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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皇宫被一片静谧的氛围笼罩。

月光洒在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与繁星交相辉映,仿佛整个皇宫都被一层神秘的光晕所包围。

景仁宫里,酥油灯下,姜笙手拿针线正在圆小绷上面绣花。

原本就不擅长女红,更别说绣花了,光丝线就缠绕了几回,揶揄道:“本宫怎么就没女红的天赋呢?”

紫云道:“娘娘,您干嘛非要绣花?多费眼睛。”

姜笙叹口气道:“从前见那位皇后时常绣花,曾经在心里揶揄过她是因为不得盛宠才会无聊打发时间干这事,如今本宫也是同样的心境,不由的想做同样的事。”

紫云有些着急,端着放好安神香的香炉过来,说:“娘娘,您怎么能和她一样?她从来也没入过皇上的眼啊!皇上是疼爱您的……”

姜笙认真道:“可本宫牢记她说过的一句话,欲戴其冠,必受其重。”

犹记得,皇后自戕时曾说过:“熹妃,你若是做了皇后,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安神香燃了起来,姜笙用手往鼻息间轻抚,说:“这味道不错,多加点,今晚让本宫睡个好觉。”

紫云劝道:“可不能多加,不然得昏睡不醒,反而伤身子。”

姜笙没做声,若是昏睡不醒也是好的,人只要醒着就必然会关注在乎的人和事,免不了伤心难过。

咯吱,殿门开了,秋葵带着恭敬,引进来一个压低帽檐,身段非常高大挺拔的宫人。

紫云看到秋葵招手,连忙跟了出去,二人马上关上殿门,在外面守着。

姜笙看了一眼这个高大的宫人,唇边勾出一抹笑,假装没吱声,继续绣手里的花。

宫人缓缓走过来,单膝蹲在凤鸾软榻边,沉声道:“皇后娘娘,奴才是皇上派来服侍您的,让奴才伺候您安歇了吧?”

姜笙强忍着笑,正色道:“皇上派来的?本宫不领情,赶紧出去!”

却被他噌的起身一把抱住,温声道:“笙儿,生夫君气了吗?”

姜笙手里还拿着绣花针,在君烨面前晃了晃,道:“很生气,我想狠狠扎你。”

君烨指指胸口,眸子闪着浓浓爱意道:“笙儿,扎这里,因为这几日朕这里最疼,一想起你伤心就会心口疼,担心你吃不好睡不眠就会心口疼。”

姜笙手中的绣花针停在半空中,抿着唇,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

君烨取了帽子,把她手里的针线拿过,温柔的亲吻泪珠。

一边抚她后脑勺,一边宽慰道:“笙儿,不哭了,就快收网了,我给你讲讲怎么回事。”

前日夜里,太和殿,君烨刚喝下金乔依呈上的参茶。

大殿房梁上就飞下六名暗卫,将金乔依围住。

金乔依带着几分心酸,笑道:“原来皇上早就预料到微臣会下毒?”

“但朕没想到你功夫了得,居然此时还不动手。”

金乔依吃惊问道:“皇上怎么知道我会武功?别说在宫里,即便是在宫外,我也从未表现出来过。”

君烨是个观察力极强的人,从第一次金乔依在养心殿奉茶,跪在地上一盏茶时间双臂过头不曾抖动,君烨就判断出她会武功。

金乔依心服口服道:“皇上英明,我一个小小女医从未想过以卵击石。”

她跪下恭敬的叩了个头,视死如归道:“请皇上杀了微臣,义正视听。”

此时,许公公带着太医进来,笑说:“金医官,你给我撒的迷香力道还差点,老奴时刻记挂着伺候皇上,不敢耽搁,马上就醒了。”

太医道:“启禀皇上,微臣查验了偏殿的茶里虽含有曼陀罗情花,但分量极为少,几乎不能起到效果。”

金乔依问道:“刚才那么短的时间,皇上是如何将我下毒的茶水换掉的?”

君烨朝六名暗卫使了个眼色,其中一名暗卫道:“从你进入太和殿,就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你将许公公迷昏时,我们就已经准备好同一杯参茶。而当你把药粉撒入参茶,转身将纸包塞入袖子后,参茶已经不再是原来那杯。”

金乔依难以置信,原本她就没想着赢这局,却没想到输的地方如此多,不由的笑自己过于蠢笨。

君烨坐在龙椅上,阴鸷道:“金乔依,你下的毒微乎其微,朕想你不是冥顽不灵,说说朴鸿到底让你做什么?”

金乔依默不作声,只等着杀头,一死了之。

墨玉进来,问道:“难道你不想再见到你小弟了?”

金乔依暗如死灰的眸子亮了一下,“恳请皇上手下留情,饶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他不是我亲弟弟,与我无血缘关系,本不该被牵扯。”

墨玉劝说道:“金乔依,你可以收留一个残疾的孩子,足以见得你是个善良的人,如今被朴鸿诱骗,难道甘心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他害死吗?”

君烨道:“金乔依,你若是老实交代,朕可以让你戴罪立功,你的户籍在京城,你不是高丽人,而是中原人,是朕的子民。”

金乔依思索良久,抹了把眼泪,想起姜笙跟她说的话,“乔依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真心实意为你考虑的男人,任何与利益牵扯的感情都是虚假的…..”

时至今日,想到这些话,金乔依终于明白朴鸿对她只是利用,从未考虑过她的处境。

痛定思痛后说:“皇上,今日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没想着勾引您,因为那样会对不起皇后娘娘,对不起墨大人……是你们让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感情和付出。如果您还相信我,我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君烨点点头,满意道:“好,朕会告诉你怎么做。接下来就是引蛇出洞,收网的时候。”

听他细细说完来龙去脉,姜笙在怀中抽泣说:“我知晓是皇上做的局,从一开始就知道,可心里还是难受,控制不住的难受,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笙儿和夫君配合的天衣无缝,正是有了你连夜搬到景仁宫,制造出了帝后失和的假象,宫里那个潜藏很久的高丽奸细才浮出水面。”

姜笙是个泪腺发达的人,此时满脸是泪,君烨拿锦帕给她擦,见她挺翘的鼻尖哭得红红的,忍不住亲了一下。

“宫中妃子里有高丽奸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