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集市，熙熙攘攘的人群。
卖鱼的摊子大多设在街角阴凉处，与卖瓜果吃食的隔着老远。但今天风大，鱼腥味还是窜遍了整条街。
处理鱼的摊贩们穿着黑色防水围裙带着袖套，手中的剪刀利索的划开柔嫩的鱼腹取出内脏。
地上常常会有带血的积水，引来苍蝇匍匐着打转。
林闻摊位上的鱼最快卖完，多半是妇女大妈光临。只因他与她们交流时彬彬有礼用的是敬称，不像旁边的大汉皱着黑眉说话粗声粗气。所以受欢迎也是理所应当。
和他一起的那几个老实大哥也陆续卖完准备收摊了。
他摘下手套扔掉，满意的拍了拍自己围裙前那个鼓囊囊的口袋。今天收益颇丰，可以去小卖部给阿琦买点玩具和零食。
最近小鱼迷上了甜掉牙的糖果，这次可以多买一些带回去。……不对，吃糖多了好像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林闻收摊子的动作忽的放慢几倍，他思考良久，最后还是敲了敲系统：
“0985，鱼吃多了糖会像人一样得糖尿病吗？或者是长蛀牙？”
“……会不会得糖尿病我不知道。不过关于长蛀牙这事儿吧…你晚上接吻的时候睁着眼然后把他的嘴掰大点不就知道了？”0985自认这是个办法。
“我也是沙币，竟然会问你。”林闻面无表情的呵呵一笑，把摊子收好后坐上了租借过来的三轮车。
“哥，我先走了啊。家里还有好多活儿没干呢。”他对同行而来的一个男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骑上三轮走了。
“卖鱼小王子今天不是挣了很多吗？怎么不考虑给自个儿再买一辆电三轮？脚蹬的这种多费劲啊。”
弯腰骑都这么费劲，年纪轻轻的累坏了咋整。0985说心疼也是真心疼，但是从来没给予过物质上的帮助。它忍着心疼想到：唉，算了，年轻人还是多锻炼锻炼吧。
“不买。万一哪天阿琦闹小脾气再开着跑了怎么办？这种脚蹬的他不会骑，放在家里我也放心。”
“再说了本来就没多少存款，买了电三轮后我们一人一鱼吃什么？我吃馒头咸菜可以，但是阿琦不能跟着我受这苦。他还在长身体，营养得跟上。”
林闻抬手擦了擦汗，顶着毒辣的太阳光继续骑行。
“他都三百岁了，还长什么身体。那海里的人鱼这个岁数鱼崽都好几个了……”
0985口无遮拦，一下就戳到了林闻痛处。
鱼崽……男人止不住的幻想着他的小鱼抱着小小鱼在水缸里游来游去的模样，深邃的眸光渐渐柔和下来。
没关系，没有鱼崽也没关系。
“阿琦就是我的鱼崽。家里已经有一条贪吃的小鱼了，再来一条我还顾不上来呢。…一条就够了。”他的声音逐渐低下来，但话中的失落被隐藏的很好。
0985也没察觉到自家宿主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它还在贱兮兮的给自己圆场：“对对，一条就好，一条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