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下,十几个男女老少光着脚丫,在大木缸里踩葡萄,小芊也在其中。
“呀呼!”
“哟嘿!”
大木缸下放了五六个接葡萄汁的小木缸,人们在木缸周围欢快跳舞。
一个老伯舞动着身姿,小芊拍着手鼓夸赞道:“老伯,你还真会跳。”
老伯手舞足蹈摇晃着:“嘿,我可是舞会王子。”
小芊注意到了人群中那一身黑装的红发男子,脸上立马露出欣喜之色:“啊!那是…”
没错,那男子正是三月,小芊朝他喊道:“快上来,这边有梯子。”
三月脱了鞋,顺着梯子爬到大木缸里,他站在葡萄上,问:“要怎么踩?”
小芊扬起甜美的笑容:“随便跳就行了,别不好意思。”
三月朝着一团葡萄踩去,那葡萄居然动了,他连忙抬起脚。
“踩到我了。”
三月闻声看去,一个留着紫色卷发的小男孩趴在葡萄上,他指着三月凶萌吼道:“我又不是葡萄,干嘛踩我?”
三月面露一丝尴尬,小芊笑道:“可你太像葡萄了。”
葡萄仔指着小芊和三月,怒吼道:“你才像呢!你们全家都像葡萄。”
一个胖女人抬脚从葡萄仔头上踩过,抱怨道:“刚才的葡萄有点硌脚。”
葡萄仔被踩趴在葡萄里,小芊、三月愣愣看着那胖女人,一个红裙老太太忽然窜出来,拉住三月的手跳起来。
“呀呼,跳起来啊!”老太太拉着三月转圈:“别浪费这么好的身材呀!”
四月和肥妹站在人群中看着三月他们,肥妹面露欣慰的笑:“他好像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四月只是静静注视着,踩葡萄的人们欢呼声不断…
葡萄仔大喊:“救命啊!要被踩死了。”
三月悄悄看向四月,难言的惆怅涌上心头,他怎么舍得,可他没办法了,他不想连累四月。
……
草地如同翠绿的绒毯,铺满山间,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
天空中那只红色的风筝,轻盈飘荡,三月站在斜坡上,手中握着风筝线盘。
葡萄仔蹦跳着叫喊:“飞得好高呀!”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男孩拉着四月往山坡上跑,他欢喜笑道:“小哥哥让我叫你去见他。”
四月看向正在放风筝的三月,她缓步走到三月身边,轻声问:“你找我吗?”
三月看向地上蹦跳的葡萄仔:“风筝给你放。”
“给我,给我。”葡萄仔跳着去拿风筝线盘。
四月浅笑道:“你变得开朗了。”
三月抬头望向天空,淡淡说:“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四月看着三月的侧脸,暖声说道:“嗯,好啦!你想说什么?”
三月背过身去,满面阴霾道:“我想对你说,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她叫小芊,我现在只想和她在小山村过平静的生活,请你离开吧!你的搭档三月已经死了。”
三月的言辞像一根尖锐的银针,深深地刺入四月的心脏,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痛楚。
三月回过身,但却不敢与四月对视,他冷漠无情道:“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搭档。”
四月的心如刀割般疼痛,那种深深的哀伤仿佛把她完全吞噬,她缓步走向三月。
三月低着头,冷言冷语道:“回黑月岛去吧!大家需要你的力量,然后忘掉我,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四月不相信这是三月的真心话,她强忍着泪水,轻声说:“你是怕连累我才这么说的吗?”
三月始终不敢抬头看四月,他嘴角露出一丝冷漠的笑:“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四月再也忍不住,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她紧咬牙关:“三月,你…”
三月转过身去,握紧拳头大声吼道:“你会给这里带来灾难,伤到我最爱的女孩,你自己可以很轻易的离开这个岛吧!那就给我滚得远远的,我看腻你的脸了。”
三月的言语像一场暴雨,狠狠地砸在四月的心头,留下的是无尽的寒冷和湿透的伤痕,她快速往山坡下跑…
三月仰着头,泪水无声划过脸颊,心中的痛宛如火焰灼烧,那是不忍心,那是舍不得,如果可以,他多想追上四月,把她紧紧抱在怀中,说一句:四月,不要离开我。
……
山坡下,四月拦下一辆卡车,她礼貌和司机打招呼:“大叔,可以载我一程吗?”
司机挥手笑道:“哦,非常荣幸。”
“姐姐。”小芊呼唤着,匆匆赶来,肥妹迈着大步跟在后面。
小芊跑向四月,焦急询问:“你要离开了吗?小哥哥知道你要走吗?他怎么没来送你?”
四月淡漠笑道:“他早就不是十几年前那个任性的小男孩了,我们都长大了。”
小芊满脸期待:“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如果他还愿意和我回去的话。”四月努力保持镇定,她不想在小芊她们面前流泪。
小芊扬起真挚的笑:“放心,你回来时我一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那么拜托了,好好照顾他。”四月转身那一刻,泪水悄然滑落。
四月跳上卡车货箱,小芊朝她挥手:“嗯,我会的,再见!”
……
四月静静坐在卡车货箱里,泪水从眼角滑落,悄无声息地划过脸颊,诠释着内心深处无尽的哀伤。
“我只想快点变强,因为那样就能和你搭档了。”
“你的搭档已经死了,忘了我吧!”
那些话在四月的脑海中回荡,一遍又一遍,她几乎要崩溃,她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那些被风轻轻吹起的蒲公英,像无数小伞在空中轻盈飘荡,悠扬的曲子从山坡上传来…
‘是叶笛的声音,好熟悉的旋律。’
四月站起身往山坡上看去,三月就站在那里吹着曲子。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来…}
四月的泪水滚落而下,打湿了脸颊,那种不舍的感觉让她难以忍受。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我是否会回来…}
{我不回头 不回头一直走下去…}
可三月又何尝不是呢!纵然万般不舍,也只能将思念深埋心底,放她离去。
“要不惜生命守护对方哦!那是搭档的准则。”
三月站在坡上看着卡车远去,直至最后消失在天际尽头…
他眼中流出的每一滴泪水都揭露着他内心的不舍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