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琛一噎,她是在用刚刚的话,堵他,嘲讽他,阴阳他,他怎会惯着她,“认清事实,别那么自大,不然遭罪的还是你。”
沈澐寒懒得跟他逞口舌之争,她不明白以前是哪只眼睛被糊了,竟然喜欢上个不辨是非黑白的神经病,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排斥。
傅霆琛望着她的背影,恨得抓耳挠腮,几月不见,脾气见长,竟然敢给他摆脸色,她以为她谁。
他一定会让她知道下场,现在先放过她。
她走了,他在这里,她又没有考虑过他会被当做入室盗窃的小偷。
她倒好,什么都不考虑,就把他扔在这里。
不行,他要跟着她,她跑了怎么办。
他又要浪费时间找一个罪犯。
沈澐寒见他阴魂不散,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的在一定距离内跟着她,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舒服。
她把最后一个孩子送回家,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既然那么想跟,想要折磨她,那她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傅霆琛摸不准这个疯女人在想什么,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朝着悬崖走去,他即刻的跑上前。
沈澐寒没给他任何抓住的机会,她看到光,体会过温度,结果轻而易举的被打破,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居高临下看着她蹦跶,他挥一挥手,一切都烟消云散,她如蜉蝣渺小轻贱。
傅霆琛看到她又是毫不顾忌的跳下去,声嘶力竭的喊道:“沈澐寒。”
在沈澐寒跳下去的一瞬,他脑袋发白,跟着她一跃而下,沈澐寒看到他的一瞬间,勒着他的脖子,把她往深处按。
傅霆琛黑眸灼燃着汹汹怒火,该死的女人,他怕她淹死,来捞她,她却想要置他于死地,不知死活的蠢货。
他直接用力扳开她的手,掌握主导权,把她往深处按,看到她快要窒息,才拖着她往岸上游,果然不能对她有半点怜悯,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沈澐寒被他扔在沙滩上,因为被硬逼着呛了水,她不停地咳嗽,傅霆琛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拽着她,没有怜惜的把她按进海里,出于本能,沈澐寒剧烈的挣扎。
傅霆琛俊容上满是可怖的厉色,下手狠绝,在她快要溺死时,硬生生的把她拽起来,捏着她的下巴,“想要杀我?”
“嗯?”
“但是很可惜。”
“我命硬。”
“你没得逞。”
沈澐寒感觉下巴都要被捏碎了,被他阴戾的眼神裹住,她肉眼可见的发颤。
傅霆琛嗤笑地睨着她,“看来四年的牢狱,没让你学乖,变得温驯,学会察言观色,讨好你的金主,反而教出一身贱骨。”
“我倒要看看你这身贱骨能有多硬。”
他憎恶甩开她,不容置喙,“把她给我带走。”
沈澐寒现在浑身都没力气,软趴趴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喘息,咳嗽。
看到他,她全然失去理智,不顾后果,她只想要杀了他。
傅霆琛摸着被她掐过的脖子,扇他巴掌,现在掐他脖子,他何曾那么狼狈过。
现在都还有被掐后的灼热感,可见她是有多恨他,恨不得他永沉于海底。
沈澐寒知道他找到她,就不会放过她,她不想让对她好的人担忧,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沈澐寒的双手被用绳子绑起,扔在角落里,傅霆琛看着镜子里,现在还未消失的红印,他唇角荡漾着瘆人的浅笑。
沈澐寒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本能的蜷缩在角落,寻求一丝安全的保障。
她恐惧落在傅霆琛的眼里,他更加兴奋,猎物越恐惧他就越兴奋越激动。
傅霆琛拿着刀走到她的身边,缓缓地蹲下身,用刀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浑身湿漉漉,头发还在滴水,狼狈不堪的模样。
冰冷的触感,让沈澐寒本能的惊惶,那燃为灰烬的记忆,又重聚,死灰复燃钻入她的神经。
她惊慌无措,成功的取悦到傅霆琛,他薄凉讥诮,“这就害怕了,想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沈澐寒望着近在咫尺的匕首,看着他得意的笑望着她恐惧的状态,仿佛胜利者在嘲笑负隅顽抗的落败者。
沈澐寒虽然惊惧他浑身散发着寒意,但是对上他,她的恨意就会无限放大,喷涌而出,从未收敛过,“想过。”
“只是比起后果,我更加的想要你死。”
傅霆琛像是听到笑话般,不屑的轻笑,“恨我?想要我死?”
“沈澐寒,当初你迫不及待的顶替南卿跟我结婚,恬不知耻的爬上我的床,不厌其烦的说爱我,如今说想杀了我,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沈澐寒没想到她全心全意,没参杂一点杂质,倾心倾力的爱,如果却成为他刺向她的利刃,她爱过,她毫不避讳的承认,她恨他,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眼里邃然蓄着泪水,冷笑道:“是,我曾经是爱你,但是仅仅是爱过,但是傅霆琛,你是有多自大,多自以为是,觉得我的奶奶被你害死,我还会像个白痴,不计一切的爱你。”
“你我之间隔着我奶奶的命,你是有多自信,值得我为你跨过这条鸿沟继续爱你。”
“在我奶奶死在我面前,皑皑白雪染成血色的那一刻,我对你的爱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滔滔恨意。”
“曾经我不懂古代的爱恨情仇,可是那种爱恨情仇在我身全部上演一遍,我才知道,最爱的人也可以变成仇人。”
“我以为我对你爱没有下限,可是我奶奶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爱是有界限。”
“只是那时的我太愚蠢,认为爱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傅霆琛望着她潋滟如水的星眸,现在又变成枯寂,眼神晦暗如墨,他的心猛然一沉,“沈澐寒,你对我根本不是爱,只是喜欢我的皮囊,还有想要胜负欲在作祟,因为你嫉妒南卿。”
沈澐寒从未觉得如此荒诞,她的爱坦坦荡荡,从未有过攀比心理,嫉妒时南卿什么,他给时南卿的偏爱,她不屑为爱把自己逼疯,成为自己最唾弃的那一类人,失去自我。
此刻更多的是讽刺,倾城绝艳脸,泛着冰冷刺骨的笑意,
“呵,傅霆琛,你还真是不懂爱,冷漠无情,薄情寡义,我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连血都是冰冷的,甚至左心房跳动的那颗心脏都是供你活着的零件。”
傅霆琛妖孽的脸上讥讽慢慢的龟裂,他最恨别人跟他谈‘情’字相关的东西,他生性薄凉,心狠手辣,对这个字很忌讳。
“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是,至少你对时南卿不那么残忍,但是你眼里却没有爱,只是行为上的宠。”
“所以你是真的没有一颗会被触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