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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院,东厢房门外,整理了一下衣着,才走进门。

王妃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孕,靠在床榻边养胎。

贝亲王坐在榻边,紧张的问道:“王妃,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大夫来瞧瞧?”

王妃看他脸红,闻到浓重的酒气,道:“夫君喝酒了?”

贝亲王笑说:“和两个同僚喝了几杯,清醒得很呢,王妃不必担心。”

王妃抚摸孕肚,道:“真希望这胎能生个儿子,如此才能对得起夫君你。”

京城人都知道,贝亲王和王妃感情甚好,唯一惆怅的是,成婚八载,王妃接连生了四个女孩。

“王妃不要叹气,即便还是女孩子,本王也一样如珠如宝的疼爱。”

王妃的暴脾气是出了名的,道:“王爷,即便这还是个女娃,你也不能随便纳妾,大不了从宗族里选一个男孩子过继来我养!你若是敢背着我不三不四,我就带着几个孩子跳河去!”

贝亲王哄道:“不敢不敢,王妃不要动怒,小心动了胎气。”

二人说了会儿体己话,王妃道:“哎,也是我的身子不争气,真想进宫去看看皇后娘娘,京城里那个闲话,王爷听说了吗?”

贝亲王有些不自然的挠头,道:“王妃知道我从来不关心这些闲言碎语。”

王妃坐正些身子,道:“传闻说萧家三小姐萧胜尔带回来的男孩子有十岁,是皇上的?……”

贝亲王愣了一下,连忙捂住她嘴,叮嘱道:“没有下旨的事,不能乱说,你知皇兄最痛恨这个。”

贝王妃小声道:“我是心疼皇后娘娘,金乔依的事,她没迁怒咱们,前些天还专门给我送来了养胎的良方,这份恩情咱们可不敢忘。”

说完靠在贝亲王怀中,幽幽道:“都是女人,将心比心,若是王爷你突然带回来一个女人和孩子,告诉我说是从前的一段情,我死的心都有了。”

贝亲王一声不吭,眸光悠远,眉梢不自主的紧蹙。

见他没做声,贝王妃问道:“王爷怎么不说话,该不会真有那样的事吧?十一年前,王爷在干什么?有喜欢过的女子吗?”

贝亲王敷衍道:“没有,王妃莫要瞎想,好好养胎。”

翌日,金銮殿里早朝之上。

许公公宣读了册立君翔为太子的圣旨,众朝臣一时惊愕,此等立储大事,竟一点也没有预兆。

吏部刘大人道:“启禀皇上,立储关乎社稷,大殿下年岁尚小,皇上又正值壮年,是否有些仓促?”

君烨冷鸷道:“还有谁和刘大人一样的想法?”

其他大臣面面相觑,尚书薛大人是琳琅的父亲,道:“早立储才能安社稷,大殿下乃皇后娘娘嫡出长子,板上钉钉的储君,皇上此举明智,微臣赞同!”

安亲王难得来上早朝,老谋深算的眼神让人揣测不到他的心思。

此时,工部王大人出列道:“启禀皇上,京城现在传的沸沸扬扬,比起立储之事,那件事似乎更加需要论断,若萧家那个孩子真是皇嗣,应该早日认祖归宗才是啊!”

君烨阴鸷冷笑,他等的就是这个声音,拍响龙案道:“来人,把王大人拿下!”

王大人喊道:“皇上,微臣何罪之有?”

君烨肃声道:“你身为朝臣,食君俸禄,却拿坊间传言和皇家血脉混为一谈,这是错一;皇嗣乃是朕之家事,你胆敢指手画脚,这是错二!摘去顶戴花翎,赶出京城,永不得为官。”

王大人摘下官帽和朝珠,被侍卫遣出大殿。

新提拔的宰相沈大人,道:“早立储君,利大于弊,皇上英明。”

此时,其他大臣都跟上复议,“吾皇英明!”

君烨把奏折摔到桌上,正色道:“朕所宣立储圣旨,只为将此事昭告天下,不为征询意见,希望诸位爱卿谨记----君是君,臣是臣的本分!“

“皇上息怒……”

自然,皇宫里一时之间也都知道了君翔为太子的消息。

慈宁宫里,兰贵妃有些微词道:“姑母,皇上这样做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太后提醒道:“兰儿,你身为妃嫔怎可妄论皇上?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该收一收!哀家倒觉得此事皇帝做的不错。”

半晌,兰贵妃乖顺道:“姑母,长宴是个有出息,也是个勤奋的孩子,您说他若是为储君的话……”

太后将手中把玩的玉球扔到地上,愠怒道:“越说越不成体统,下去吧,让哀家清静清静!”

兰贵妃忙不迭赶紧起身,退出了慈宁宫。

掌事嬷嬷捡起玉球,让人去擦拭,奉上茶汤,道:“太后息怒,保重身子啊。”

太后平和点心情,道:“那孩子即便真是皇帝的,也没有成为储君的可能性,除非世家被彻底铲除。更何况哀家了解皇帝的性子,他根本就不会认这孩子,若是真想要,当年哀家和先帝赐婚,他也不会断然拒绝萧胜尔。”

皇宫里井然有序的如同往昔,不仅如此,大家还发现皇后娘娘变得比从前更加勤勉,不仅把阖宫请安的时间从正午调回了清早,还一样不落的听各宫的汇报,连哪宫的一个瓦片掉落需要修葺都亲自过问。

今日恰巧是阖宫请安的日子,各宫的妃嫔紧赶慢赶前往景仁宫。

缃贵人最后一个到,进去的时候,姜笙已经端坐上方,其他妃嫔都整齐的按照位份在各自的座位上。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嫔妾昨夜睡的晚了些,所以……”

缃贵人头上的发髻还有乱,难为情的手拿着丝帕遮挡。

其他妃嫔都暗自观察姜笙的脸,想着这是撞到枪口了,原本谁都知道这阵子的事,都暗自思付皇后娘娘必定是强装平和,其实心里怒气正不知道往哪里发泄呢!

缃贵人见气氛凝固,知道躲不过责罚,跪下道:“请皇后娘娘责罚。”

姜笙身穿织金绣凤褂,翡翠撒花锦缎棉裙,五凤朝阳发髻,头发丝都梳的光洁,乌发衬托的牡丹珠花金步摇更加耀目,妆面比从前略重了些,显得端庄贵气。

放下茶盏,问道:“辰时相比从前的正午时分,确实早了些,大家觉得难起吗?”

其他妃嫔皆恭敬道:“不难起的。”

贤妃说:“每日,大臣们寅时就在午门外等候,皇上早朝在卯时,相比而言,皇后娘娘让咱们辰时才来,已经算是极大的体恤。”

其他妃嫔都跟上附和,“是啊,比起五更天,辰时可好多了,有时间梳洗妆造的。”

姜笙点点头,道:“缃贵人起来吧,你日后也该养成早睡的习惯,今日本宫就不追究了。”

缃贵人连忙起身,恭敬的退到末梢的座椅上。

倚嫔问道:“皇后娘娘,慈宁宫掌事嬷嬷来说,让向您请示给萧胜尔宫里送什么份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