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澐寒满脸的泪水,连手都在颤抖,凄凉悲伤的寡笑,悲切从心脏的位置蔓延到身体的每处,“傅霆琛,是不是有一天,每死一个人,就是恶毒的我杀的。”
“呵,时南卿是我杀的,我沈澐寒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这样的回答你可还满意。”
傅夜爵眸深如刀了望着沈澐寒,“沈澐寒,她已经被你害死了,你曾经的善良呢?”
沈澐寒蓦然讥笑道:“善良?你跟我谈善良,我的善良换来了什么,我的亲人在我的面前死去无能为力的绝望,还是四年的牢狱之灾。”
“我的善良不是被你亲手毁了吗?”
每天活着都很累,累到觉得窥不见天光。
可是承诺就像是个沉重的包袱,压着困锁着她忍着侮辱,苟延残喘的活着。
傅霆琛被她此刻悲伤的神情刺的发憷,他很惶然,心里很不安,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澐寒拼尽所有力气,转身就跑,傅霆琛看见她跑,咆哮的喊道:“沈澐寒,你给我滚回来。”
她一往直前的跑了,没有半点踟蹰,傅霆琛追着她来到医院外面,看着她穿梭在车的洪流中,他原来心里的惊慌是因为她不要命了吗?
傅霆琛追在她的身后,眼看越来越近,沈澐寒因为腿疾犯了,她狼狈的摔倒在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傅霆琛,她咬着后槽牙,忍着剧烈的疼痛,爬起来,翻到天桥上,没有任何犹豫的一跃而下。
傅霆琛想过她逃跑,只是暂时的逃开,他可以把她绑回来,用她在乎的人威胁她,但是却没想过她如此决绝的跳下去。
傅霆琛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腿软的动弹不得,浑身都被寒意笼罩,人群中大喊:“有人跳河了,快救人。”
听到众人呐喊的声音他才回神,猛然的纵身一跃,扎进湖里。
林屹刚叫完周南安,就看到傅霆琛极速跑着的身影,他和周南安跟着跑过来,却看到这样一幕。
周南安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他只是一会儿没在,就真的闹出人命了,“林屹打电话,让萧熠铮带人过来。”
这么深的湖,肯定会……。
傅霆琛扎进潜进深处,一遍又一遍的寻找,都没看到沈澐寒的身影,他眼眸蓦然红了,不会的,才那么一会儿,怎么就找不到了。
夜幕降临,沈澐寒浑身湿漉漉的拽着岸边的杂草,费劲的爬了上去,她脸色惨白的望着手上的伤口。
听到声音,她如惊弓之鸟的躲在石桥下,紧张的咬着下唇,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她想堵一次,用命堵一次,如果没有关于叶淮芷和程淮安的消息,那她就逃出A市,如果傅霆琛用他们来威胁,她会出现,用命换他们。
傅霆琛浑身湿透的站在桥边,望着随着微风荡漾这里涟漪的湖面,手下撑着伞站在他身边,傅霆琛鹰隼的眼眸望着手中的丝带,神色一敛,他拨通电话,冷冽的说道:“所有的交通口全部给我封闭,所有的损失我负责。”
沈澐寒你别妄想逃脱,我会永远把你困在A市,A市会是你梦魇的牢笼。
傅霆琛掸开伞,望着雨幕中的湖泊,水位已经开始往上升,他心里被一瞬间被塞满荆棘,壅滞着心脏,狠狠地扎在上面,疼而惶然。
萧熠铮走到他身旁,看着他全身湿透了,仍固执的守在这里,摁灭了烟头,“回去吧,等不到的。”
傅霆琛宛若未闻,墨色的眼眸淡然无光,泛着比夜雨还冷的幽光,刀削般的脸庞冷硬如冰,骤然失去温度,骨节分明的指尖紧握着沈澐寒攀越而下的栏杆,泄露他此刻的心境。
等不到,他就没想过顺其自然,他掘地三尺也会把她挖出来。
死了,他把她挫骨扬灰,没死,他要她生不如死。
他会用他的方式让她知道,想要以卵击石,就是愚蠢无知。
她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
沈澐寒以防万一,手沾染着泥土,往脸上抹去,宛如乞丐般满身污泥,看不清她的容貌。
沈澐寒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可以避寒的窑洞,精疲力尽的她,依偎着墙休息,现在的饥寒交迫,现实的环境能解决暂时解决饥饿的只有水,她走到边缘,伸着头喝了一点雨水。
可是寒冷的夜晚,让她陷入疟疾的折磨,胃被撕扯着,腿疾也在被撕咬着,她现在身无分文,连止疼的药都无法购买。
她蜷缩在冰冷的窑洞,咬着牙隐忍着病痛的折磨,如万千蚂蚁在啃噬着,她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直到天空中撕裂出一缕破晓的光亮,同意才慢慢地减弱,她颤巍巍的扶着墙站立起来,神经衰弱的走到高速路上。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烈火的焦炭上,燃烧着他最后的生命,她蹲在地上,像是想起什么,她翻下高速,往草丛走,看到野生的果实,她像是抓到救命的稻草,狼吞虎咽的啃着。
她躺在草丛里,望着湛蓝的天空,散发着热量的太阳,唇角上扬,满意着凄楚的笑意,像是妥协于悲哀的宿命,轻喃道:“原来拼着活命就已经那么艰难了。”
“这就是我最终的宿命吗?”
傅霆琛拿着手中的丝带,保持着一个姿势在客厅里坐了一晚上,冷意蔓延着整个客厅,他的面前跪着不清面容的黑衣人,寒颤若惊的等着他发落。
傅霆琛听着他们话,心里的寒意越来越深,整个人都压抑不住的暴怒,手边的杯子成了报废物,打破了寂静的客厅。
他双眼满是通红,里面布满血丝,显得阴森恐怖,他拽起最近的人,爆揍着,如丢弃的废物般,扔在一边,解开袖扣,松了松领带,双手叉腰,轻吁着怒气。
“废物,都多久了,你们连个人影子都没找到。”
“我养你们做什么吃的。”
“不论你们用什么手段,都给我把人找到。”
“后果我承担。”
“滚。”
傅霆琛疲惫的捏着眉心,捡起地上飘落的丝带,越我越紧,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额头,洇染着黑暗的怒气。
萧熠铮来到别墅,推开门,客厅里昏暗没有一丝人气,除了冷冽的寒,就是寒。
他走到开关出,打开灯,灯亮的一瞬间,傅霆琛迸射着嗜血的冷意朝他射去,看到是萧熠铮后,他敛去寒意,转过身。
“你怎么来了。”
萧熠铮没有劝他,因为路上自己,缘由天定,他劝也没用,走到他身旁坐下,“要一起喝一杯吗?”
傅霆琛抬头睨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酒,蒙头喝了下去,辛辣的刺激令他眉宇紧皱。
他心绪繁杂,为什么以前感觉不到苦涩,辛辣,如今却辛辣的灼烧着他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