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五关,斩六将,公主,咱们任重道远。”
“能办则办。办不了,就不办。”
屈芳晴的摆烂是原则性很强的。
该努力时巧用力,努力达不成就放弃。
能不努力就不努力。
万事由心,心里得舒服。
不争不抢,不被pUA,不眼红,不攀比。
任凭你彩虹屁吹烂你的嘴,多干一点也不愿意。
“别抱什么希望,这件事基本没戏。”屈芳晴声音略带沙哑道,“我见机行事,你当木乃伊。”
“你是假摆烂吧?”
“谁让我心太软,把所有重担都自己扛……是谁听20年前的老歌来着?”
“哈哈。”黎春景挠挠头,甜甜一笑。
“你笑了。”屈芳晴满意拍了下黎春景肩膀,“这就对了,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快乐更重要。”
黎春景心态平稳了,他一直恼怒的是,认为自己太差劲,把事情搞砸了。
款款走在五楼的走廊里,黎春景不仅佩服屈芳晴的镇定,也佩服她的脑洞。
这种闲庭信步的状态,看起来就像是不凡大厦的主人。
人脉是每个商场精英争夺的利器,他不知道为何屈芳晴能找到这么恰当的理由。
黎春景理解的“众里寻他千百度”的“他”,大概是一位神秘的泰斗人物吧。
“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接下来你准备怎么说?”
“我是杜济洲流落在外的真千金,你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抚养长大。喂我吃奶,供我上学,替我写作业,为我操碎了心。哦,咱们的妈妈为了养我卖身葬父,不对,为了养女累死了。你需要的钱他必须得出,资金缺口多少来着?”
这什么狗血剧情啊,不像屈芳晴能想出来的。
“3000万!”
“what?!养老院需要那么多钱吗?”屈芳晴双手环胸,校霸式凝视+吹头发,“又是3000万!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我才想起来,实在不行,还可以找丁奕辰融资啊。”
“不!他pass。一定能想办法解决的。”黎春景眼神委屈巴巴,屈芳晴这么快联想到丁奕辰,他胃里有些扑棱蛾子在乱飞。
屈芳晴顿住脚步,耸着肩,娇俏道,“丁奕辰也不见得投资的,还得靠你。资金能解决的,你办事我放心。”
黎春景心里舒坦多了。
屈芳晴酝酿了下情绪,连门都没敲,便略显恍惚地走了进去,“请问杜董在吗?”
秘书连头都没抬,“在,但现在不方便,文件放我这,有人在里面。”
“好的,我这就去拿。”屈芳晴说完,做出起跑姿势,似要强行突破火线。
秘书依然低着头,并未看到有个女孩在做出奇怪动作,依然紧盯键盘和屏幕,手上噼里啪啦。
黎春景试图拽住屈芳晴,没碰着人,她已经飞一样地冲了进去,恰巧这时秘书桌上电话铃声响起,她好巧不巧扭头去接电话了。
太险了!
屈芳晴就是如此Lucky!
吓的黎春景一身冷汗,鱼一样地跟着屈芳晴从门缝钻了进去……
秘书仿佛听见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抬头。
董事长没出来,门口并没有其他人。
而电话里有人质问,为何拿给董事长的资料还没有签批,秘书扔掉手里准备记录事项的中性笔,不悦道,“急急急?谁不急?既然着急为什么不早点拿来?!就知道催我!着急的话,你自己进屋去催!You can you up!”
啪嗒一声挂掉电话,还没消气。又将那人的文件从一沓要送进去的文件中抽了出来,放在最底下,下班前再送进去签字……
这就让某人有了尽情表演的舞台。
屈芳晴一冲进去,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哼!我就不剪?”
明明是质问,大概是在模仿其他人说话,但在屈芳晴眼中,便是老男孩的青涩倔强。
是啊,谁规定了,头发长出来就是为了被剪掉的呢?!
“就是!难道只有剪短发才是男孩子吗?!哼!我支持你。头发若剪,缘分就散,难道这才如你所愿?!”
谁来夸夸她,又押韵了!
屈芳晴大方地往里走,这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好整以暇,谁会信她第一次进办公室?
啧啧,屈芳晴腹诽,尼玛全景玻璃办公室可真大啊,这要是把家具都清空,在这屋里撒丫子玩耍,得多爽啊。
“你?”实木椅子转了过来,男子怒火瞬间转移到屈芳晴身上,“你谁啊?就支持这小兔崽子?新来的秘书?!”
不远处的实木办公桌里,坐着一个中年贵气的男子,说话的就是他。
这人出众。
他抽烟还烫头。
一头金棕色短毛卷发,戴着眼镜,穿着一个银色马甲。
暗灭了烟,吐出最后一口云雾,他挑眉瞧了瞧屈芳晴,“你脸生。”
看年龄就是杜济洲,她亲生爸爸,长得有点帅,痞帅那种。
吼,她有个这么潮的爹爹啊!
屈芳晴立刻接住话茬,“谢谢你为我转身,我就知道我说的比唱的好听。杜懂要不吃点鱼油,才见过就脸生?相逢何必曾相识,一个单位都是同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男人从窗帘后走了出来,棕色齐肩发,足有一米九。
“哦!你的豌豆少年?我出门仓促,没带灵宠。”
屈芳晴和黎春景的出现让靠窗的人优雅现身,他轻轻走到桌前,露出真容。
男子唇红鼻挺,戴着墨镜,远看也极其出挑,爱豆气质。
“呀,来活了,老杜。我该走了。”男子大步离开窗边。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长大。老杜,没关系,我来啦。”
办公室内的人,原本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此时已经完全松弛下来。
“这孩子真有趣,我也走了。”靠近门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此时开口道,女人转身背影优雅,屈芳晴才注意到,一身汉服,黑发盘在脑后,姣好的发髻,一个青色步摇垂下,点点玉兰绽放发间,由方才的帘内男子扶着往外走。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如果屈芳晴不说话的话,一切都会按照常理进行。
他们会顺利推开门,关上门,离开办公室。
屈芳晴和黎春景会坐下,和杜济洲真挚交谈。
但,屈芳晴在这里,她怎么能容许呢?
她摆烂时,别人怎么的都行。
她被迫努力,别人就别想好好的。
无聊是毒药,一起嗨吧!
“走?”杜济洲扫了一眼黎春景,合上开着的笔记本电脑,道,“把你的屁股擦利索了再走,小兔崽子。”
屈芳晴:……麻辣兔头。
屈芳晴觉得,杜济洲在暗示什么,为什么一直说小兔子?
黎春景已经料到,大概率猜到了他们为何而来,杜济洲绝对不一般。刚要开口,屈芳晴已经大言不惭道,“老杜,先不要管小兔崽子,还是小崽兔子,小子兔崽……弱弱问一句,你还记得你丢了个女儿吗?”
女儿?丢了?20年前的事了,这丫头也就20岁,她怎么会知道呢……
首先,排除目击者可能,杜济洲认真思考起来……
杜济洲整个人石化了,不回头看一眼,也有可能变成盐柱,被屈芳晴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