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冤,其实我是被蒙骗的……”
接下来储山讲了他的遭遇,原来当初赤蛛部和冲烽军渐有摩擦,有一天,漆公突然召见他,说是冲烽军欲兴兵来犯,有一个秘密任务要交给他去办。
这个任务就是盗取天蛛子,假意投靠襄南王,暗地里毁掉冲烽军的调兵兵符,让这次攻伐计划流产,以便赤蛛部有充裕的时间进行防御布置。
储山身为巫门首徒,当然责无旁贷,用漆公给给的迷香,很顺利地拿到了天蛛子,依照计划他逃到了襄南城。
他献出天蛛子后就被软禁在襄南王府邸,一直没有见到襄南王,渐渐感到不对劲,便又偷了兵符逃了出来,四处躲避追杀。
其中经过险之又险,后来襄南王被刺杀,城中大乱,他才获得喘息之机。
这次冲烽军攻打赤蛛部,抽空所有兵力,其趁机逃出城来,不想就遇到了兽潮。
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他一心只想回到本族,洗刷不白之冤,另一个想问问他一直视为长父的漆公为何要害他。
爬到月芽屯,他再也坚持不住,在临死前就想毁掉兵符,可耗尽力气也不成功,这时他发现了无华的马车......
纪灵初听完,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禁感慨储山此人真有本事,妥妥一个天生的密谍人才,比自己强多了。
花藏和纳真香听完却是泪水涟涟,连忙为他包扎伤口,纪灵初轻轻摇头,知道这个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无华却敏锐地察觉到一点,道:“你说你在藏进车底之前是在摧毁兵符?”
“嗯!”储山点头,无力地从怀中掏出一方卧兽玉印。
纪灵初接过细瞧,上面雕刻的是一只长尾白鹿,又扁又长的尾巴几乎将全身包住。
无华在一旁道:“难怪,这是生王鼎!”
纪灵初看了他一眼,他道:“生王鼎亦是符国异宝,乃当今符皇赐与襄南王,不想却用作兵符。”
纪灵初还是不解,无华又道:“生王鼎真正称得上异宝,每隔数年可以孕育一枚丹药,随机生成,但要取出则需要对应的秘术,强力破坏只会损毁丹药。”
“可能这位仁兄刚才用力过猛,导致丹药泄露了一丝气息,这让那只戕兽循味而来......”
他话还没说完,储山头部伤口迸裂,已告气绝身亡。
......
纪灵初带着两人将储山葬在了一座青山脚下,这不过是一个无辜的牺牲品,但老天没有薄待他,最终有人知道了他的冤屈。
至于那件能“下蛋”的符国异宝就笑纳了,作为襄南王之子,他拿“生王鼎”名正言顺。
况且无华告诉他,如果符国要再次册封其王爵,此物需先行上交。
不过“生王鼎”内的丹药他也无福消受,那玩意儿就是个带密码的小型保险箱。
一行人重新启程,歪脖老马自从被怪物追击后,似乎看透了“马生”,变得从容淡泊,三里一停,五里一歇,谁都拿它没辙。
小羊儿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终日卧怀不起,纳真香把它当儿子一样照顾。
花藏慢慢走出了阴霾,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学着驾车,无华求之不得,立刻将马鞭扔给了他。
总之这些破事都拖累了行程,让旅途更加漫长,纪灵初倒无所谓,正好有时间跟无华学习符语。
到了夜里扎营,他依旧苦修“攫元”,中间去过“指挥部”一次,汇报了近期的工作,得到的指示是:继续保持。
往前走,戕兽反而越来越多,他们似乎撵上了兽潮的尾巴。
“豹变符”也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有用,有时戕兽从天上落下来,或从土中钻出来,迎头撞上,只能大战一场。
不过每次都是由纪灵初他们三个动手,无华则坐壁旁观,问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只擅长趋吉避凶,一副江湖游仙的嘴脸。
纪灵初觉得这个家伙人品不行,却相信其判断,
无华认为种种情形表明兽潮已经越过幽南之地,正向符国内陆进发,不得不说,这的确有非常大的可能。
符国某些人的骚操作,虽然灭了赤蛛部,却也将大敌引进了国门,不知道如此后果他们事先是否有料到?
当然,这些都是纪灵初操心不来的事,他有更要紧的任务,在荒漠中行走,除了沙暴陷流,最苦恼的就是水源问题,他现在每天一睁开眼,脑子里都是:水!水!水!
这天,马车又停下来休整,从远处来了一群符人,皆布衣束发,携有大小包裹,还用担架抬着不少伤者。
他们看到花藏一副巫人装扮,纷纷亮出武器将马车拦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赭衣少年,背着一柄古怪的大弓。
花藏有些怯意,刚要离座,却被一只大手按住,原来是无华跳下车,他安抚了花藏,转头用符语同那个少年交谈起来。
以纪灵初目前的符语水平仅能听懂一些简单词句,却也能听出对方语气不善。
果然不久无华就笑着对他说:“这些人想要我们的马车。”
纪灵初皱眉道:“他们是什么人?”
“不肯透露,可能是附近的一个门派,从兽潮中逃出来的。”
“那你觉得怎么样?他们人多,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让出马车。”
“反正马车不是你的对不对?我觉得现在应该轮到西洞天弟子出场了,你可不要坠了西洞天的威名。”
那少年似乎不耐烦听他们商量,冷声又说了几句。
无华道:“他说不愿恃强凌弱,如果咱们有谁能胜过他手中的长弓,他便带人离开。”
纪灵初可是与铁羽卫并肩战斗过的人,自然没理由害怕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家伙。
他说了一声“好”,便站了出去,那些人“哗”地散开,只剩下赭衣少年。
飒!纪灵初也没什么客气的,一个箭步上去就用“挞神鞭”招呼,赭衣少年现出怒色,也是一脚踹出,恰似一条赤色长枪,刚猛的血气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