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八爷和张副官来了。"
刚叮嘱完丫头多休息按时吃药,二月红就听到下人传来的话,一时间心中满了奇怪。
难不成八爷也当了佛爷的说客?这不是难为他了吗?
"二爷!哎巧了!二夫人也在!"
齐铁嘴乐的开花,照顾着后面的张副官:"快点的副官!"
丫头是知道这些人的,尤其是八爷,行事上有些滑稽但神机妙算和二爷的关系也不错。
"八爷怎么来了?这是……"
二月红一眼就看到今日在他戏上呼呼大睡的小孩儿,不由得发出了疑惑。
"落灵,快。"
齐铁嘴拉拉一把张落灵,显得比本人都还要急,这模样让张副官以为是八爷要认爹。
"这孩子穿这么少?"
丫头摸了摸张落灵的袖子,其实穿的也不算少,只是张落灵太瘦了。
"二夫人好……"
张落灵是真的胆怯了,他小声开口,却再也不敢说出一句话。
"怎么了?告诉姨姨怎么了?"
丫头这么些年有病在身,想为二爷孕下子嗣也终究为自己的身子拖累,她也是喜欢孩子的,看见想要亲近却又不敢说话的小孩,身为女人的她心底已经软的一塌糊涂。
"……"张落灵闭着嘴,抬起小鹿一般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面前对她关怀的女人,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像是哑了一般,只能无声的期盼。
"哦哦哦……副官,奶瓶呢?"
齐铁嘴总是能在恰到好处的氛围打乱所有人,张落灵咬着嘴唇,被小牙咬的唇瓣甚至有些发白:"我……我很乖……我不用喝奶了!"
他斩钉截铁的反驳道,他真的很乖,他真的很听话,这样是不是就愿意当他的家人了?
"哦~可是喝奶会高高的,你只有喝了奶才会更高啊——"
丫头用手指温柔的擦干净了落灵眼角未流出的泪,慈祥温柔的丫头让张落灵的脑袋隐隐刺痛……
好像曾经也有个人是这般温柔的……
"呜呜……"
小孩突然抱着丫头哭了出来,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还是心疼的搂着张落灵轻哄:"是怎么了?"
"二爷,我带孩子去找一件陈皮小时候的衣服披上……"丫头搂着瘦弱的张落灵出声,手握住了落灵的小手,发现冰的很。
"嗯,让桃花搂着吧……丫头你慢些。"
"无事,孩子不重。"
丫头抱着张落灵走了,哪里是不重,是轻的吓人,这孩子身上根本没有二两肉!
"八爷因何事来?"二月红目送丫头离开,才开口询问。
"二夫人和这孩子真有缘!不如二爷收了也好给二夫人闲时做个伴也好啊!?"齐铁嘴却偏半开玩笑说正事。
二月红挑眉:"八爷开玩笑了,这是张家的小孩儿,不大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这夫人的病也会好的!"
"八爷可是寻到了什么良方?"二月红激动了。
齐铁嘴一本正经说道:"这孩子前面吃了苦,却次次能逢凶化吉,更是福贵命。
我可算好了,这小孩可是贵夫人的贵人啊!
二爷你也无所出……"
二月红:"……我有个徒弟……"
"唉唉,别说他,我见过,哪里有落灵长的可爱 ,二爷你还没搂过儿子吧?你不知道那小脸水嫩嫩的,抱着香香软软的喝奶……"
"八爷——"张副官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
"他叫落灵?这可不是个好名字啊,况且是在一辆全是死人的火车里找到的孩子,八爷却来推与我……八爷喜欢,何苦不自己留在身边?"二月红笑道:"丫头身子不好,何来的心照料一个孩子?"
齐铁嘴叹了一口气:"二爷你还不信我吗?"
"八爷不是不算纹麒麟的吗?难不成是佛爷家的?"
"额……这……"
齐铁嘴一时语塞,懊恼,这哪里是他想算不想算得,只知道有个活气儿一看面相,是个贵人!谁知道是张家小孩!哪来那么多张家人啊!
"若是为了此事,八爷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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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些,不过你先这样披着,手可凉。"
丫头为落灵穿上陈皮小时的旧衣服,可那也大了许多,因为陈皮也是十几岁来的服上。
"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落灵张了张口,又闭上 ,最后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张落灵。"
他抬眸偷偷看丫头,这是算子先生给他找的娘吗……
如果是真的,那他也就愿意叫他一声"八哥",不叫他"叔叔"了。
"落灵今年几岁了呢?"
丫头帮落灵捂着小手,眸光中皆是怜惜和母爱,看到张落灵越发说不出话。
[落灵:000,我……]
[000:宿主可以多说一些的,丫头人很好,宿主值得拥有美好的人生和幸福!]
000是由衷的希望自己的宿主快乐。
这番话鼓励了张落灵那颗波荡不平的心,他咽了一口唾沫,眨了眨眼,忽然又顿住了。
[000(焦急):怎么了,宿主,是担心她不喜欢你吗?不会的,宿主这么可爱,这么乖……]
[落灵:不是的……]
[000(更着急):那是为什么。]
[落灵: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六岁……]
[000:......]
[000:是,现在宿主你还纠结什么几岁啊!是就是6岁!]
000有些欲哭无泪,可张落灵只是想真诚的告诉女人一切,如果这样可以让女人更好的接纳她……那他是个诚实的孩子。
"六岁了……"
张落灵软软的开口,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乖。
"落灵是八爷的亲人吗?"
张落灵摇摇头,犹豫再三还是闭上了嘴,但又垂着眼隐晦的纠结什么。
[000:宿主说呀!]
"我……"
他不知道如何去说,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醒来就在日本人的车上,中枪后醒来就看到副官哥哥。
"我不知道……我应该……没有亲人了……"
缓缓的,张落灵最终吐出来这么一句话。
丫头心疼的摸了摸张落灵的额头,她在想八爷为什么带着这个孩子,而且是和副官一起带来的,她有些事情不清楚,却也知道佛爷姓张。
给落灵披上了衣服,丫头还让桃花给落灵在奶瓶里温了奶,张落灵没有抗拒,他拿着奶瓶被丫头牵着往回走,握着他的手是那么的踏实而有安全感。
在最后一个走廊处,沉默不言的张落灵终于还是开了口:"你……你觉得我乖吗……"
丫头奇怪了片刻,以为是孩子在撒娇于是道:"乖,落灵呀可乖了。"
"嗯……那,那…"落灵有些艰难的开口:"如果…你是我的家人,你会喜欢我吗……"
"……"丫头垂首对上了小孩期待又怕怯的目光,她似乎明白八爷来这儿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