怎么可能同意离婚呢?”李银霞若有所思,杨大美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当年那种情况,她都不愿意离婚,现在徐采凤离婚,她怎么可能同意呢?
“唉,她也没有办法,她都自顾不暇了,况且彩凤也是先斩后奏的。”杨晓薇说道。
“她怎么了?怎么自顾不暇?”李银霞追问道。
“我婆婆那个人,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张芹丽老师遇到麻烦,让我找我公公帮帮忙,我婆婆偏说他们有一腿,闹得村里沸沸扬扬。”杨晓薇说道。
这倒是出乎李银霞的意料,这种事情杨大美这次终于不选择息事宁人了,若是以前,杨大美也这样闹得沸沸扬扬,那她一定毫无顾忌地选择徐国庆,不管不顾地在一起的。
“那你公公也不管管她吗?”李银霞又问道。
“咳咳咳,晓薇,别说这些了,赶快吃饭吧!”李耀辉看见李银霞的样子怕再引起李银霞的情绪激动忙制止道。
“晓薇,后来怎么样了?”李银霞又追问了一遍,“老李,你不要插嘴!”
杨晓薇摆摆手,说:“我也不知道,我回来时我公公陪家航去县城报到去了,现在也没有回来,只是听我婆婆跟彩凤哭诉,说我公公要跟她离婚!”
“离婚?”李银霞眼睛一亮,“他们要离婚了?”
李耀辉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原以为李银霞经过这段时间的散心,已经把心结打开了,没想到一听到徐国庆的事情,她整个人又绷紧起来了,原来,要忘记一个人,走出一个人的阴影,真的是需要一辈子的。
李银霞不知道李耀辉已经知道她和徐国庆的感情纠葛,但是,即使到了这个年纪,她的心还是依然如当初一样火热,她知道自己病了。
假期,她尽量让自己开心起来,她加大了药的用量,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儿子,也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的病。她知道,这些日子,为了自己的病,李耀辉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心疼他的付出,但是她又情不自禁,她劝自己不要去像徐国庆,但是越是这样,思念越像野草一样疯长。
“我公公肯定是吓唬吓唬我婆婆的,听彩凤说,她爸妈一直很恩爱,还时常撒狗粮,不可能离婚的,不过我家去他家那么久,我是没有感觉他们有多恩爱。”杨晓薇继续说。
“晓薇,不要说了!”李耀辉突然有点失控,大声说道。
杨晓薇吓了一跳,忙闭了嘴,她不知道为什么李耀辉会如此不高兴。
“李耀辉,你吼什么,吓着晓薇了,大家聊天嘛,晓薇平时也没有个人倾诉这些,跟我们讲讲怎么了?真是不可理喻!李银霞说道。”
“晓薇,既然你和徐家航结婚了,就要好好和家里人搞好关系,公公婆婆再不是,也不要在外面嚼舌根,这是教养!你这样爱嚼舌根,和村里那些妇女有什么两样,你要时刻想着自己是一名教师,言传身教,为人师表!”李耀辉严肃地说。
杨晓薇忙低下了头,李校长说的确实没有错,她确实不应该把家里的事拿出来讲,今天确实是她失言了,她忙小声说道:“李校,是我错了,不该那样说我公公婆婆,你教育得对!”
李银霞还想再听徐国庆和杨大美的事,没想到李耀辉上纲上线起来,她气不过,站起来,指着李耀辉,激动地说:“李耀辉,你别在这里摆领导的架子,晓薇已经调走了,不归你管了!”
李耀辉被李银霞这么一指,再看看她的样子,害怕激怒她忙站起来搂住她,说:“老婆教育得是,老婆教育得是,我的意思是今天晓薇调走,大家高兴,不要说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吃菜,吃菜。”
杨晓薇也看见李银霞的情绪十分激动,李银霞得了抑郁症是她知道的,她也忙附和道:“是呀,李姐,不说我的事了,说说你们旅游的事,让我也开开眼,我可是没有去过那么多地方!”
李银霞泄气地坐了下来,说:“改天给你看照片,我也讲不好!”
大家都埋头吃着菜,气氛一度很尴尬,李耀辉知道自己刚才也激动了,他想起张天明的事,关心地问道:“天明,春秀怎么样了?”
“在她大伯家呢!现在只能拜托她大伯和伯母照顾着了,我要上课,也没有时间!”张天明眼神黯淡下来。
“真是不容易,天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李耀辉说。
“李校,我想申请跑校,学校学生也不住校,学生放学回家了,我就得回去,替换一下伯父伯母,他们家里也有一堆事呢!”张天明说道。
“好!这样两边跑你能吃得消吗?”李耀辉说。
“没问题的!”张天明笑笑。
杨晓薇看着张天明,没想到张天明如此有情有义,原先在她心里又矮又黑的张天明,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了。
“天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也说话!”杨晓薇也说道。
“哈哈,你以后去了乡完小,教学任务肯定更重,你做好准备了吗?”张天明问道。
“说起这个我还是有点担心的,以前我在村上的小学,学生少,一下子要去乡完小面对那么多学生,还有老师也多,我还是有点慌的!”杨晓薇说道。
“没事,都一样,你都教书第三年了,在哪都是一样的,你的能力没有问题!”李耀辉说道。
“嗯,其实我也不是太想去,但是调动已经下来了,我也没有办法!”杨晓薇故意说道,她可不能让人知道是徐国庆托了人才把她调走的。
“去乡上也好,你看你在我们那个小学,又没有个交通工具,干什么都不方便,在乡完小一出学校大门就能买到东西,对于你这样的年轻女教师是很好的!”李耀辉说。
李银霞也平静了点,说道:“最重要的是,乡完小有教师公寓,这两年才建的,两室一厅,还可以洗澡,对于我们女教师来说,能有个洗澡室和卫生间,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真的吗?”杨晓薇急切地问。
“真的,那些公寓里面有厨房,卫生间,挺好的!”李耀辉说道。
杨晓薇虽然在这个乡工作第三年了,但是她平时很少和其他学校的老师接触,很多信息都是闭塞的,她居然不知道乡完小还有这样好的条件,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可以在那里安上家了,自己也可以开火做饭了,当然她也有不回徐家的借口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也不是所有老师都可以住公寓的,现在据我了解,只有两口子都是乡完小的教师住着,其他还有几个领导在住,一般老师说申请不到的。”李耀辉说。
“啊?住个公寓还分三六九等啊?”杨晓薇泄气了。
“没事,你已经结婚了,过不了多久可能会生孩子,到时候家里人来带孩子,也是一大家子,学校会考虑的。”李银霞安慰道。
大家东扯西拉地聊到了很晚才散,因为杨晓薇刚去,学校还没有给她安排宿舍,她今晚只能先在乡上的宾馆住下,行李那些也都还堆在保安室。
第二天,杨晓薇来到学校,领导把课程表拿给了她,告诉她上六年级(3)班的语文,她拿着课程表,看了看,还好,课没有那么多。
和在村里小学比,这里的师资更充足,只用担任一科语文的教学,因为她刚来,也不担任班主任,不像以前在村里的小学,一个人语数英全包干。
“主任,我住哪里?”杨晓薇想起自己的东西还在保安室。
“哦,差点忘了,周校长交待过了,你就住公寓那边,402,刚有位老教师退休搬走了,已经打扫好了。”办公室主任忙从抽屉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她。
杨晓薇接过钥匙,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一来就遇到有老教师搬走,可以住公寓,真是运气爆棚啊!
杨晓薇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女老师兴冲冲地朝办公室走来,一进办公室,就忙着说道:“主任,王老师那间公寓,轮也该轮到我了吧?”
杨晓薇愣了一下,把手里的钥匙紧紧地捏住,李耀辉说得没有错,确实公寓挺紧张的。
“夏老师啊,那间公寓,校长已经分给其他老师了,你只能再等等了。”办公室主任忙赔着笑脸说。
“主任,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你们看看,我们一家三口再加上一个老人住在那么一间小宿舍里,一点儿也不方便,你看看整个学校还有哪对夫妻是住我们那种房子的?”刚才进来的夏老师大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学校不是也有困难吗?公寓总的就那么几间,人人都住怎么可能?”办公室主任指着桌子说。
“我不管,以前你们可是答应过的,让我家老刘带完上一届六年级就分公寓,我家老刘全乡第一,今年你们又让他带六年级,那公寓呢?”夏老师拍着桌子道。
办公室主任面露难色,看了看门口的杨晓薇,说:“杨老师,要不你先去收拾东西,今早的课就先让刘老师上着。”
杨晓忙点了点头离开,她心里有点惴惴不安,原来还有夫妻在一个学校也没有分到房子的,那她怎么会分到了呢?她边想边门卫室走去搬自己的东西去。
主任办公室,夏静雨怒气冲冲,明明有一个老教师退休了,轮也该轮到她家住了,现在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房子夺走了,她怎么能不生气!
“主任,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在你办公室不走了,我们俩口子是教书不如别人,还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夏静雨拉了个凳子坐下来。
办公室主任张宇束手无策地看着夏静雨,说:“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怎么给你说法,我也是听从校长安排,有本事你找校长说去!”
夏静雨坐在那里,气一下子瘪了下去,她怎么找校长说,校长也得听中心学校的安排,况且调入乡完小她们已经是求爷爷告奶奶的的了,现在这种情况,她再不难过也没有用,谁叫他们两口子都说外地人,无权无势的呢?
还有原因就出在她老公刘向前身上,只知道埋头苦干,什么都不争取,老好人一个,见谁都笑呵呵的,才会让他们错失了第一次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