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青做梦也没有想到,张晓玲会同意他一起进城去,他幻想过很多张晓玲回来的场景,每一个场景里,都是对自己的深恶痛绝。
他知道,他已经是一个烂到骨子里的人,他的人生,从他染上毒品那天起,就已经毁了,张晓玲曾经是他的光,后来他生命的光没有了,他只是在熬日子,又或许,他一直是在等他的光回来,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跟她走。
从王怀青家出来,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跟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带着他们的孩子,他们会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王怀青回到家,翻箱倒柜起来,这些年,他天天在家,竟然找不出一件合适的衣服来,他翻了半天,颓然地坐在地上。
“怀青哥,你在家吗?”有人喊。
王怀青奇怪,谁会来找他,好像村里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他站起来,走出去,看见徐本善站在门口,他招了招手,这个徐本善,以前春秀割腕还陪春秀去县城治疗,也借钱给他,只是自从春秀从他们家摔下来后,他就不再来了。
王怀青知道,徐本善是害怕了,害怕他们让他负责,但是春秀摔倒,也只是意外 他们也不是那么胡搅蛮缠的人。
“怀青哥,你在干什么?”徐本善笑着说道。
“没干什么!”王怀青说。
“怀青哥,嫂子回来了,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你还真有福气啊!”徐本善笑着说。
“她有钱是她的,与我有什么关系?”王怀青说道。
“怎么没关系,怀青哥,你和她不是没有离过婚吗?她的钱也属于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你发达了。”徐本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夫妻共同财产?我和她还算夫妻?”王怀青好奇地问。
“肯定算啊,你们又没有了离婚,嫂子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徐本善笑着问道。
“我……我不知道……”王怀青没有问过她,但是一个女人,肯定也是靠男人,他也不知道她外面有没有男人了。
“怀青哥,嫂子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徐本善问道。
“带春秀出去治病!”王怀青说。
“治病?怀青哥,你就放心她把春秀带走啊?”徐本善又问。
“我也去!”我怀青眯起眼睛,略显得意地说。
徐本善一下子慌了,如果他们带春秀出去看病,春秀醒了,说出是他和她拉扯把她推下楼的,那可怎么办?他脑子飞速地转动着,思考着该怎么办?都
“怀青哥,要不也让嫂子带我一起去城里打工吧,如果她有公司,也给我安排个工作,以后有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徐本善说道。
“带你去?她凭什么带你去呢?”王怀青不解地问 。
“你就跟她说我想出去打工,跟你们一起出去,你想想,你一个人和她去,万一她外面的男人要揍你,我还可以帮你呢!”徐本善循循善诱。
王怀青搞不懂徐本善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徐本善要进城打工,只不过和他们一道出去,好像也不影响什么,要去就去吧,他一个人和张晓玲出去,他心里也有点没有底。
“那你回去准备一下吧,可能这两天就要走了。”王怀青说。
“好好好,我没什么准备的,去的时候通知我。”徐本善说道。
徐本善得到王怀青的答复,哼着小曲出了门, 他得去,如果春秀醒了,看到他在她身边,肯定会感动的,也许会把他推了她的事忘记了,她那么爱他,还为他怀了孩子,也许,以后他的荣华富贵就来了。
徐本善的小楼已经盖好了,他看着眼前的小楼,他徐本善在村里也算扬眉吐气了,现在是时候出去闯闯了,反正这个家有刘巧珍守着,他也不用担心。
徐本善也像王怀青一样翻箱倒柜起来,不一会儿就找出了几身体面的衣裳打包好,为出远门做好了准备。
刘巧珍回来,看见徐本善打包好的行李,很吃惊,说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打工!”徐本善冷冷地说,就如平时刘巧珍对他的态度一般。
“打工?怎么突然想起要出去打工了?”刘巧珍奇怪地问。
“问那么多干什么?我想干什么还用向你报备啊?”徐本善不悦道。
刘巧珍叹了口气,说:“你都没有出过远门,出去找得着路吗?还是好好在家里待着吧,别瞎折腾了。”
徐本善本来想发火,自从春秀摔了以后,刘巧珍就天天阴沉着一张脸,恨不得掐死他,她现在看他,是一个罪人,徐本善甚至觉得,刘巧珍总有一天回去举报他。
但是,现在,他不能跟刘巧珍来硬的,他得稳住她,不能让她坏了他的好事。
“巧珍,春秀妈妈要带她出去看病了,我也想和他们一起去,边打工边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以为我心里不难受吗?我是一个罪人,我想赎罪。”徐本善假装难过地说。
刘巧珍沉下脸,看着徐本善,说:“你一个大男人去也不合适啊,要不我去照顾吧!”
“王怀青也去,你去不合适,我去还能找个工作,边打工边照应,巧珍,我知道,我这辈子做错了很多事,现在我想赎罪,等春秀醒过来了,我就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徐本善说着,走过来搂住刘巧珍。
“好吧!”刘巧珍妥协道,“你好好照顾春秀,我在家帮忙照顾她的爷爷奶奶,只有春秀醒过来,我们才能过好后半生。”
次日清晨,张晓玲早早地起床,没过多久,一辆闪烁着警示灯的救护车驶进了村庄,停在了春秀家门口。
徐本善和王怀青紧跟其后走出家门,与医护人员一同将春秀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然后钻进救护车。对于徐本善主动要求陪同前往的决定,张晓玲并未发表任何意见。毕竟大家同属一个村落,顺路搭乘一下并无大碍。况且抵达城市后,她实在不愿与王怀青单独相处,有个人作伴或许能稍稍化解那份尴尬氛围。
张晓玲开着自己的车紧随救护车之后,一路护送春秀前往她所在的城市。这座繁华都市充满了现代化气息,高楼林立如钢铁巨兽般矗立云端;霓虹闪烁似繁星点点照亮夜空;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更显其热闹非凡。初来乍到的王怀青和徐本善被眼前景象震撼得目瞪口呆,完全迷失了方向感。面对如此陌生环境两人束手无策只得紧紧跟随张晓玲前行。
春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周围环绕着一群神情严肃的医护人员。他们都是这家医院最顶尖的专家,专门负责救治像春秀这样病情严重的患者。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护士进来给春秀换药、检查身体状况,并详细记录各项数据。而这些药物,无一不是市面上最好的,价格昂贵,但疗效显着。
张晓玲坐在病床旁,紧紧握着春秀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她已经请了专业的护工来帮忙照料春秀,确保春秀能得到 24 小时不间断的照顾。
医生向张晓玲汇报了春秀目前的治疗情况,表示春秀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醒来的可能性非常大。听到这个消息,张晓玲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感激地对医生说:“谢谢你们!请一定要用尽全力治好她,费用方面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晓玲每天都会守在春秀身边,给她讲故事、聊天,试图唤醒她的意识。虽然春秀依然没有苏醒,但张晓玲坚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春秀总有一天会睁开眼睛,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徐本善与那王怀青二人啊!目前张晓玲实在无暇顾及他俩。且说那王怀青吧,要让其去照料春秀也是不大现实之事。毕竟男女有别嘛!而这徐本善呢,则一心想着去找份差事做做,但无奈自己既无学识又无文化,张晓玲一时之间也不知究竟该替他寻个什么样儿的活儿才好。
张晓玲将两人领进了她那座豪华的别墅,并亲自带着他们来到宽敞明亮的客房。房间内布置得十分雅致,床铺柔软舒适,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
安排好住宿后,张晓玲向他们介绍了家里的情况:“家里有一位保姆,会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还有一位司机,如果你们需要出行,可以随时联系他。”交代完毕,张晓玲便匆匆赶往公司处理事务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两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个细心周到的女人,让他们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温暖。而此刻的张晓玲,也正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展现出她职场女性的魅力与干练。
“怀青哥,你快瞅瞅,这张晓玲如今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呐!咱们怕是穷尽一生、历经数代也难以企及啊!再瞧瞧咱现在住的地方……唉!要是让她现任丈夫晓得咱们还待在这儿,会不会找咱们麻烦,甚至动粗揍人呢?”徐本善压着嗓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家里不是有保姆吗?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啊,我们去问问保姆?徐本善也有点害怕,幸亏徐本善和他来了,不然他一个乡巴佬进城,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来到楼下,看见保姆正在打扫卫生 看见他们下来,恭敬地说:“徐先生,王先生,你们有什么需要吗?”
“咳咳,那个……我问你一下,你们家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徐本善装模作样地说。
“先……先生……我们家先生已经去世一年了, 恐怕回不来了!”保姆也有点儿小幽默。
“哦,那你们家其他人呢?”王怀青问道。
“其他人?我们家只有夫人一个人!”保姆说道,“你们说的其他人是谁?”
“哦,没事了,你去忙吧,晚饭多做两个菜,我们俩喝点儿!”徐本善交待保姆道。
保姆心里看不起这两个大老粗,但是夫人吩咐了照顾好他们,她也不敢怠慢,答应着进了厨房。
两人往门口走去,门外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徐本善和王怀青走到一个石凳上坐下,说:“怀青哥,你真是发达了,张晓玲没有老公,你和她还是很有希望的,以后可不要忘了我啊。”
王怀青青四处打量着,这不是一般的有钱啊,这简直是神仙过的生活,怪不得这么多年,张晓玲也没有回去,若是他,他也不会回那个穷乡僻壤。
刚才保姆说这个家只有张晓玲一个人,那就是说,她和后来的老公也没有孩子,那这一切,以后都是春秀的,王怀青想着,心里美极了,没想到他浑浑噩噩活到这个年纪,还有这泼天的富贵等着他呢!
徐本善也心里美滋滋的,他在心里祈祷:春秀 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希望她醒过来还是像原来一样疯狂地爱着他 那以后,这些都是他的了。
两人各怀鬼胎,都畅想着自己的光明前途,张晓玲在公司接到保姆的电话,问她今晚要不要回家吃饭,还说了徐本善和王怀青两人说要喝酒的事。
“不回了,他们要吃你就给他们做,明天我就给他们找个房子搬出去,辛苦了。”张晓玲说道,她的公司需要保安,安排他们两人来正合适,公司也有员工宿舍。
虽然她的别墅很大,但是两人总是在她眼前晃悠她也很烦躁,徐本善一心想来打工,总要成全他吧。
至于王怀青,让他也有点事干,整天无所事事的,他是春秀的父亲,她可不想以后王怀青成为春秀的累赘,只要春秀能醒过来,他一定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春秀,让她也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春秀那个老公,张晓玲对他的印象不深,长得不好看,话很少,如果以后春秀醒了,她会尊重她的意愿,她吃过的苦,她绝对不会让她的女儿再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