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全然忘记脚上的伤,站起来瞬间,脚下的刺痛,让她冷汗淋漓,颓然的坐了回去。
望着脚下,她怎么忘了脚下的伤。
周南安不会骗人,冷言枭应该会平安的。
她当初没救他该多好,如此,他也不会中毒。
望着天空一直飘落的雪,她眼睛里温热蔓延,一滴一滴的无声坠落。
她的心很空,她找不到一个归宿点,每次一想到这里,她脑海中总会出现一个声音。
死吧!
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脚受伤了,为什么不处理。”
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沈澐寒惊了一下,抬眸看去:“真的是你,你好了吗?”
“嗯,痊愈了。”
他如墨的眼眸落在她沾满血的脚上:“为什么不处理脚上的伤?”
忘了一眼脚,貌似每次遇见冷言枭,她都很狼狈,淡声笑道:“歇歇脚,还来不及处理。”
看着健康站在自己面前的冷言枭,沈澐寒歉意道:“对不起,冷言枭,因为我你才会受伤,遇到麻烦。”
冷言枭因她受伤,她连去看他的资格都被剥夺。
在知道冷言枭因为她而受伤,她想要去看他,被傅霆琛拦住,冷言枭痊愈没痊愈一直是她心里的劫,现在他健康站在她面前,她可以彻底放下了。
眼神悠远的望着前方,眼里流露着麻木:“冷言枭,以后当做不认识我。”
“能看到你平安,我很高兴。”
冷言枭没什么情绪,蹲在她面前:“把脚处理下,会感染。”
“是你让我爱护自己的身体,怎么到你自己就如此糟蹋。”
沈澐寒脚往后一缩,躲开他的触碰:“不用,我自己会处理。”
冷言枭半悬着,静默片刻,伸手再次握住,握住那瞬间,刺骨的寒意落在冷言枭的掌心。
刻意的躲避她的话题,看着她脚底的伤,淡漠的眼眸翕然:“为什么一定要跳?”
沈澐寒去拿他手里的棉签,被冷言枭躲开,知道冷言枭的属性与傅霆琛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尊重她,沈澐寒有些困倦,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往后靠着,目光悠远,低声回他:“我想要一份在我能力之内能争取的自由。”
“不这样,我就会被困住。”
明明空间很大,我却感觉到窒息。
看着在认真给她认真处理伤口的冷言枭,沈澐寒收回目光,深远的望着远方,声音轻若飘雪:“冷言枭,别在靠近我了,我讨厌人,讨厌声音,讨厌交谈……这个社会的一切都讨厌。”
“靠近我的人,甚至是厌烦。”
“若你真的是来办事,办完就离开吧,落在傅霆琛手里,你就再也离不开A市。”
落在傅霆琛手里,会变得跟她一样的不幸,会变得跟她一样糟,没有自由,永远都被困在这里,永远都被困在这里。
傅霆琛懂得怎么摧毁人,从根本上摧毁。
一直专心为她处理伤口的冷言枭,听着她平淡却又透露着哀伤言语,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冷言枭惊于她话的同时,心疼又苦涩。
曾经他以为似骄阳的她,未来会很幸福,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厌世,活的像行尸走肉。
一时冷言枭不知如何安慰,忽略掉她字字句句驱赶的话语,平静的说道:“沈澐寒,只有你才能救自己,你现在只是陷入自我怀疑,把自己困在一个空间内,才会对一切产生厌恶。”
是吗?
沈澐寒心里清楚的知道不是,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知道在做什么。
她很累,知道只要渐渐的等待着死亡来临就行,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提前,但想到还要为奶奶报仇,她却还要坚持,两者交织,矛盾,她就很头疼,想要敲碎脑袋。
帮她处理完,把用过棉签装在袋子里,冷言枭在她身旁坐下,陪她看着雪,偏头看着她只身着两件衣服,又下雪了,以她虚弱的身体,肯定会病倒。
“我带你去个地方?”
“回去吧,不用管我,我歇够了就回去。”
沈澐寒清楚,她没家,她就想找个没人地方待着,安安静静的就好。
这里景色确实好,只是任她在这里待着,不仅是冻感冒,可能会把她冻成个冰雕。
冷言枭直接走到她身边,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我抱你,你别动,摔下去,我就要负责,这样我就不能离开A市。”
被冷言枭抱,沈澐寒很不习惯,除了傅霆琛,她和其他男士始终保持着距离,被他抱着,沈澐寒十分慌乱和不安,平静之下隐匿着不安:“放我下来,我回去了。”
能洞察人心的冷言枭,直接戳破她的心思:“你不是回去,你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赏雪,再说,你现在的脚能走吗?”
因着冷言枭帮过她,她说不出难听的话,因此被戳破后,沈澐寒找不到任何话辩驳。
另一边,傅霆琛没想到沈澐寒能走的如此之快,本想着凭着地上的血迹找人,可是偏偏下起了雪,地上都被覆盖了。
想到周南安说的她的脚不能跳舞,傅霆琛的心烦的不能在乱。
脚受伤了,也不安分,她能跑哪里去?
冷宴走到傅霆琛身边:“先生,还没找到。”
心里的话,冷宴不敢说。
他很想说,不如不找了,放她离开。
冷宴实在不知,两个互相伤害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纠缠,只要傅霆琛放手,一切都迎刃而解。
现在这样,除了两看更生厌,互相折磨,什么都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