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傅霆琛逼着她喝药是什么意思。
她并不想喝,戳着碗,怔然的望着黑乎乎的药汁。
貌似看穿她的想法,傅霆琛睨着她,把她细微的变化和小动作收入眼帘,冷声道:“我不想浪费医疗资源,这药你必须喝。”
沈澐寒头也未抬,继续垂着眸,戳着碗:“我有不喝的权利,你要不想浪费医疗资源,可以放我……。”
说到最后一句,似乎想到什么,沈澐寒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知道她想什么,傅霆琛似笑非笑:“是吗?”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说好听点,你只能跟我,说难听点,你是心甘情愿卖给我的。”
“空手套白狼,也要看一看你有没有资格,你该不会以为我让南安救了冷言枭,你现在就后顾无忧,肆无忌惮了,我傅霆琛是你能利用的吗?”
“认清自己的位置,要有自知之明。”
“卖给我,你就没有说不的权利,懂吗?”
“不想喝,我不介意让人给你灌。”
咬着下齿,紧攥着筷子,他们是达成交易条件,她可以做其他任何事,可是她没想到还要被逼喝药。
又是一贯的沉默和出神,傅霆琛心中堵的厉害,沉声道:“喝完,就去休息,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沈澐喊放下手中的筷子,搅拌着碗里粥,看着热气腾腾的粥,发着呆,思绪飘远。
看着她又开始低着头,垂着眸,发着呆,默不作声,仿佛当他不存在。
他就那么没有存在感,还是跟他待在一起对她来说很煎熬,想到后一种,傅霆琛胸口就很闷也很堵,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不由的回想起,以前他们刚领完结婚证,吃饭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偷觑着她,被被发现时,羞赧的脸色通红,掩饰般的躲避着他的眼神,被抓包的窘迫连筷子都握不住。
现在也是小心翼翼,但更多的是拘谨和害怕。
傅霆琛随性往后一靠,掀着眼皮看着她,垂着头,只能看到她翘挺的鼻尖和墨发。
情不自禁的被气笑了,还真是会藏,吃个饭只差把头埋到碗里了。
“你是打算把碗也一并吞下去吗?”
沈澐寒正恍惚出神,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一抖,勺子掉了下去。
赶紧去地上捡。
看着她蠢蠢的样子,胆子小的要死,声音都能吓到,傅霆琛深吸一口气,想要抽烟,可是想到什么,又把烟扔在桌子上。
他也不懂,他是不是疯了,在这里陪着她吃饭,捏着眉心,忍不住来了一句:“笨手笨脚,笨死了。”
突然被骂的沈澐寒,她就掉了一个勺子,还是被他吓得,他不该反省自己吗?为什么要骂他。
脑子不正常,沈澐寒怀着异样神色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扒拉着粥,怕被傅霆琛怒气牵连。
波澜不惊,跟个鹌鹑似的,能缩则缩,傅霆琛更烦了,她的伶牙俐齿跑去哪里了,不是受了气,就怼回去,现在变哑巴了。
傅霆琛踢了一脚她的椅子,沈澐寒又被吓了一跳,觉得真是莫名其妙,不解他要做什么。
识趣的把椅子往一旁挪挪,但挪了两次都未动半分,她往下面看去,被他用脚勾着,惶恐又不解。
傅霆琛把她的椅子拉了过去,手耷在她的椅背上:“怕我?”
嘲讽的睨着乱瞟,就是不敢看他的沈澐寒:“怕我,还不怕死为救别的男人,答应我的条件。”
谨慎的往后挪,想要离他远点。
沈澐寒不明白,他提冷言枭干嘛。
但此刻也明白,最明智之举是不要提冷言枭。
小动作被傅霆琛看在眼里,把人捞了过来,突然离开座位,坐在温热的腿上,沈澐寒双手撑着他的胸膛。
傅霆琛掐着她的腰,见她又是低眉颔首,实在是烦躁,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手上用了力气,让她记住教训。
沈澐寒往后仰,不想碰到离她如此之近的傅霆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挨那么近。
又是躲避和抗拒,偏偏不如她所愿,傅霆琛紧紧的禁锢着,一点裂缝都没给她留,痛意一点点的传来,往前倾的同时,磕在傅霆琛的额头上。
想要伸手揉额头,但看到他深邃幽然的眼神,半伸的手又蓦然地缩回去,无处安放,沈澐寒怯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逼我的。”
“既然是你磕的,那就由你负责,揉到不疼为止,”拉着她的无处安放的手放在额头上,理所当然道。
强人所难,她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疼,加上两人姿势实在是亲密,她更是焦躁不安。
“开始吧,愣着做什么。”
“是我让你磕的。”
已经无法形容此刻悲愤的心情,她脱口而出道:“你……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我无理取闹?我不可理喻?”
这两个成语,傅霆琛没想到有天会落在他身上,用来形容他,被生生气笑了:“沈澐寒,你搞清楚,你撞的我,我这是合理要求,懂吗?”
抿了抿唇,沈澐寒属实被他这般无理,蛮横气得不轻,瞪着他,愤然不满:“你……强词夺理,歪曲事实,你要是不强迫我,我就不会往前倾。”
被她义愤填膺,辩争事实而愤然脸红的样子逗着,傅霆琛摸了一下鼻子,唇角漾着淡淡的弧度:“你跟我讲理,我看我像是讲理的人吗?”
沈澐寒怒目圆睁,被他不要脸的程度震惊到,那她岂不是被他耍了。
直勾勾的看着她,被气的脸鼓鼓,唇抿了又抿,想要抓耳挠腮的模样,傅霆琛觉得胸口的烦闷都消散了,饶有兴趣看着她束手无策。
左右想想,沈澐寒骂人词汇有限,好一会儿,久久憋了出一句:“你简直厚颜无耻至极。”
傅霆琛挑了挑眉,漫不经心挑衅道:“哦,所以呢?”
“快揉吧,不负责,那你就把桌上这十几样菜全部吃了,一点都不许剩。”
扫视着桌上的肉类,沈澐寒还是收回视线,报复般大力按在他脑门上,使出全部力气给他使劲揉。
“沈澐寒,你在搓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