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海浪声在耳边响起,沈确眯了一会便睁开了眼睛天边的第一缕光已经撒满了大地。
他捏了捏疲惫的眉心,人的身体还真是很脆弱,这个身体应该是还没有恢复好才会这个样子。
不对,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安静,楼道里似乎有脚步声。
他转头看着脉象渐渐平稳的江入年,他知道,这个家伙刚刚说的,只不过是想要逼自己走而已。
【你已经自己独自离开过一次了,以后,不会放你一个人了。】
沈确握着他的手,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
江入年仿佛梦中听到了关门声,一个人孤独地在梦中,巨大的黑暗好像是负面情绪的潮水马上就要吞没他,只是此时,一声龙啸,身边的黑暗尽数退散。
他站在了一个阳光明媚,绿草茵茵的公园里。
他也没有见过龙,但就是知道那是一条龙,隐匿在黑暗中,应该是一条黑龙。
是他保护了自己吗?
忽而,一股剧痛从肩膀蔓延至全身,自己睁开了眼睛,天已经大亮,窗子被打开,一股带着腥气的海风味吹到了房间里。
他逐渐清醒,周围安静的可怕,他下意识在枕边拿到了自己的香包,只是……沈确呢?
他走了吗?
“沈确。”
江入年呢喃着,可是此时他更加担心,沈确能顺利出去吗?还是已经落到江禄手里了。
他手里紧紧攥着这个带着血迹的香包,凑到自己鼻子间,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小声地呢喃着,
“你到底是谁呀。”
话说两边,几个小时前。
沈确本来是听到了脚步声想要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可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发现脚步声已经停在了自己这个房间的门口。
他一只手放在背后,猛然拉开了门。
“看看,你一直试图逃离我身边,眼底下,都挂着黑眼圈了。
有点破坏整张脸的美感了。”
江禄站在门口,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想要打开门,门就被一把拉开了。
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显示着昂贵的金钱味道修饰出的精致。
江禄抬起手,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沈确眼底的无情,故作心疼地说着。
“你这沾满鲜血的双手,擦的还真是干净。”
沈确勾起唇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挑眉盯着自己面前的手,这只手上明显还有一些新鲜的伤痕。
“嗯?你站在我面前竟然敢说话了?看起来还真的是有些进步了。”
江禄并没有上前,只是站在门外看着眼前的沈确,这个沈确成长的比自己想象中要完美的多。
只是这种完美让人更多的是想要摧毁。
“你现在是来审阅一下自己的成果吗?他,不是你的血亲吗?”
沈确看着眼前的江禄,他确定,不管是原来那个孩子,还是现在自己的灵魂,在这个世界都是第一次看到江禄。
所以,事情应该差不多就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你不觉得你应该先担心你自己吗?”
江禄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小家伙,笑着摊开手问道。
“我们两个现在站在这里,到底是谁应该担心自己有危险啊?”
沈确看着江禄的表情,上前一步,直接关上了门,把自己和眼前的江禄一起关在了门外。
“我这个侄子应该伤的很严重吧?作为他唯一的小叔叔,我也该进去看看。”
江禄指了指门里面,笑着说。
“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关心江入年,你弄不死他,对吧?这次你已经下了死手,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是没死,还醒过来了。”
沈确哑然失笑,看着面前男人的伪善,抬眸看着江禄一脸无辜得样子,可是此时,如果真的不对他动手,里面的江入年肯定会有危险。
他才不相信这个男人真的只是来看看那么简单,里面满屋子的监控,他在哪不能看?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如果你不想我这个侄子现在就死,那就拿你自己换啊。”
江禄俯身看着眼前的沈确,五官精致的好像经过人工雕琢的雕塑一般,像是橱窗里陈列的陶瓷娃娃,只是这眼神,他不喜欢,
“你这双眼睛最好不要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不然我担心我会忍不住,把我讨厌的东西挖掉。”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沈确皱眉看着眼前的江禄,和江入年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不禁按捺住自己现在就想用针扎死眼前这个王八蛋的冲动。
“嗯?”
江禄看着眼前沈确脸上没有半点恐惧,眼底甚至有一些烦躁的模样,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他直起身勾勾手指,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来到了沈确面前,
“把他带走吧。”
沈确下意识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
“尤慈,关着他,我和老爷子交接完,再说。”
江禄顺着沈确的眼神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说着。
自己可是有一份大礼要给这两个人,越是情深义重,这份礼物越让人感觉到兴奋。
“是。”
尤慈抬眸看着沈确平静的眼眸,他紧紧握着拳,挣扎了那么久,他还是没有救下这个少年吗?
江禄会杀了他吗?可是自己收集江禄的证据还不够。
他站在这个疗养院高级病房门口,看着被带走的沈确,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些酸楚。
沈确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都是尤慈刚刚的眼神,尤慈的复杂的眼神似乎让沈确看到了一丝几不可闻的生机。
只是自己离开了,江禄真的会放过江入年吗?
不过如果自己不解决了江禄,江入年即便躲过了这次,下次呢?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他身边了呢?
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江禄脸上那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江入年在昨天沈确和自己说话的窗边坐下来,伸出手虚空抓了一下,似乎能看到昨天那个身形羸弱的少年。
“刚刚稍微养起点肉,这么一折腾……”
江入年有些懊恼,心中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自己想到了现在的情景,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竟然出现了这个小家伙不肯离开。
他现在到底在哪。
“哥!”
江时月一脚踹开门,捂着自己腰上的伤口喊了一声,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哎!头儿啊。”
蒋承担忧地扶了江时月一把,后面跟着的警员鱼贯而入。
“你们……”
江入年看着这两个人有些滑稽的入场方式,心里十分无奈。
幸亏这两人没穿制服。不然真是丢人他妈给丢人开门,丢人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