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知不知道,他丢失的到底是什么?”
越想顾南城就越愤怒,还没人敢像傅霆琛一样忤逆他,耍他。
管家在一旁,斟酌了一会儿,才回道:“老爷,他就是一时糊涂,久了他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顾南城需要的不是继承人,而是一个听话,可以掌控的傀儡,可傅霆琛不是,今天的局面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所以他才会怒不可遏。
顾家掌权人需要绝情,聪明,傲视一切,但前提条件是必须绝对的服从于他。
顾南城喜欢别人抬高自己,奉承自己,但也还没到昏庸,自我欺骗的地步:“你不必说好话安慰我,现在的傅霆琛翅膀硬了。”
钱管家直视着满脸怒意的顾南城身上,把顾虑说了出来:“伯爵.菲普斯现在在他手上,我们若是没救他,万一他把事情抖出来,会很麻烦。”
不管现在傅霆琛对沈澐寒什么态度,但单单沈澐寒是他妻子这个身份,就注定了傅霆琛不会轻易放过参与者。
顾南城的怒意也因为钱管家的话平静了下来,一抹焦虑涌了上来。
他当然清楚,主要是伯爵.菲普斯阴晴不定,他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真要是抖出来,恐怕傅霆琛和他维持的关系就要破了。
认真的思索一番以后,顾南城眼里闪过狠厉:“有什么办法可以除掉伯爵.菲普斯。”
顾南城可不想留一个炸弹在身后,处处受制于一个伯爵.菲普斯。
顾南城的话一出,钱管家一时默然,除掉伯爵.菲普斯谈何容易,除非借刀杀人,借傅霆琛的手除之而后快。
细细地思索后,钱管家察言观色的看着顾南城:“借少爷的手,应该可以除掉。”
钱管家的话落,顾南城犹豫了一会儿,才凝重的说道:“很难,他现在的心思摸不透。”
“人虽在他手里,但我们不知被他关在哪里,想要借他手除掉伯爵.菲普斯哪有那么容易。”
那晚上,傅霆琛那么大张旗鼓的去了酒店,傅霆琛离开酒店之后,伯爵.菲普斯就不见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被傅霆琛带走了,但具体带到哪里去,谁也不知道,他不由多疑的想,这或许是傅霆琛故意放出的风声。
钱管家纠结了一会儿,提议道:“老爷,要不让老夫人来。”
顾南城脸色骤变:“她妇人之仁,迂腐,让她来给我添堵吗?”
“一天吃斋念佛的,一点用都没有。”
提到自己的妻子,顾南城消灭的怒火,再次燃了起来,诸多不满与嫌弃。
在佛堂的老夫人,一身简朴的着装,手捻着佛珠,一脸慈爱,站起身,虔诚一拜,被搀扶着出了佛堂,看向身旁的人:小琛最近还好吗?”
“老夫人,他不好。”
南念慈慌问道:“他怎么了?”
李婶哀叹道:“老夫人,他与她的母亲一样。”
南念慈目光幽远,呢喃道:“与他母亲一样……。”
想到傅霆琛的母亲,李婶更加惋惜,言语间低沉了许多:“是的,小琛与他的妻子并不顺,现在小琛的妻子,对他恐怕只有恨了。”
南念慈不由的攥紧了几分:“是因为顾南城吗?”
李婶知道南念慈对顾南城的不喜,并没有提及他的名字,还带着几分小心谨慎:“有他的原因。”
南念慈神色凄然,声音满是怆然:“李婶,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如若不是我,这一切都可能发生。”
“老夫人,你不能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都顾南城的错,与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那天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让南念慈悲愤又后悔:“那天不是我病了,她回来,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以至于我现在都无法面对小琛。”
李婶知道那天的事,对南念慈的打击有多大,她当时直接气急攻心的晕了过去,后来郁郁寡欢伤了身体,后来直接入了佛堂,唯独没有把婚离掉。
顾南城需要南家的助力,自然是能拖就拖,一直拖到现在,南念慈没有使用强硬手段离婚,是怕给傅霆琛死去的母亲带来诋毁,才一直对顾南城诸多隐忍。
李婶劝解道:“老夫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些跟你没关系。”
李婶知道劝解没用,人一旦陷入某个怪圈就很难出来,即便这些年,南念慈一直吃斋念佛,诵经,但也还是困在里面。
“阿茜,我想为小琛做些什么,他这些年太苦了。”
李婶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南念慈话的意思:“老夫人,我陪着你,无论你要做什么。”
“阿茜,你不用陪着我,这是我赎罪。”
“老夫人,我的命是你救的,在这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没有其他的。”
南念慈看了她一眼,擦了擦眼角:“帮我打个电话给小琛,我想他了。”
正从浴室出来的傅霆琛,看到电话号码,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声音有些病态的哑:“外婆。”
“外婆就是想你了,没什么事,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身体很好,倒是外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最近有些忙,等过了这一阵,我带澐寒来看你,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
“她会来见我吗?”
傅霆琛擦着头发动作顿住,眼眸也暗了下去,迟疑了很久,才道:“会的,我会带着她来看你的。”
沈澐寒会恨他,但她不会因为恨着他,而牵连其他人,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南念安不停地抹着眼泪,但还是隐忍着,笑道:“那就好,我最后的愿望就是想看看,我们小琛的妻子,那我就此生无憾了。”
“外婆,你会长命百岁的。”
傅霆琛不喜欢死这个字眼。
“是,小琛说得对,我会长命百岁的,我还要看我的曾外孙呢。”
傅霆琛神色彻底暗了下去。
孩子?
他们是有过的,但因为他的原因,还没来到这个世界。
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傅霆琛就闷的难受,窒息,缓了缓,寻了借口道:“外婆,我还有点事,你照顾好自己,我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然后去看你。”
挂了电话,傅霆琛放下擦头发的帕子,看着从树上找来的戒指,细细地摩挲,上面的白雪与冰冷消失,有了温热,不再那么冰冷。
他是幸运的,沈澐寒没有骗他,骗他戒指被扔的地方。
只是孩子,他们与沈澐寒之间不会再有孩子,她身体那么糟,不可能在孕育孩子,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傅霆琛又把戒指戴在了脖子上,擦干头发,离开了客卧,轻缓地推开门,看着桌上燃烧的薰香,他才放下心,走到床边,侧躺在她身边。
贴着她的脸颊,嗓音低哑:“你说过的,我一定会后悔的,现在我真的后悔了,沈澐寒。”
“但你也说过,我真后悔那天,你也不会原谅我,哪怕我去死,你也不会多看一眼。”
“沈澐寒,对不起,我贪心了,所有都应验的这一天,我还是祈祷你眼里有我,我想自私的困住你。”
“对你,我没办法,没办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
“这一辈子,我对不起你,即便你厌恶我,我们也要生同穴死同衾。”
“我不会离婚,更不会放你离开。”
清晨,傅霆琛起身,简单的洗漱完,就离开了卧室。
楼下,冷宴已经在等着他了。
“先生,确实如你所想,顾老先生与伯爵.菲普斯有联系,但具体事件还需要时间。”
傅霆琛眸色冷暗:“把伯爵.菲普斯的位置透露给他,我想看看,他们的联系有多深。”
他倒想知道他们是何时有的联系,两人联系在一起,有谋划了那些勾当。
“那顾老夫人那边怎么办?”
傅霆琛思索了片刻道:“别让外婆知道,瞒着她。”
傅霆琛不知道为什么外婆为什么会去一心吃斋念佛,与顾南城也没什么联系,现在想来外婆在佛堂跟顾南城有一定的关系。
“手上的事忙完,去查查我外婆为什么会去佛堂。”
怀疑的一些事,被证实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再也没办法装作不知,维持表面的平和。
查顾南城与南念慈的事,那可是很久远的事,很多人或事都随着时间变了,查起来比沈澐寒的事还难,但冷宴也只是犹疑了一会儿,就应了一声。
不是傅霆琛是多想,而是调查出来的东西,让他需要重新认识和审视顾南城。
人能装那么久,除非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他总觉得他们背后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事。
想到近来发生的事,傅霆琛总有些不安,吩咐道:“最近让明竹和明雨跟着夫人,我不希望看到夫人在她们看护下出事。”
傅霆琛在谨慎,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就像上次沈澐寒在他的别墅被伯爵.菲普斯绑走,他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先生,夫人要出去就会有隐患,能否让夫人近来先委屈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过来,在出去。”
傅霆琛也是如此想的,但沈澐寒性子比他还倔,要是能听得见他说的话,他也不用叮嘱和苦恼,他揉着眉心:“让她们多费些心。”
冷宴立即意会到傅霆琛意思,也不再继续说,低着头,给明雨和明竹发去信息。
“先生,关于那个小女孩的事……,我们的人暂时还无所获,那个小女孩应该是偷渡者,加上当时对贫民窟的管控并不严,所以……,”在说这些话时,冷宴胆战心惊的观察着傅霆琛的神色。
这点傅霆琛知道,当时问她名字时,她茫然地摇头。
她就像初生的婴儿,对什么都很茫然,唯独打架的时候有股狠劲,像狼的野性。
当时傅霆琛年纪也小,也没想过他们会分开,因此忽略了很多事。
“继续查,不管什么渠道。”
傅霆琛并不想放弃,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不是沈澐寒,他要一个清晰答案。
近来,把那个小女孩认为是沈澐寒的想法愈来愈强烈。
傅霆琛让朋友也替他查了,那边是有些消息,可还需要些时间,他不想调查都寄托一人身上。
冷宴吃了早餐就离开,傅霆琛手按着眉心,坐在沙发上,望着电子邮件,眉眼间的戾气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