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啧啧,“皇后娘娘知道贤妃姐姐喜欢烹茶,这才送了茶叶,可这也太寒酸了,看着也不上档次。”
贤妃说:“无所谓,本宫本来也不指着这个。”
宸妃走到长桌前,拿起茶具不阴不阳的说:“甭管怎么泡,不还是一杯茶水?”
她拿起一个紫砂貔貅模样的茶宠,一松手,“哎呀!”
茶宠掉在地上,瞬间碎成了几半。
贤妃快步过去,蹲下捡茶宠,心痛显露无疑。
宸妃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当真不小心,说:“贤妃姐姐,不好意思,本宫手滑了一下,改日我赔给你一个。”
姜笙帮着贤妃捡茶宠碎片,观察到这个貔貅茶宠是难得的宜兴紫砂,再看光泽度和貔貅的纹理,市面少见,因为姜笙家原来有商铺是专门卖茶具的。
更看到平时淡然处之的贤妃,眉梢竟有怒气,想必不仅仅是因为东西好,更是因为它的来历,才显得珍贵,破碎后更加心痛。
宸妃忙不迭的说:“改日本宫还你一个紫砂茶宠。”
说完扬长而去。
其他妃嫔也都纷纷告别。
姜笙看贤妃伤心,走上前去安慰说:“贤姐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你日后能得到一个更好的茶宠。”
贤妃点点头,姜笙,琳琅和丽答应起身出了长春宫。
众人走后,掌事大宫女说:“娘娘莫要伤心,奴婢明日去内务府找最好的粘合胶,能粘起来的。”
贤妃落寂的说:“罢了,粘起来也不是原来那个了。”
她脑海中是在四年前,那人送她的生辰礼物便是这个貔貅茶宠,算是进宫前的诀别礼物。
回到永寿宫,姜笙心中不是滋味,为贤妃的生辰日而叹息,本是开心的一日,却弄得闹心。
宫里的女人看似金尊玉贵,却承受着各种压力。
那个自尽的夏贵人和自己的背景如此相似,孤女,无所依仗,不由的让姜笙后背发凉。
呆呆的回了内殿,晚膳也没用,就把自己裹在锦被里。
永寿宫殿外报:“皇上驾到。”
丽答应从偏殿出来,作揖行礼,“皇上万福。”
君烨径直去了主殿,看软榻上姜笙不在,内殿门关着。
紫云进来奉茶,君烨问:“你们主子这么早歇了?”
紫云说:“主子今日看起来很疲累,晚膳没用就歇着了。”
君烨点头,推内殿门,倒不是锁着的。
进去昏暗一片,紫云点上酥油灯,殿内才亮起来。
姜笙蜷在锦被里,纹丝不动。
君烨靠近,宠溺地问:“爱妃又在玩蚕蛹?”
强制的拉被角,左手伤还未好,使不上劲,光右手拉,见她不松手,假装喊:“哎呀,朕的手好疼!”
姜笙一听,回头看到他的左手,绷带虽取了,还有一个赫然的血红伤口。
起身,低眉顺眼跪着说:“对不起皇上,嫔妾把您手弄疼了……嫔妾困了,想歇着了。”
君烨看她丹凤杏眼呆呆的,摸额头,她躲闪开,躺下背对着他。
“怎么了?和朕说说,谁惹笙儿了?朕砍了她给你出气!”
“没什么,嫔妾就是困了。”
君烨脱了外袍,单穿一件黄絷衣,侧身进了暖帐。
胳膊伸在她脖颈下,强制把她捞到怀中。
低头要亲她,她使劲的往臂弯处躲。
被他一把提到身上,霸道命令:“看着朕,这是圣旨。”
姜笙趴在他身上,头耷拉着,没有一点精神。
看着他的神情就像一只等待被宰割的梅花鹿,水汪汪的杏眼透着无辜和茫然。
倒是把君烨逗笑了,“朕今日被朝臣气得拍桌子,爱妃现在如此可爱,难道是为了博朕一笑吗?”
把头趴在宽阔的胸膛一声不吭,唯能听到心中的一声叹息,双峰压到他胸膛,引得他喉结滑动。
抚摸她的发丝,柔声问:“今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帝王心,说变就变,有什么好说的呢?
姜笙心想,那时候君烨也是这样哄夏贵人的吧?
后来,夏贵人是因为君烨不宠她了,所以伤心欲绝自尽了?
那晚,她甚至做了一个梦。
梦中,君烨怀中揽着一个绝色美人,一脚踢开她,骂道:“熹贵人,朕已经看腻你了,即刻打入冷宫!”
她可怜兮兮的抱着小公主,穿着粗布麻衣,吃着搜饭,在冷宫被其他嫔妃和宫人欺辱。
“不要!不要!”
姜笙尖叫,手乱抓。
君烨摸她的头,安抚道:“笙儿做噩梦了?不怕,朕在。”
他疑惑姜笙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翌日,景仁宫里,如常在给皇后请安。
皇后问:“昨日贤妃生辰热闹吗?”
“宸妃娘娘把贤妃娘娘心爱的茶宠摔碎了,她很伤心,嫔妾还看到她偷偷到内殿拜夏贵人呢!”
“夏贵人和贤妃是同一天生日,上炷香也正常。”
如常在说:“熹贵人听到夏贵人的事,看样子吓的不轻。”
皇后说:“都是孤女出身,同病相怜,多想是必然的。你是府邸跟出来的老人了,是时候提个位份了,本宫会和皇上说的。”
如常在说:“谢皇后娘娘隆恩。”
正午的时候,养心殿里,玉柳带人送来午膳。
君烨问:“昨日宫里是有什么事吗?”
玉柳想想说:“启禀皇上,昨日要说有的话是贤妃娘娘的生辰。”
君烨陷入思索,姜笙去贤妃的生辰宴,遇到了什么事?
入夜,宫灯初上,君烨说:“摆驾长春宫。”
长春宫殿门外报:“皇上驾到!”
贤妃和住在偏殿的倚嫔出来迎接。
君烨面色冷峻,进了主殿,倚嫔看他是来看贤妃,自动退下。
贤妃奉上茶水:“皇上请喝茶。”
君烨让人拿上来一个礼盒,说:“昨日是爱妃的生辰,朕今日补送一份礼物。”
贤妃恭敬的说:“皇上日理万机,不用记得这种小事。”
君烨喝了一口茶说:“贤妃你向来性子淡泊,与世无争,朕一直欣赏你的这份淡然。”
贤妃冷不丁说:“昨日是夏妹妹的生辰。”
君烨放下茶杯,眼眸冰冷说:“朕从前就说过,朕要看到证据,才能替她做主,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