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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间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对于有些级别的贵客,其实是轮不到新人上手去服务的,所以像魏佳音、吕濛这个时候都在休息间呆着呢,李蔚然轮班在一楼,还在忙。

魏佳音看着紧张的窃窃私语的那些老人,眼睛转了转,凑上前去,和一个平时有些相熟的老人问说:“姐,今天怎么回事儿,这么大阵仗?”

那个老人瞥了魏佳音一眼说:“有人请长迅的老总过来吃饭,包了顶层圆顶。”

魏佳音一脸茫然的问说:“长迅的老总?谁啊?”

那个老人一脸鄙视的看着魏佳音,说:“长迅的老总你都不知道?搞房地产起家的那个……”看着魏佳音依旧一脸茫然,那老人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说,“反正你就记住,是个有钱人,很有钱有钱的那种,像悦泰这样的大楼,他全国都有不知道多少座就是了。”

这么一打比方魏佳音就懂了,有限的几次魏佳音远远的瞥见过悦泰的老板来视察,心里就想:能有这么座大楼的人真是富得流油,这得有钱成什么样啊!而这位长迅的老总,能有不知道多少座的像悦泰一样的大楼,那……这样的有钱程度远远超过她想象的极限。

这么有钱啊,魏佳音的心怦怦的乱跳,心想:这要是从手指缝里露出点儿都够我吃八辈子的了。

这么一想,魏佳音的念头就有些开始活泛起来。

悦泰的顶楼圆顶间平常是不开的,一则是贵,一般人给不起这个价钱包这个地方,二则是定这个圆顶包间需要是悦泰的高级会员,一般人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现在,这个装修的金碧辉煌平时不对外开放的地方,包间里的圆桌旁坐满了人,悦泰最训练有素的老人穿着平时都不会发下来在行政管理那里扣着的真丝手绣旗袍上菜倒酒,静寂无声的来回穿梭。

圆桌的主位坐着一位中年男人,看上去不到四十岁,正当壮年,与周围其他人那些带着金灿灿的手表还都一个一个啤酒肚的人不同,这个男人的身材竟是不差,挺的笔直甚至有些过于坚硬感的腰杆儿有很浓重的jun人的印记,穿着也很简单,身上也没带什么金灿灿的“装饰”,有些微粗糙感的皮肤,像刀锋一样的五官有些“木然”,没什么表情,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变化。

这是一个jun人,或者说曾经是一个jun人,毕竟这个人身上那种刻入骨髓的属于jun人的做派实在太过浓厚深重了。

在这位做在主座的中年男人的斜对面,一位油光水滑的中年男子见菜上得差不多了,先端起酒杯敬酒说:“这今天有幸能请到崔总您赏光吃饭,这真是三生有幸,其实我一直仰慕崔总,我父亲虽然与崔总的父亲是有几分交情,但是后来这天南地北的,我这是没这个荣幸和崔总能在一个大院里长大,这么多年了,见的次数也是少,这次崔总能赏光和我吃顿饭,真是我的荣幸。”

这位被称作崔总的男人,从头到尾,脸上的都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他的眼睛看着正在说话向他敬酒的这位“世交”,似乎也很是聚精会神的在听,所以即使他没什么具体的表情回应也不会给人一种失礼的感觉,但是另一个方面,那有些像石像一样的脸真的也看不出他对别人的话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等到对面说话的男子说完话,他也举杯回敬了下,说:“李总你也别这么说,家父年纪大了,对于昔日的zhan友,这几年念叨的是越来越多了,老一辈的交情很多都是过命的,没的说,今天我们晚辈能够在一起聚一聚,也是延续老一辈的情谊。”男人的声音有点儿喉音,声音比较低沉醇厚,这样的声音不同于那些七情上演的嗓音起伏丰富,给人的感觉虽然礼数周到,但是有些过于深沉了。

崔总旁边的另一位打扮稍微光鲜入时一些腰杆儿也没那么“僵硬”的男人此时端起酒杯,笑着说:“我大哥这个人啊,就是这样,我姐总说我哥,就是属石头的,拿棍子敲都敲不出多几句话来,李哥你也别介意,我们两家这也是几十年交情,你也别总来总去的了,您比我年长,我叫你声哥,你叫我声弟,来咱们喝一杯。”

这位显然是那位崔总的弟弟,这位同样是崔姓的男人显然比他那个“木然”的老哥要热情会交际的多,这来回几声哥啊弟啊的,就把气氛炒热了,圆桌旁的众人也都放松了下来,相互间寒暄往复,相互敬酒,及至酒过三巡,这顿饭的目的才真开始“上桌”——那位李总拉着身旁一位穿金戴银但有些市井气男人说:“这位呢卢总,是我们庐阳有名的在地开发商,造的楼啊,工程质量是没的说,数一数二。”

这位李总事先可是打听过,飞讯的这位掌舵人崔家老二崔尚昆对于工程质量抓得可是严得不得了,就为了这点儿在李总看来不是事儿的事儿,当年可是连续“闸”了几个偷工减料吃工程回扣的元老,所以他说这话也是投其所好

崔尚昆看了眼那位笑得小心的看着自己的卢总,拿起杯子敬了下酒,那位卢总很是受宠若惊的站起来端起杯子回敬,等到卢总坐下来了,李总继续说:“我呢和卢总也是老交情了,在庐阳打交道也是十几年了,我这里敢打包票,卢总的为人我是敢以人格担保的。”

这话一出,旁边的卢总急忙很是不敢当的说:“哪里哪里,李哥你这是太过奖了,我哪里担当得起啊。”

李总和卢总相互短暂恭维寒暄又相互推拒了一番,李总咳了下,接着刚才的话说:“这事儿呢,是这样,今年我和卢总呢看中庐阳当地的一块地皮,年初标下来了,各种手续已经办得七七八八了,就等今年开工,可是啊我和卢总觉得我们资望太浅,而且说实话,我不说别人啊,我说我自己,见识短浅,没什么大本事,我们觉得就搞一个普通的住户开发的案子,可惜了这块地皮了,我们想弄得更有档次一些,弄那种多层次开发的那种,可是我和卢总两个人一琢磨,我们是没这个能力了,这不,厚着脸皮找上崔哥您,想让您给参谋参谋,只要崔哥您肯帮助个忙,咱们一分钱不让飞迅出,坐地就给您两成的股份,您觉得呢?”

这时候,崔尚昆的那位弟弟,先开口了,问说:“哪块地皮?”

李总回答说:“三顺口那边。”

崔尚昆的弟弟也不是白给的,到底飞迅是干这行的,有些基本的东西他还是懂的,听到李总的回答,说:“那可是个好地段啊。”

李总脸上露出了笑意,而崔总的弟弟却没在多说什么,转头去看自己的二哥。

崔尚昆听李总说完,也听自己的弟弟问完,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李总,我们年纪相仿,我也不叫你李哥了,就称您李总了,您说的这几件事情,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您说开发案不想弄成个普通的住户案,这点儿我同意,三顺口那个地段不错,只是一个普通的住户开发案可惜了。”

李总和卢总听到崔尚昆这话,脸上露出了笑意。

崔尚昆仿佛没看到两人脸上的笑意一样,接着说:“这方面,飞迅起步得早,李总和卢总两位如果想改进自己的案子,我可以把我们飞迅的策划部分调一批精锐借给你们,直到弄出一个两位满意的案子。”

李总和卢总对视一眼,然后李总开口说:“这真是太感谢崔总您了,那这股份两成……这个啊,您帮了这么大的忙,两成也许有些低,您看您觉得几成合适?”

崔尚昆摆了摆手,说:“不用。”

李总一愣,说:“什么?”

崔尚昆说:“我们家老爷子和您令尊这么多年的交情了,都不是外人,我家老爷子从小教我不该拿的不能拿,这块地皮是您和卢总两人拿下来的,我什么都不做就拿股份,这种事情我不能干。”

李总听崔尚昆说这话,以为是客道,再接再厉,说:“崔总,您别这么说,我们这是求您帮忙啊,我家老爷子总说,我们这一辈里面,崔总您是真的有出息的,我要和您学习啊,这股份您拿得是应该的……”

崔尚昆打断了李总的话,说:“我不是和李总您客道,您缺钱,我可以直接从公司调帐给您,这不算投资,就算给您救急,你要是想改案子,我可以从策划部抽调一批人来帮忙,要钱要人都行,但是白拿股份这事儿,不行,您要是再说这话,我可就不敢再在这个位子上坐下去了。”

说道此处,崔尚昆当即便站起来作势要走,惹得一桌子的人急忙起身挽留,李总也急忙说:“崔总,我知道你人仗义,这……您看这事儿还是……您肯帮忙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其他的细节,我们再说再说……”

崔尚昆也不是真的要走,只是借此表明态度,眼见目标达到了,便也顺着众人的挽留就重新坐了下来。

这时,崔尚昆的弟弟崔尚志也顺势笑着圆场,说:“李哥,你就别客道了,我二哥真就是这么个人,不该他拿的真是一分一毫也不拿,他可不是和你客道,可真就是这么个驴性子。我说啊,我们也难得聚到一起,也别总说公事儿,多没意思啊,我说李哥,你家那个小女儿最近出国了?”

崔尚志这是在缓解气氛,李总自然也是知道的,自然顺着台阶下,也聊到自己的小女儿说:“是啊,吵着要出去,我也是没法子,要是个儿子我还能训训,女儿啊,就是债。”

旁边的卢总也起哄说:“你儿女双全啊,儿子严着教,女儿当然就要宠着了。”

提到孩子,李总倒是笑得挺开心,一桌子的人也顺势聊起了家常,气氛轻松热络。

过了一会儿,眼见好像节奏缓和了,李总几次想要再起话头转到那块地皮的事情上,都被崔尚志给转移话题给当了回去,这样几番来回,李总也有些明白了,便也没再试图再提起那块地的事情。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但是所有人都没动几口,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众人酒喝得差不多了,又寒暄了一会儿,便陆续的起身离席,这是要散场了。

从悦泰酒楼的顶层走下来了,有一个非常豪华的镶金楼梯,这金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金,崔尚昆这一堆人从这镶金的楼梯下来,正转弯要迈步到前面的电梯,突然这转弯处的一个小房间里铺出来一个人,手里还端着一个上菜的食盘,上面是两杯果汁,这一扑出来,手里的两杯果汁就正好扑在崔尚昆和他弟弟身上了,崔尚昆的弟弟崔尚志身上担了大半,瞬时一身手工定制的高档西装被浇了个透心凉,崔尚昆倒是还好,穿的衣服颜色比较深,肩头湿了点儿也看不出来。

这么突然的一出把所有人都吓到了,旁边站在走廊里的一个女服务员急忙扑上去拿了餐巾给崔尚昆的弟弟擦拭,一边擦一边说:“这……这真是抱歉,真是……”这女服务员记得都哭出来了,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一派梨花带雨。

可惜女服务员这一派风情都注定只能是表现给浮云看的了,因为崔尚志此时万分恼怒,抬脚一脚就把这女服务员给踹了出去,暴怒的骂道:“长没长眼睛啊,往哪里泼东西呢!”

那先头从小房间里扑出的女服务生,此时爬起来,一脸胆怯害怕羞涩又有点儿脸红的凑上前去,说:“抱歉,我……我……”话还没说完,崔尚志抬手就是一个嘴巴,直接就把这个女服务生扇得口鼻流血一个跌列差点撞到墙上。

吕濛捂着脸颊,和李姐扇的耳光不同,李姐毕竟是女人,力气小,崔尚志是男人,盛怒之下使尽了力气,直接把吕濛就给扇懵了,口鼻流血,耳朵脑袋里嗡嗡直响,几乎都听不清其他人说话了。

看着急急冲过来弯腰道歉的梁哥,一堆人平时里对他们这些新人趾高气扬的前辈此时都像一个孙子一样恨不得跪下来给人道歉的样子,没人理会已经快晕过去的吕濛。

吕濛捂着脸颊,愣愣的想:这怎么和小说上写得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