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影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等下安岚,你刚刚说成衣铺子里有郡主的服饰售卖?这不合律法啊。按律郡主可是......”
安岚打断道:“谁让你穿礼服了。家常的衣服,又没什么关系。行了吧,你这点俸禄买个金钗都不够,想装也装不了。要不买个包金的.....”
安影一下反应过来,“是不是像章薇、赵盼盼这种经常有名气的女子,很多人也会模仿她们的装扮?成衣铺子都有卖现成的?”
安岚点头道:“那是当然。城东那里就有几家大铺子,只要谁穿出来过,铺子都能给你做出来。我现在手艺还不行,再等两年,我也要开个这种铺子。我和你说.....”
安影来不及吃早饭,匆匆跑到刑部,刚好遇到上值的陈东。
他看着安影乱糟糟的头发,阴着脸道:“安主簿,注意衣着形象。这成什么样子?”
安影满脑子都是安岚的话,不过大脑地说了一句,“果然适合妖艳型。”
陈东一时没听懂,还想多问两句。
安影就边跑边说道:“女尸案有突破了。”
等众人聚集后,安影说道:“首先我们的思路被两起女尸的装扮给限制了。”
“因为一人模仿了章薇,一人模仿了赵盼盼,都是京城有名的昭文馆女官,我们想当然的以为两人一定是被同一个凶手杀害,而杀害的原因一定和章薇赵盼盼有关。”
梁素不由道:“难道不是吗?”
“你先听我分析。”安影继续说道:“我们从赵盼盼的金镯调查出了赵聪等人的事情,从而确定了一名死者是黎蓉蓉,潇湘馆的娼妓。”
“而另一名死者一直没有任何线索,这个问题上赵聪和韩经没有必要撒谎。所以此人应该确实和张聪他们的聚会没有关系。”
“现在,我们把这两具尸体看成两起案子,那么很多疑点都可以解释。”
“为什么二者死法不相同。为什么韩经和张聪完全不认识这个粉衣女子。”
陈东皱眉道:“那怎么解释她们分别模仿了章薇和赵盼盼?一人有赵盼盼的镯子,一人有章薇的珠花。这种联系过于巧合了吧?”
安影道:“粉衣女子和黎蓉蓉不同。黎蓉蓉听赵聪他们的安排,被迫打扮成赵盼盼的样子来满足赵聪、韩经。”
“可这个粉衣女子不一样。她应该是仰慕章薇,从而主动模仿了章薇的打扮。早上我妹妹和我说,京城不少小娘子以模仿这些贵女为风尚。城东有专门做此生意的成衣铺子。”
“章薇丢失的珠花便宜又普通,这些铺子估计都能提供。只是恰好对应上了赵盼盼镯子一事,才让我们把两起案子合在一起调查。”
梁素恍然道:“那就对了,这样这案子就没那么复杂了。”
“黎蓉蓉的凶手,很可能就是林思洁。”安影继续说道:“我们和四位女官都分别谈话。”
“林思洁的回答十分微妙。我们与她们四人谈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装扮赵盼盼的人是一名娼妓,也不清楚韩经和赵聪的下流事情。”
“可只有林思洁一直强调赵盼盼不知检点,抛头露面。”
“对呀,她们不是四人一起聚会么?干嘛老说赵盼盼。”梁素摸着下巴。
“我们谈话的时候,已经知道丢失东西的是赵盼盼和章薇两人。可林思洁一点也没说章薇。”
梁素恍然道:“这就说明她知道韩经他们宴会上只有扮了赵盼盼。她知道赵盼盼被娼妓模仿的事情!”
安影点头,看着苏黄哲和陈东道:“我推测,林思洁应该是初六下午从林家别苑回城的途中遇到了同样回城的黎蓉蓉。”
“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者是黎蓉蓉的装扮吸引了她。她邀请了黎蓉蓉一道坐车。期间将黎蓉蓉杀害,并扔到了城外的沟渠里。”
安影又拿出了朱一贵的尸检报告,“这也就很好解释了,朱仵作在黎蓉蓉的头部发现了多次敲打的痕迹。林思洁力气不大,身边丫鬟也是柔弱女子,估计主仆几人加起来才制服了黎蓉蓉,反复敲打了多次才把黎蓉蓉砸死。”
陈东点头,“分析得很合理。但是林思洁不是能随意抓来审讯的,你也没有直接的人证和物证。”
苏黄哲拿出了一沓纸片,“至少林思洁上次对我们说的回城时间撒谎了。”
梁素翻看着,“哎,赵聪哪里找的画师,画得真好。”
苏黄哲抽出几张道:“我去过韩经的别苑,比林家别苑高一些,是可以看到林家别苑的梅林。”
“你们看这幅画,画师站在了最高处,画下了大半个林家梅林,我问了赵聪,他就是喜欢当年赵盼盼在梅林的风姿。画师投其所好,特意画了这一片。”
“你们看这里,再看日期。”
安影激动指着画说道:“题记写着画于十月初六清晨。这梅林的女子分明就是林思洁。”
梁素道,“那我们是直接拿她,还是先套话?”
安影看了看苏黄哲和陈东道:“我觉着还是套话为上。林思洁身份不低,若是她只说记错了,不承认遇到过黎蓉蓉,我们就什么底牌都没了。”
苏黄哲颔首,“还是这样稳妥。”
安影说道:“赵梓那里也麻烦再问一下,不过他应该不是重点了。重点在几家成衣铺子。我们拿着画像去问一问,应该有收获。”
陈东道:“这类案子如果确定了受害者,破案就容易了许多。”
几人散开,准备继续查案,苏黄哲靠在门口对梁素道:“梁素,这画你可不能拿。我都还给赵聪。”
梁素眼色闪烁,“没啊,我刚刚都放回去了。”
苏黄哲指了指桌上那堆纸,“你抽走了中间几张。你以为我发现不了吗?”
“中间有个折痕,下面第一张是他家中场景。这张不见了。”
“我劝你还回来。别忘了,杨冶可是你朋友。”
梁素一下白了脸,赶紧从袖口掏出来,塞了回去。
“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都是在别苑画得。”
苏黄哲笑了笑,“别苑都是他偷偷叫人画的,大部分可都是他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