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曦月揉着眼皮,望向窗外月色,月色皎洁,挺立中空。
至少是子夜时分了。
她扭头,陆珩之趴在桌面,头枕着双手,双手下面好像压了一张……纸?
曦月微微抬起他的手臂,拿出那纸张。
纸上画着人。
女子只能看到侧脸,黑发如夜,坐在案几前翻着古朴的书籍,弯弯眉毛下目光如春,仿佛一泓清泉流向春季万物。
小珩珩原来蛮有画画天赋的,曦月拿起画卷欣赏。
又拿出一面镜子。
好看,主要还是人长得好看。
无人瞧见,从不知谦虚二字如何写的曦月捧着画卷在书案前嘴角都合不拢了。
小珩珩给她画的第一幅画,她得好好收藏起来!
曦月将画卷卷起来准备放进如意百宝袋,一角纸张弯起,她才发现手里不止一张纸。
是三张黏在一起了。
她小心翼翼扒拉下第一张,看见第二张纸却是用细腻的笔法勾勒出的轮廓。
画人画皮难画骨。
他白日说她骨头好看晚上真给画出来了!
曦月捧着她的骨相图并不觉得瘆人,而是惊奇,这手法妙呀!看人面相竟然能把人体骨骼画出来。
真是高超的技术!
曦月又扒拉下第二张纸,看向第三张宣纸。
画人画骨亦画神。
世间最难画的还是灵魂。
但他画的什么东西?
肉嘟嘟的她像个小皮球一样,偏心率为0.1左右椭圆的眼睛,一撇画过的唇瓣,她的身体跟脑袋一样长宽,形态都跟滚滚差不多了。
虽然形状比例都有所改变,但却能一眼看出是她。
曦月重新坐回案几前,比划了趴着睡的陆珩之,拿着笔依葫芦画瓢的在纸上画了同一个版本的陆珩之。
如此,原画就变成了陆珩之趴桌上睡觉,萌版曦月悬浮在半空扒拉他的脖颈。
“虽然画技一般,但形、神兼备,完美。”
曦月十分满意她的大作。
“要是再来点色彩就更好了。”
曦月想着,迅速从如意百宝袋里面拿出不同的花花草草以及磨药的工具。
咯吱咯吱。
“你在做什么?”
陆珩之醒来的时候看见原本的书桌面前摆着各种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花朵。
“做染料。”曦月手上沾满花草芳香,“小珩珩,你也来呗,给我们的画上色彩。”
陆珩之看见桌上摆着的画卷。
是她画的曦月。
多了个人。
是他。
虽然那多出来的人物线条与他画的曦月格格不入,但陆珩之肯定那是他。
他摸着桌上花朵被磨碎浸出来的颜色,然后试着涂抹在画卷上。
“对,就这样。”
曦月欣喜的看见陆珩之一点点学习周围的一切。
“吱吱!”
你们在背着我玩什么!
滚滚突然从曦月兜里跳出来。
它跳在桌上就看见那画卷。
悬在空中的一定是主人,趴着睡懒觉的一定是前任!
怎么没有它?
“吱吱!”
我也要!
滚滚跳进染盆里,把自己染成了一个彩球,做势就朝画卷奔去。
俺来了!
曦月迅速把宣纸一扯,右手揪住滚滚的毛发。
“吱吱!”
干嘛!
“滚滚,这张画不能给你玩。”
“吱吱!”
为什么!
曦月能怎么说?滚滚像个皮球一样冲上去,宣纸都没有它大,等它一屁股坐上去,滚两圈,整张画都是它的屁股印子。
不能打击小崽子的心情,曦月道:“我给你找张更大点的纸。”
她在旁找了张整整五尺长宽的纸铺在地面。
“这张满意吧。”曦月把滚滚提来放在地面,同样给它放了各种可以用于做染料的花草。
滚滚看了眼曦月手里拿着的,再看地上铺的,兴奋举起爪子。
“吱吱!”
主人果然对它最好!前任只有丁点大,而它可以有好大好大的自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