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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正式入住!挣钱新方法!

七月的最后一天,李瑜早早就起床了,一点一点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随后背着包袱从屋子出来。

上一次李二郎帮忙修缮,补上屋顶的漏洞后,整个屋子看上去就没了当初即将垮塌的破败。

可破屋就是破屋,一时的修补也挡不住颓势,破到平时都不会有人光顾。

李瑜把衣裳与被褥包好背在身上,离开屋子的一瞬间,屋子看上去失去了生机,跌落至以往被人遗弃后的衰败。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甚至没有锁门。屋里留下一些柴火与空空如也的豁口瓦罐,若是有无家可归的人,便可直接住进去,他们会知道该怎么生存下去。

来到约定的地点,李二郎背着竹筒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他的脚边放着一只竹笼,里面关着的正是那两只小黑狗:豆浆和油条。小狗吃饱之后,乖乖地偎依在一起,看到李瑜过来还屁颠屁颠地摇尾巴。

今日李二郎送他俩去县里,顺便找全叔把铺子间的门窗装上。

即使村子之间相隔再远,可消息传得就是很快,更何况还有卫婶娘的“推波助澜”,人们都知道李瑜要去城里给人做奴的事了,与李瑜走得比较近的李二郎一家无可厚非地被谣言牵扯,甚至有人说他们家的不是,说李家故意将李瑜送去县里给人做奴,想尽快摆脱李瑜这个累赘。

弟媳李刘氏赶紧过来与李阿娘说了村里的谣言,李阿娘听到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找到这些嚼口舌的人当场对峙,只不过被家人拦住了才歇下这份心思,没去计较这事。

李瑜人微言轻,即使解释了,别人也都认为他是被逼迫的,谣言反而愈传愈烈。

李二郎拉着阿娘不停宽慰:时间自然能证明一切,等到越郎带着李瑜回村子,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就会明白事情的真相,现在去争辩,只会被他们传成被说中后的心虚。

李二郎这么劝着,李阿娘忍了又忍,忍着怒火骂骂咧咧地去地里干活。李阿娘说只要别人不主动凑上来找骂,她也就当做听不见。

可总有人要故意在她面前提起,这下家里人都不好劝了,李阿娘又急又躁的脾气如同被点燃的炮竹,“嘭”的一下就炸开了,逮着说闲话的人骂得滔滔不绝。

只要有理,李阿娘吵架就没输过,与她对骂的人吵不过,只能愤愤离去,这下没人敢在李阿娘面前提起这件事,要说只在背后偷偷说。

李瑜和纪清越听说这件事后心里很过意不去,纪清越不便出来帮忙辩解,李瑜解释了也没人信,只能任由谣言飞散。

驴车上,许多繁杂的声音都在劝李瑜不要去县里当奴仆,在村子里苦是苦了点,也好过给人当奴仆啊!

这些人的本意是好的,可他们不明就里而李瑜又没办法解释,就酿造了一场矛盾。

李瑜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解释:“婶娘们不必担心,那人是李二兄的好友,到时候我还会回来的。”

他们却不信:“与人做了奴仆,哪还能按你所想,我们不过是佃户便也同奴仆无二般,你小小年纪还不知做奴仆的苦难!”

“既然你执意去县里,那便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吧。”

“多谢婶娘。”他并不是不晓得哪些人在乱说话趁机打压李二兄家,而这几个婶娘都是让他去地里干活给他粮食的人,所以他一直温声温气地解释着,对于她们不信任而多说的两句话,他也听着。

熙熙攘攘的声音中,他们终于来到县里。

李二郎带李瑜上山,去接李三郎。后天就是县试的日子,书院离考院有一段距离,为了降低迟到的风险,书院里的学生大多都已经下山,住进在县里订好的房间,而李三郎已经说好要借住在纪清越家里。

经过山中密林,纪清越灵活地从画里出来。

李二郎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大活人,只有背着画的人习惯了“大变活人”这种事,而李三郎和李瑜则被吓了一跳。

李三郎的反应最大,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纪清越的模样。

即使听二兄描述得再深刻,也抵不过亲眼所见,纪阿兄竟然是这个模样。

乍一看,与他们长得都不一样,脸上有外邦人的一丝影子,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亲切地笑着。

两人都乖乖地喊纪清越一声“纪阿兄”,纪清越开心地点点头,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种田收获粮食之外,还收获了好多弟弟。

李三郎考试在即,书箱里大多是笔记和书籍,而李瑜背着他的行李,属李二郎背着的东西最轻又最重,里面是纪清越的世界。

纪清越一身轻松,几人都拒绝他的帮忙,只好背着手一边聊天一边下山。

四人有说有笑回到纪清越的小宅子里,走进后院的卧房,纪清越跟李瑜说这里就是他以后要住的地方。

李瑜坐在光秃秃的架子床上,背后的包袱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指拂过光滑的床板,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李二郎与纪清越一起去找李大全取回这个月的分成,随后一起将做好的门窗运回来安装。

两只小狗被李瑜放出来,小狗初到新的地方,一点也不害怕,结伴在房子里转悠,这里闻一闻,那里嗅一嗅,熟悉房子的环境。相比总是陪它俩玩的李瑜,李三郎更值得它们探究,于是两只小狗围着李三郎打转,“豆浆,油条,他是李三兄,你们要记得他的味道,莫要认错了。”李瑜抚着两只小狗,不断念叨,李三郎这才知道这两只小狗的名字。

小狗转够了,便听话地记下这个人的味道。

下次就大方地让你进来,绝不冲你叫唤!汪!

汪!

他们看到放在院角的空水缸,打开来看发现里边空空如也,李瑜才想起来自从上次买回来清洗后没有盛水,如今是要装满水以备用了。

两人将碍人的小狗轻轻踢到一边,提着水桶去水井处打水。

邻里间又见到李瑜与李三郎,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

村子的地广人稀,李三郎家附近找不到一个邻里,如今遇到这么热情的邻里,他还有些没习惯,反而是李瑜,已经适应这些热情的人,笑着一个个打着招呼:“叔伯婶娘,这是李三兄。”

两人走到巷子深处的十字路口,那里有一口公用水井。

井边有许多来用取水用水的人,有的也在等水,有的蹲在地上就近洗衣裳,她们看到李瑜领着一个少年走开,纷纷询问李瑜又解释一遍,大家就都知道李三郎是新住户的另一个弟弟了。

她们温柔地将位置让给这位端方的学子,李三郎放下水桶,从水井中提水上来倒进自家水桶里。

“李家三郎可是就要县试了?”

“是,后日便是考县试的时间。”

“啊!婶娘们也不会说什么祝福的话,便祝李家三郎前程似锦!”

“多谢婶娘们吉言。”李三郎在井边一桶又一桶地帮忙打水,然后与李瑜一人拎着一个水桶不断往返于宅子与水井,几趟下来两人终于将宅子里的水缸盛满水。

这时,李二郎与纪清越带着李大全来给铺子间装门窗,技术熟练的木工三两下就将门框与窗框嵌进预留好的位置,没过一会儿就将门板和窗扇安装完毕。

李大全检查门窗的闭合是否正常,硕大的窗户完全打开后,明亮的光线照射进铺子间里,房间瞬间亮堂堂。

房内的窗下摆着一张长桌,桌边是一面书架,若是坐在桌边看书,抬手就能够到书架,到时候找书也是方便得很。

架子床放在另一个角落,铺上着李三郎带下山的铺盖。

安装好门窗后,李三郎进到房间自觉坐在桌边看书。

自从上次与二兄谈过心后,积攒在心里的压力得以慢慢释放,他按照纪阿兄说的方法做,早睡早起,一边晨练一边背书,每天悄悄鼓励自己,果然有用,如今即使县试临近,他也不再紧张得吃不下饭,反而愈发期待县试到来。

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也该为自己取得回报了。

李大全本想与李二郎和纪清越再唠一唠的,扭头便看到李三郎已经沉浸在书中,这下也不敢久待了,匆匆与纪清越说了句“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去木匠铺找他”后就带着人赶紧离开了。

知道李三郎要考试,附近的邻居也不来串门了。

吃完已经迟了的午饭,李二郎就要回去了。

如今画卷已经挂在卧房之中,纪清越站在院子里笑着与他挥手告别,可李二郎还是舍不得离开,静静地盯着纪清越看了一会儿,最后看向坐在院子台阶上的李瑜,叮嘱道:“若是发生什么事,别的什么都不要,一定要带着画。”

李瑜重重地点头:“嗯!”

最后再安慰房间里的弟弟,让他不必紧张与担心,考完试就赶紧回家帮忙秋收,说完就出门回家了。

两只小狗已经熟悉李二郎的味道,李二郎转身离去时,它们还晃动着小短腿跟着,最后一直跟到大门,被李二郎拦着,眼前是小主人的抬脚阻拦,后边是大主人的呼唤,它们懵懵地坐在门里看看李二郎又看看纪清越,到底没敢翻过门槛,呆呆地看着李二郎离开。

啊呜?

门外已经没有李二郎的影子,纪清越还是站在院子里愣愣地望着门口。明明不久后就会回去,可他心里居然还是这么不高兴。

这是纪清越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真正从李家搬出来。

为了让自己不再沉浸在失落中,金手指赶紧给自己找别的事分散注意力。

“纪阿兄,你这是在写什么?”李瑜跟着纪清越回到卧房里,看着纪清越坐在饭桌上铺开纸,拿着自制的炭笔在纸上写了许多字。

纪清越解释道:“风箱的契约即将结束,我想找另一种挣钱的办法,不过这件事还得麻烦你帮一下忙。”

李瑜一听要挣钱,当然乐意,便兴奋地自告奋勇:“要我做什么?”

“之前我配合着搬出来的时间,特地种的一批蔬菜即将成熟,我打算将这批蔬菜供给东边的大酒楼或客栈。如果要让他们知道我有货物,一一上门自荐过于麻烦,何况我种的菜质量这么好,不能受这种委屈,我不就山山来就我。我要用一种方法,让他们自己找上来订购我种的菜。”

“什么法子?”李瑜一听,果然满是信任地看着纪清越。他对纪清越已经是越来越信服,一点怀疑都没有。

纪清越指了指桌上的纸,李瑜伸头一看,纸上写的似乎是算术题,只是简单的数字与文字,竟然把他绕迷糊了。“这……这好难啊……”

“算术本不难,只是里面的逻辑有些绕而已。”

李瑜捧着脸发懵,纪清越也不着急解释,把一沓纸交给他:“明日我再给你一些东西,劳烦你抱着去一趟东边,看哪家酒楼热闹,就给他们的管事发这张纸。若是他们感兴趣就让他们八月初三来这里见我。”

八月初三李三郎参加县试不在家,而且他也能从画里出来,白天弄得热闹些也不会打扰到街坊邻居。

李瑜想到一点:“若是他们见我是个小孩,将我赶出去怎么办?”

纪清越笑了笑,胸有成竹:“别担心,只要拿着明日我给你的东西,他们看了就不会把你赶出去。”

听纪清越这么说,李瑜就放下心了:“纪阿兄,若是他们将题目答出来,我们便将蔬菜卖与他们吗?”

纪清越继续在桌上写着什么,李瑜再凑过去看,纸上写的又是不一样的题目。

“他们都是习惯做生意的人,有些题目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不清楚他们与他们背后的势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竞拍是最好的方法,但又不能用加价的方式让他们竞拍,否则以他们的财力,要是执意抢着买下我手里的蔬菜,很容易生出混乱制造矛盾,得罪许多人。二郎说夏季的鲜菜很昂贵,冬季的蔬菜更是能炒到天价。我们要做长久的生意,就不能这么用简单的竞拍选择卖家。”

李瑜听得稀里糊涂,只知道纪阿兄要的是不简单的方法。“纪阿兄想用算数题做竞拍,赢题者先得?”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