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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晨稍微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注意到少年几乎没什么血色的唇,有些担忧的问说:“你是不是舒服?你家里人呢?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他们来接你?”

章柳此时觉得这个人真是太烦了,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好像个唐僧一样,强撑起身,没什么好脸色的回了一句:“不用。”章柳便想迈步走出巷子,摆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但是刚走了两步,虚弱的身体难以支撑,脚下一软,就向前倒下去。

袁晨一看这脸色白得和纸一样的少年人眼看就要摔倒,急忙伸手一把扶住,这下便与与这少年抱了个满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少年人身上似乎有一种很干净很清心的味道,不是香味却很好闻,让袁晨下意识的就想去嗅,但这个动作却似乎引起了怀中少年反感,让少年一把就把袁晨推开了,但这么一发力,本就虚弱的身体似乎更受不住,当即便软倒在地。

章柳一把推开那个“猥琐男”,虽然这个人身上秽气很少,但是对方侵入他个人领域的动作让他十分不舒服,从刚才的只是叽叽喳喳的“唠叨”,到后面的“动手”,章柳从开始的不耐烦到后面的有些动怒,情绪的波动牵动了心底里的负面情绪,体内本就有些失衡混乱的灵气开始波动,这使得已经很虚弱的身体立刻撑不住,当即脚底一软便摔倒在地。

袁晨被章柳一把推开,很是尴尬的站在那里,他刚刚的那个动作他自己也觉得太猥琐了,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完全是下意识的,此时见少年人软倒在地,袁晨很是无措的上前一步又退回来,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大声说了句:“那个……我不坏人,你去哪?我送你。”这么说完袁晨又恨不得扇自己一下,这么说话,真是且等着人家误会你是坏人呢。

章柳抬头看了眼前这个看着特傻冒的年轻人,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干净整洁,长得眉目端正,淡淡扫了一眼,然后章柳很自然的伸手说:“悦泰酒楼。”

袁晨看着章柳伸出的那只手,有些傻眼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问少年人去哪里说要送他,所以现在这少年人是要自己拉他起来然后送他去悦泰酒楼?有些傻傻的握住少年人的手,把少年人扶起来,袁晨又傻傻的问:“你让我送你……”

后面的话在少年人仿佛看白痴一样看自己的眼神压力下,袁晨没出口。

扶着章柳上了自己那辆一汽大众的轿车,章柳坐了副驾驶的位置,袁晨上车启动,但刚一启动又忍不住开口问:“你真敢上车啊?你不怕我是坏人啊?”

章柳此时睁开眼,再次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旁边的这位“唐僧”,最后闭着眼睛转头养神去了,撂下了一句:“蠢成这样当坏人?不怕被我这个‘坏人’反揣一顿啊。”章柳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才出口了这带着点儿讥讽的话,其实事实是,章柳能够感觉出来,这个年轻人身上的秽气很少,气韵清正,运脉平和绵长,这样的人,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坏人,当然,这些理由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袁晨自是不知道这其中内情,只能有些尴尬笑了下,被人骂蠢袁晨也没生气,毕竟刚刚他那副模样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挺蠢的,不仅蠢还有点儿“猥琐”,咳了下,为了不再继续讨论刚刚自己的“丢脸”行为,袁晨转移了话题说:“你哪里人?你多大?你看着不大啊,在读高中?家里大人呢?”

一连串的发问,章柳都闭着眼睛靠着椅背头冲着车窗那面养神,理都没理他。

袁晨更尴尬了,又咳了下,说:“那个我叫袁晨,我……哈哈……那个我今天来这边,啊……那个《歌坛》杂志你知道吗?我是来参加征曲比赛的,本来是想寄信过来,但是我看到那个广告的时候都过了截止日期了,我就想自己把自己写的歌送过来,然后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哈哈……”

袁晨提到《歌坛》杂志让闭目养神的章柳转过头来,看着袁晨,看得袁晨有几分尴尬,不断的干笑,及至袁晨连笑都笑不出来时,章柳才开口说:“别去,那家杂志社是骗子。”

这话让袁晨一愣,转头看了眼章柳。

章柳觉得特别累,此时又闭上眼养神了,一边养神一边说:“看前面的路别看我,小心出车祸。”

这一提醒袁晨急忙又转头看向前面的路,一边看路开车一边问说:“你说《歌坛》杂志社是骗子?不能吧。金鸡娱乐很有名的,公司里有不少大明星,陈建兴给孙秀写过歌的,就是那首《你知不知道我爱过你》,你知不知道我爱过你,就在去年的那个秋天……”说着说着,这袁晨还很来劲儿的唱上了。

闭目养神的章柳又睁开眼,再次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袁晨,让袁晨不自觉的就缩了下脖子,然后闭嘴了,有些讷讷的说:“那个……呵呵……”

章柳又闭上眼睛了,喃喃说:“他们剽窃征曲比赛的歌,冠名给金鸡娱乐里成名的歌手,反正我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

袁晨听了这话,眨了眨眼,想问“你怎么知道的?”但看章柳累得不行的样子,就没开口,但随即袁晨又联想到章柳脸色苍白趴着的那个巷子就在《歌坛》杂志社所在大楼的旁边,一下子便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脑补出一堆的“剧情”,眼前的少年人难道也是参加了《歌坛》杂志的征曲比赛,然后自己写的歌被剽窃了,少年人去理论却被杂志社赶出来了……

章柳自然是不知道身旁这位脑中那一拖拉库的脑补,睁开眼睛看到已经到了悦泰酒楼附近街口的一家银行了,直接说:“行了,在这里停车就行。”

袁晨扫了眼章柳,说:“这还没到悦泰酒楼呢,你……你这能行吗?”

章柳扫了袁晨一眼,说:“我没事,停车。”

袁晨“哦”了声,找了个空位靠路边停了车,章柳便推开车门下了车,但在关门前的一瞬间,袁晨却开口叫住了章柳说:“喂,那个……你叫什么?”

章柳再次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袁晨。

袁晨再次觉得尴尬了,今天从遇到这个少年人起,他好像就一直在冒傻气,在帝都这样的大城市,一般交换名字就是要有一定的朋友或是利益关系的节奏,随便路上遇到的搭车人问名字,这不是笑话吗?袁晨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却见那还没关车门的少年人开口了,对他说:“我叫章柳,立早章,柳树的柳,今天谢谢。”

言毕,章柳关了门,袁晨看着章柳朝银行走过去,在心里摸摸重复了一遍刚刚对方告诉自己的名字——章柳。

章柳进银行排了号,然后坐在等候区等着,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一阵异样,伸手入怀,从脖子上扯出那个他一直带着的玉观音,有些惊奇的看着这块玉观音上附着的几点白色晶莹的香火,脑中满是疑惑。

在“章柳”的记忆里,这块玉观音是“章柳”的母亲唐美给他的,据说是寺庙高僧开过光的,而在更丰富的记忆里,作为刘灵最后离开和世界的时候,也是握着母亲给的玉观音,可能是因为这点儿奇妙的联系,所以哪怕这个玉观音的玉质很差,能看得出来根本就不值什么钱,他也一直带着,但是此时此刻他能够清晰的看到那点点附着在这块玉观音上的白色香火似乎渐渐的被玉观音吸收了,那原本极差的玉质在吸收了香火后,那个区块的玉质有了些许的改善,变得有些晶莹了起来。

章柳眨了眨眼,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