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飚的拳头并无章法,估计是在和野兽的搏斗中磨练出来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都是些狠招,拳爪脚膝无所不用,皆奔中着对方的眼珠、咽喉、心脏、下阴等要害之处而去。
纪灵初胜在拳脚双绝,兼之散打、柔道、泰拳、跆拳道乃至西洋拳击都会几招,现在力量、速度、敏捷等各项体标暴增后,每一招使出来都威力无穷,找准机会,一脚将他手中的木棍踢飞。
谁知皮裙小子手中没了木棍,招式更加狂野,对来袭拳脚竟然视而不见,完全采用不要命的打法。
纪灵初有些吃不住劲,见支拳数脚无异于给他挠痒痒,横下心以肩膀硬吃了两拳,然后错步向前,给他来了一个狠的,正是日益精进的“浪头槌”。
呼吸之间,整整十八拳,全数在藤飚的胸口至肋骨之间绽开。
人的胸口谓之“膻中”,亦称“上气海”,乃气之所宗,此处受创,会导致全身气血逆行。
果然此招施下,看似强横无比的身躯,瞬间如被戳破的气球般泄了气。
他骇然失色,喉头“咕咕”水响,还待呑气,纪灵初又是一顿连环猛拳伺候。
藤飚运功被打断,再战已无力,转身就逃,其上身前倾低伏,有若狼突,在碎石荒岩间没有半点阻碍,一窜就是老远。
他速度快不假,但跑出百米后就难以为继,回头一看,一只大手正扯着自己的裤带,斑斓皮裙已被扯到膝下。
这小子够开放,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露出精壮紧致的臀部。
纪灵初不愿与之再纠缠,使了一个“挞神鞭”的打穴暗劲,踢向其环跳穴,藤飚半边大腿顿时麻木,重重地摔在地面,想要挣扎已是无力。
这家伙从来只欺负别人,何曾被别人这么欺负过,一时羞愤难当,眼眶竟有泪水打转。
好嘛!泰牛都没落泪,你倒先哭上了?
纪灵初居高临下,问他为何要如此行事,他咬牙切齿,目露愤恨,显然内心不服。
还蛮有性格,好吧......纪灵初又去拉扯他的裙子,心想:“你不是倔强吗?看你是顾头还是顾腚?”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对方死命地拽着裙子不松手,气焰全失,却仍是一言不发。
后来纪灵初将那根木棍拾在手上,冲着他屁股比划了几下,他看到已经氧化变黑的漆液,当即被深深“打动”,就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
原来他是铁弦部族长最小的儿子,极受宠爱,因此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顽劣至极。
此人对家传功法没有多少天赋,却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套炼体术,叫作“燃血功”,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竟也成为一名体修。
只是这燃血功需要在修炼过程中接受巨力捶击,打磨肉体,以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
自他修炼此功以来,专爱寻大畜猛兽对搏,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生灵,铁弦部方圆百里内的牲口们算是倒了血霉。
他爹这次派他随团出使赤蛛部,原是让他增长见识的,不想这小子闲极无聊,正事不干,却跑到荒石坡打起了泰牛的主意。
“呵呵!我看你是在糟蹋自己,你不能找人陪练吗?”
“陪练实不得劲,没有趣儿。”
这是真彪啊!纪灵初听得牙痒痒,觉得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心想该拿他怎么办呢?如果就这么放了,自己一走,他肯定又会回来作恶。
纪灵初看着满地打滚的泰牛,心里有了主意,问:“你说这些泰牛可不可怜?”
藤飚一直战战兢兢,闻言翻了个白眼,心想它们可不可怜我不知道,小爷全身骨头都快裂了,又黑着一张脸不说话,见对方盯着他的屁股冷笑,才赶紧道:“可怜!可怜!”
“你真这么认为吗?”纪灵初举起木棍嗅了嗅,是一股类似酸奶的刺鼻味道。
藤飚以为他要动手施暴,吓得连哭腔都出来了:“真的可怜啊,我以后再也不来了不成吗?”
纪灵初将木棍挥舞了两下,道:“那是后话,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和你商量个事,这段时间不如由我陪你练功,你帮我干活。”
“这些泰牛怕你,自然不会来骚扰,什么时候活干完了,你就可以走啦。”
他认为这个主意妙极了,有人帮着采盐不说,还白赚一个陪练,上哪里找这么好的事?赚了!赚了!
遂用脚尖碰了碰这小子,道:“你先去捉条泰牛,记得别弄伤了,也别想逃,我在这儿盯着,就你这腿脚,也跑不远。”
你这是商量吗?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呀!藤飚自是不情愿,磨蹭了一会,看纪灵初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才拖着一条腿到牛群逮了一头泰牛。
这头泰牛可能预感到自己的悲惨命运,绝望地挣扎,不过双角被攥在一个魔鬼的手中,就这样被生拉硬拽地拖了过来。
等到要将两个竹筐绑在牛背上,它哪里肯配合,满地打滚,横竖就是不让绑。
纪灵初恼了,让藤飚死死压住,拿过木棍让它嗅了一下,然后转到它的身后,拔了根细长的茅草,就在它的尾巴上轻轻地划拉。
此牛目不能后视,耳边又传来同伴的大声哀嚎,每被划拉一下就身如筛抖,脊背上的短毛俱根根坚直,尤其是尾巴竟紧紧卷成一团,也不叫了,两只大眼瞪成满月,充满了恐惧,又仿佛在等待那刻的来临。
藤飚瞧得心底发冷,不由夹紧了屁股,心想这才是真正的魔鬼啊,你倒是给它个痛快呀!
划拉了十多下,只听藤飚大叫:“哭了,哭了,快看,它哭了......!”
纪灵初连忙上前查看,果然这头泰牛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黄豆大的眼泪“簌簌”掉落下来,全身已经萎顿如泥,再无半点蛮劲,于是叫藤飚松开手,将竹筐牢牢绑好。
他转头望了一眼藤飚,这家伙一蹦三尺高,害怕地叫道:“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