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王隰和的一句话让苏逢春安心了许多,不过有了机会苏逢春还是围在朱月见身边。
至于伊兆,到底是个男儿,苏逢春总不好每天都跟在他身边,只好跟王从钰嘱咐了两句,“那个,你去看着伊公子好不好?”
王从钰身为世族贵子,自然也能察觉到朱家平静下的风潮涌动。
况且他晚间与朱家众人觥筹交错之际,亦察觉出各人心思不纯,于是苏逢春这样一说,王从钰自然是点头应是。
“只不过,伊公子刚刚回到本家,十分忙碌。”
“来往应酬繁多,我也不能保证全无疏漏。”
...
剩下的时间,苏逢春就跟在朱月见身后。
但是朱月见每日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在商铺忙碌,简直比王从钰上值得时候还要忙碌些,常常朱月见是天不亮就出门,等到月明星稀得时候才能见到她步履匆匆的回来。
明明朱月见没有比苏逢春大上多少,但俨然已是独当一面得姿态了。
当然,苏逢春没有办法跟着朱月见一起去商铺,只能每日趴在窗户边等,目送着朱月见出门,再守着朱月见回府。
为了这个,苏逢春每日连懒觉都不愿再睡了。
甚至连王隰和都惊异于苏逢春得认真,但心中也对苏逢春更添好感。
...
风平浪静了许久,苏逢春都要放下心来,想着朱树皮当日虽然面色不对,但到底年岁还小,性子也懦弱,应该不敢真的加害朱月见。
这日,苏逢春守着朱月见回了院子,正想心满意足的爬上床去睡觉,却听见前厅的院子突然发出一阵尖叫,然后便是杂乱的喧闹之声。
苏逢春原本松弛下来的心一下子就紧绷起来,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提上鞋子就要匆匆往门外跑去。
刚要推开门却被迎面赶来的王隰和推了进去。
苏逢春原本急得不行,这会儿被王隰和推回了屋子里倒是愣了一下,抬头疑惑道,“隰和?你怎么来了。”
“先别出去。”王隰和嘘了一声,“我就猜你听到动静会出来,便连忙过来。”
“果不其然,逢春在这儿‘蓄势待发’。”
苏逢春被拆穿了心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竖起大拇指来,“还是隰和了解我。”
嗯...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显得特别的繁忙。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王隰和实话实说,“我一听到动静就过来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但是,不管是什么事儿,逢春都要冷冷静。”
“你先要记住,这是在朱家,不是在王家。”王隰和看着苏逢春的眼睛认真地说,“主人没有来请,咱们不能过去。”
两人正说着,又听到前院有惨烈的哭声和尖叫声,仔细听竟然是,“杀人了,杀人了!”
苏逢春原本稍稍安定下的心一下子又躁动起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想往外冲。
却被王隰和一下子拉住了。
“逢春。”王隰和沉声,“不要冲动。”
“可是,我听他们说,杀人了。”苏逢春实在是有些着急,“伊公子似乎就住在前院,万一...”
王隰和哪里不知道苏逢春说得这些,心中也是万般不安,但是这会儿她必须要拉住苏逢春,至少要保证苏逢春的安全。在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之前,要先保重身边人。
这是王隰和的原则。
或许有些冷漠,但是许多时候却能明哲保身。
见苏逢春还是有些慌乱,王隰和无奈的摇了摇头跟苏逢春说,”逢春便是现在去了,又能如何?”
“若是伊公子,还好说。”王隰和顿了一下,“但若不是伊公子,逢春到了那儿又当如何。”
“况且,逢春就打算这样冲出去吗?晚风寒凉,你才大病初愈,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这会儿出去又着了凉,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苏逢春听王隰和这样说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因为已经准备入睡,苏逢春身上只穿着里衣,若是这样出门定是风一吹就透,而且朱家还有许多男子,这样装束不齐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到底也是不好的。
若不是王隰和赶来拦住苏逢春,还不知道事态要如何发生。
苏逢春听王隰和说了这些话冷静下来,又想到刚才若不是王隰和阻拦自己,这会儿只怕已经冲到众人面前了,又生出一阵后怕来。
“谢谢隰和。”苏逢春真心实意地说,“幸好有你在我身边。”苏逢春说着, 又觉得是自己让王隰和操了这样多的心,便惭愧起来,垂头丧气的好像小兔子垂下了两条耳朵,瞧着可怜巴巴的。
“我知道逢春热心。”王隰和安慰苏逢春,“这是好事。”
“但是事出有因,又有朱家二老坐镇,咱们作为客,也不得不作壁上观了。”
“逢春与其在这儿烦闷,不如先去把衣物穿戴整齐,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需要咱们了,也不耽误事儿是不是。”
苏逢春点头应是,便老老实实到屏风后面换了衣物。
...
等穿戴整齐出来,前院的声音也渐渐的沉寂了下去,四下皆静,只剩下烛火的燃烧声音,还有时不时的爆破之声,‘啪嗒’着让原本就惶恐不安的心更是心惊肉跳。
苏逢春端坐在椅子上,却如何都安定不下来。
咚咚咚的,恍若寂夜之中沉闷的鼓声,又像祭师在祷告之时的呜鸣。
就连一向理智的王隰和这会儿也能瞧出来不安,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慌乱之下,苏逢春便只能没话找话,“隰和睡得一向早,这次是没睡吗。”
王隰和愣了一下,才抬起头来回答,“啊...是。”
“逢春跟我说了那回事儿之后,我便留意了一些。”
“近日总觉得不太对劲,心里不安。”
王隰和摇了摇头,“逢春守着月见小姐,我便暗中观察树皮小姐和...绾青小姐。”
“绾青小姐?”
苏逢春疑惑起来,“是朱五爷那位姑娘?”
“是。”
“与她有什么关系呢。”苏逢春挠了挠头发,虽然这会儿心里紧张的不行,但是王隰和这句话着实让苏逢春产生了好奇。
王隰和扣了两下手指,才说,“因为,我发觉朱四爷和朱五爷关系匪浅,自然他们姐妹关系也会好一些。”
“绾青小姐是个极为聪明的姑娘,她很会审时度势,将手上资源收为己用。”
“所以这种事,我想她不会坐以待毙。”
苏逢春没有出声,便听王隰和继续说,“观察了几日,还真让我发现些许不对来。除此之外,朱四爷膝下有六个姑娘,又非一母所生,自然心不齐。”
“姐妹之间,善妒猜忌那是常有之事。各人又有各人的心思,自然是相处不好。”
苏逢春撑着脑袋,听着王隰和这样说有些唉声叹气,“唔...这样想姐妹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朱五爷的两个姑娘,虽说也非一母所生,但是生育绾舟小姐的姨娘是五房主母蓝氏的陪房丫头,我猜想,这位姨娘应是蓝夫人安排的。”
“所以五房姑娘虽非一母同胞,但是五夫人蓝氏却对姨娘有绝对的掌控之力,自然是要和谐许多。”
王隰和说了许多,又有些复杂,搞得苏逢春有些迷迷糊糊,不过她倒是明白一件事,就是娶太多老婆会闹得家宅不宁。
嗯,以后若是她嫁给王从钰了,可不能这样。
思绪飘远,王隰和却又开口说道,“我察觉到,树皮小姐似乎与绾青小姐关系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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