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怀着激动的心情回了家,没想到出一趟门,竟谈成了这样一桩买卖。
回去的路上二牛有些愁苦,因为他们今日在街上卖灯笼。
竟有官差来收税,虽不情愿,到底还是给了。
“啥?咱们也不占地方,收啥税?”
苏老爷子有些生气的问。
二牛摇了摇头,他也不懂这个。
“那官差凶的狠,说不管卖啥,只要卖东西,就要交两文钱的税。”
苏老爷子听的来气,可也没办法,民不与官斗,只能认命了。
几日过后,李逢春要到平水镇赶集,苏薏求了半晌,最终也跟了去。
郝大富的布庄她要看上一眼,也不知如今生意如何了。
母女两个人在村口等了一刻钟,凑够了七八个人一起上了路。
“滚滚滚,没银子进什么城?咱上头有规定,凡是带牲口的要多交两文钱!”
“官爷,求求您了,家里这牛病了,我们又没拉东西,您行行好吧。”
赶牛的老汉哭着就要跪过去。
“哎哎我说你这老汉,这是上头的规定,赶紧滚,还指望小爷给你出这银子不成?”
那守门的官差有些不乐意,上去就牵老汉的牛往旁边去。
“官爷,俺这身上就五文钱,还要给这牛抓药呢,求求您了。”
“嘿嘿,老爷子您这是何必呢,您这牛病了死了,卖了肉说不上更赚银钱呢。”
另外一个官差调笑着道。
耕牛是不能随便宰杀的,若是病死了也要上报官府。
到时若是被贵人家里买了肉,也是一笔收入。
“不,不成,俺家这牛还要使唤呢,怎么能杀?”
那老汉一听说要杀牛,赶紧去抢牵牛的绳子。
“跟他废什么话,没有银子就滚,在妨碍大爷,信不信给你治罪。”
一听说要被治罪,那老汉差点没气的撅过去,半晌上不来一口气。
旁边进城的人都投过来怜悯的眼光,却又无可奈何。
苏薏在一旁看的傻了眼,这一个小小的镇子算个什么城?哪里就要入城费了。
这幽州的林知府真是半点活路都不给百姓留啊!!
“老人家,这里有两文钱,您快些去给牛看病吧。”
苏薏叹了口气,都是穷苦人家,一头耕牛可值不少银子呢。
“这,这怎么行,俺,那还是回吧。”
那老头看着这么个小姑娘竟拿铜钱给自己,赶紧摆手。
李逢春在一旁想阻止,却没有开口。
“您快拿着吧,再晚这牛怕是要严重了。”
那牛喘着粗气,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显然是病的有些重。
“这....哎,活菩萨啊,小姑娘,俺给您鞠躬,鞠躬。”
到了镇子上,苏薏先到郝大富那里那里走了一趟。
老乞丐如今得了郝大福的好处在不愁眉苦脸了。
店里虽还不红火,可来来往往也有了人,苏薏也买了七尺粗布,他们的衣裳穿了不知几年了。
郝掌柜又送了二尺,够做几双鞋面子了。
“娘,咱们买些肉吧,爹要多吃些东西补补、
而且家里这么忙,大家也得吃些好的。”
告别了郝掌柜,苏薏掰着手指头算着还要买些什么。
“前些日子才吃的肉,你这丫头,这钱可不是这样花的。”
李逢春显然是不愿意的。
“哎呀娘!日后我一定多多赚银子,让您不愁用还不成嘛!!”
小姑娘手比嘴还快,已经让屠户割了二斤肉。
刚买了肉,又到了卖粮食的店铺装了二斤去壳的稻米和一斤红糖。
“好了二丫!咱们该回去了,你这孩子,每次到镇子里不花点银子,都不回去。”
李逢春看着半筐东西心疼的直抽抽。
“娘啊,赚银子不就是花的么?难道要放着不成?”
李逢春摇了摇头,想起苏老二的话,算了,这些银子都是她赚的,花吧。
母女两个人买完了东西也不闲逛了,趁着天亮回去,还能在做些灯笼。
谁知道这才刚进了苏家,就听到他们二房的屋子里有些刺耳的声音。
“苏老二,你放的什么屁!!俺可听村里人说了,这灯笼就是你们二房的声音。
如今俺不过是借十两银子,你就如此推诿,呵!这是嫌弃我这做姨娘的穷亲戚上门来了?”
“二姨娘,您,您这是什么话,这,这都是二丫那孩子..”
“二丫?二丫一个赔钱货懂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就是瘫了还当不得家了?
是不是你那骚货婆娘管着银钱不许你动?
老二啊,这女人不听话那就得打?家里银钱哪有女人管的道理?”
何大娥一边说一边去翻动墙角的箱笼,也不知这一家子把银子都藏了何处她竟没翻到。
“二姨娘,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别找了。”
苏老二急的头上冒汗,可何大娥哪里肯听他个废人的。
“爹,娘,娘???”
苏老二急的大喊,却没有人应。
“老二啊,二姨娘劝你一句,如今你这样,可莫要让你婆娘到处去了,说不准哪天就偷了汉子呢。”
何大娥说着话嫌弃的看向苏老二的双腿。
一个残废倒是命好,她可听村里人说了,这灯笼的买卖一日要赚上二两银子呢我。
“这灯笼的生意啊,还是得自家人来!
日后就让你二姨夫和你表哥帮你卖,至于你那爹娘和媳妇,可千万别让他们把你的银子忽悠走。
等赶明个赚了银子,二姨娘重新给你娶上一房,保证给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苏薏皱着眉转头看向李逢春,李逢春也是一脸的疑惑,哪冒出来的二姨娘。
“娘,走进去看看。”
听着里面有些尖锐的声音,苏薏嘭的一下推门而入。
眼前的女子头发有些乱,长的和苏老太有五分像,可由于面黄肌瘦,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刻薄。
正在撅着屁股抖搂着叠好的被子,听到巨响吓了一哆嗦,连忙回头看。
一双倒三角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进来的李逢春和苏薏,就好似这是她家一样。
“吆!这是老二媳妇吧,见了我这亲姨娘连话也没一句?
啧啧,这是从哪来啊?莫不是去了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婆婆还真是个废物。
让你这小贱人骑脖子上拉屎都不敢放个屁!”
那一双眼睛粘在李逢春二人身上,黏糊糊的看得人极不舒适。
“逢春,这是咱娘的妹子,咱们得叫姨娘,二丫也叫人,这是姨婆。”
苏薏:???这么满嘴喷粪的糟老婆子是她姨婆?
怕不是她上辈子偷了谁家的鸡造孽了吧。
李逢春虽不情愿,还是尴尬的叫了声姨娘。
“咋?你旁边那小蹄子是个哑巴不成?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东西,叫人都不会?
老二啊,您看看你这媳妇和这小蹄子一副窝囊的样子!
唉呦你那爹娘真是丧尽天良,竟你找个脏臭的东西来祸害你。”
“姨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苏老二的闺女还和儿子都一样,您别在这乱说。”
苏老二急忙道,怎么还说上他闺女媳妇了。
何大娥一双三角眼,斜着瞪了苏老二一眼,突然看到李逢春放下的筐。
一双眼睛立马黏了上去,浑浊的双眼看向那筐贪婪的一眨不眨。
“这都是什么啊,啧啧,还有布?唉呦竟然是红糖,这特娘的这不是糟践钱!!”
何大娥气的直直咬牙,不知道的还以为花了她的银子。
”败家的东西,竟买了这些个无用的东西。我折就拿走,就当是你们孝敬俺这个老婆子了。
那肉晚上做了,在打壶酒,你们姨父一路上受了寒,喝些酒也暖暖。”
“东西放下!!!你说是姨娘就是姨娘?谁知道你是哪来的骗子。”
苏薏一转身出了门再回来手里多了一根擀面杖,她从踏进门就想把人打出去了。
“爹!谁告诉你她是咱家亲戚的,奶呢?这就是个骗子。”
啥?骗子,不能吧!
苏老二还真没看到苏老太太,这人看着和苏老太太长的确实有几分像,而且娘也确实有个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