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冶转过脸看着梁素道:“你知道什么?小安和你说什么了吗?”
梁素按住他的手,“你别激动。哎,哎,杨冶,你听我说。”
“安影没说什么,只是她已经彻底往前走了。”梁素环着杨冶的肩膀,“你也一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们两没缘分。”
杨冶松开力气,颓然地靠着墙壁,“你说那时候我若是清醒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你别想了。这么想下去,你一辈子都走不出来。”梁素索性和他一起靠着墙坐着。
“你现在都是状元了,好好做事,升官指日可待。然后娶个好姑娘,再生几个孩子。人生就美满了。”
梁素喜滋滋地描绘着美好的前景,那是他心中所想,没注意逐渐黯淡下去的杨冶。
第二日梁素不出意外地迟到了。
好在发现他迟到的是安影。
“昨儿喝酒喝晚了。”梁素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下次我一定注意。”
安影头也不抬说道,“整个刑部比你官大的就是两位侍郎和尚书。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你就大大方方说是去查案子了。”
梁素两眼放光,“好主意。”
“注意你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安影继续说道:“通俗得讲,你演技得好。一旦露出马脚,云攀可不会放过你。哦,云攀你熟悉。”
梁素打定主意,苦练演技,下次就不用那么紧张迟到的问题了。
“给你,这是沈平修给我抄的皇觉寺的收支。”梁素说道:“皇觉寺主要靠三个信女的香油钱。他说这在其他寺庙不多见。”
“但是这种捐钱都不是用的真名,住持不说的话,那就不好查。”
“他还觉得有件奇怪的事情”梁素继续说道:“皇觉寺的粮食居然是皇家田庄里送过去的。”
“一个前朝宫妃,没这么大力量吧?”安影有些惊讶道。
“确实。前朝宫妃没钱没娘家还有饿死的呢,怎么就这个韩贵仪这么特别?”梁素东翻翻西翻翻。
安影拿出一包东西说道:“京城府衙的捕快送来的。街道司的杂役昧下的财物,这下好了,肯定不是强盗作案。”
梁素打开一看,“哟,还有只金镯子,怪不得那个杂役要昧下了,值不少钱呢。这下被害人就好确定了,拿去城里的金银铺子问一圈。”
“嗯,孙捕快把这事儿都办了。”
戴府尹带出来的人有一点很好,但凡能做的事情都做到极致。
梁素看着孙捕快写的条子,惊讶地大声喊道:“订货的人居然是小河街上礼部赵郎中家的长女?那不就是上次我们听到的赵盼盼吗?”
梁素又纳闷道:“不对啊,赵家大小姐不见了他们都不着急吗?”
“走,我们去会会赵家的人。”
两人走在路上,梁素想着昨夜的事情,想问又不敢问。
安影道:“你这一脸便秘的样子,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瞧着难受。”
“还不是昨夜杨冶拉着我喝酒,问了半天你的事情。”梁素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哎,我和他说了,你们两个没缘分了,让他往前走。”
“他又说那天状元游街的时候看见你了......”梁素又瞄了安影一眼。其实他觉得安影如果和杨冶在一起挺好的,现在杨冶都从家里搬出来了,之前的矛盾都没有了。
安影道:“办案子路过而已。他脑子是有问题吗?怎么考上状元的?”
她看了一眼梁素,“你别打算再撮合我们。你再动半点这个脑筋,我就赖上你。你这辈子也别想娶名门贵女!谈一个我插一脚!”
梁素顿时吓得连连摆手,“没,没,我哪敢有这种念头。我哪能管这档子事情,我又不是云攀那种人。”
小河街赵家。
赵夫人听闻安影和梁素的来意有些惊讶道:“我长女好端端地在家中呢,这镯子怕是商家弄错了吧?”
“不如夫人将赵小姐唤来。”安影说道:“毕竟死了两人,案件从京城府衙转到刑部,不查清楚,我们也没法交代。”
赵夫人见二人大有不见到赵盼盼不会走的架势,一个还是和自家夫君同级的郎中,只得把赵盼盼叫来。
赵盼盼是个美人,安影确信,因为梁素看呆了。
咳咳,安影打断梁素的旖旎遐想,说道:“赵娘子,这只金镯子是你在洪春桥马家金银铺里打的。掌柜马大说,这只镯子的卡扣设计成对鱼的样子,整个京城只此一枚。”
“为何这只镯子出现在了小河街的女尸手上?”安影问道:“你看下画像,是否认识这位女子?”
赵盼盼拿过画像略看了一眼道:“不认识。”
“这只镯子确实是我的。我丢了有段日子了。小娟,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旁的小娟上前回道:“两位大人。我们娘子的这只镯子中秋后头丢的。中秋宴的时候我们娘子还戴过。”
“大约过了四日,我们娘子去赴长公主家的赏花宴时想用,就发现镯子没了。我们几个在屋里好一顿找。这镯子贵重......”
安影眉头一动,“这么说你们已经找过了,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
小娟看向赵盼盼。
赵盼盼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说道:“中秋宴和赏花宴中间的四日里,我屋子里只来过一个人。”
“姐,你直说就是了。”赵丝丝从外头跑进来说道,“就是杨媛。”
“安家大姐,你听我说!”赵丝丝完全不顾赵盼盼的阻拦,拉着安影的手说道:“我大姐脑子就是不好,一天到晚和那个杨媛混在一起。”
“那女人有多讨厌,安家大姐肯定知道。”
额,安影心道,我谢谢你提醒。
“杨媛每次来都贼眉鼠眼,东瞧西望。那天她来找我大姐,我懒得理她就走开了。”
“中间我姐到前厅见了客人,离开了一会,叫我来陪杨媛。所以杨媛一个人在我姐的房间里待了起码两刻钟呢。”
“那镯子肯定是她偷的。她那个眼皮子浅的,什么好东西都想往自己袋子里攒,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